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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是天權出事了……”他劍眉微蹙,輕聲自語。 瀾靈素耳尖,當即腦子一轉,忽然就想到了個極度恐怖的事,當下小臉“唰”的就白了,望著徐承禎的眼神也變得有些飄忽不定。 “師叔……嗯,要是……要是我娘不小心錯手殺了掌門……” 娘親最不喜歡受迫于人,要是涵淵掌門真將她囚禁在峰頂的孤島,那他就是真在作死了。 徐承禎:“……” “不對,不對,不是我娘回陰月島這事不對勁,而是娘說找到我爹了,并將他也帶回了陰月島,據我所知,我爹命短福薄,早就不在了。” 徐承禎看她皺著眉頭一臉的懵懂,略略沉思片刻后,便斟酌著開口道:“掌門與令堂是……舊相識。” “我知道啊。”瀾靈素眨眨眼。 “……之前應是因誤會而分開。” 瀾靈素:“???” 迎上他肯定的目光,她腦袋里就跟炸開了似的,所以這意思是說涵淵掌門就是她爸爸? 腦袋里浮現起涵淵那張俊美的臉,似乎好像是挺合娘親胃口的。 “哦,就是他現在想開了,覺得愛情比事業重要,所以就跟我娘回陰月島了?”要是這樣的話,一切就都合理了。 瀾靈素莫名心里有點爽,并不是因為多了個爸爸,而是mama太厲害了!徐承禎不再說話,目光從她那略帶歡喜的臉上移開,望向遙遙的遠處。 清雩山怕是真出事了…… · 方圓數百里,到處都像焦土一般寸草不生,無數面目猙獰的妖獸正從四面八方聚集而來,仿佛逆流的洪水涌向清雩山主峰。 正殿前,九位身著羽衣法袍的老者守在鼎爐旁,聯手圍成一圈。 一名渾身被血染透的弟子踉踉蹌蹌奔上升霞臺,撲倒在天梯下:“稟代掌門,各位真人,仁宗心……島被毀,妙……妙清真人孤身守御壇座,死戰力竭,已……駕鶴仙去了。” 為首的廣成真人渾身一震,睜眼望向西南邊。 那座懸在半空里的小島果然沒了蹤影,紫中沁紅的濃霧間隱隱可見火光沖天,崩裂的碎石像飛舞的花瓣漫天散落。 “師妹……” 他懵然自語之際,涵虛真人一聲長嘆:“看來是劫數,倘若掌門師弟仍在,或許天權還不至如此。” 身后幾個人也跟著嘆氣,想想慘死的同門,都不由心中黯然。 靈徽真人卻在一旁冷笑:“師兄怎么還說這種話?身為掌門,自甘墮落,跟玉露宮妖女結下私情,還把人藏在門中,假如不是被咱們撞破,禍患恐怕不止今日這樣!” 華陽真人皺眉反唇道:“掌門師兄固然有過錯,可與天權千年基業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呵,當年若是被師尊知道了,也會像師弟說得這般輕巧么?他那所作所為本就罪不可恕,若不清理門戶,保住了先祖的千年基業又如何,我天權還有臉面在玄門正道中立足嗎?” 眼看又要針鋒相對,長寧真人趕忙阻攔:“罷了,罷了,掌門已經離山,多說無益,今日如不能擊退妖魔,就算咱們全都隨妙清師妹去了,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去見歷代仙尊。” 說著轉向廣成真人:“天權危在旦夕,師兄應該盡快定奪,依我看,無論如何須得請軒珩師兄……” “不可。”涵虛真人接口打斷,“施展天罡大陣以單數為上,現在師妹不在了,咱們七人已是極限,多一個也不過多陪條性命而已,況且經閣那邊也緊要,就由他留在那里吧。” 廣成真人鐵青著臉聽完,愣了愣,沉聲點頭:“召集剩余弟子退守主峰,結陣吧。” 他沒贊成也沒反對,卻顯然默許了涵虛真人的話。 長寧真人皺了皺眉,也沒多言,隨即傳令下去。 殘存的天權弟子陸續登上升霞臺,但大多都重傷耗盡了靈力,只有十幾個尚能一戰,在天梯下結成人墻。 半空中,淡金色的界陣也已經圍攏下來,將整座山巔都罩在里面。 刺耳的嘶嚎和尖嘯聲被隔絕在外面,幾乎聽不到了,可那股濃重的血腥氣卻不斷滲進來。 突然間,“洪流”噴濺,數不清的妖獸涌上山崖,獠牙利爪上沾著新鮮的血rou,洪水般沖向高臺上的人,但很對就在陣法界墻前撞得頭破血流。 劇痛讓它們更加狂躁,發瘋似的推擠撕咬,但只是稍稍將天罡正氣結成的陣被壓退了幾步,便再也前進不了一寸了。 “以真氣退敵!”涵虛真人趁機傳令。 那十幾名弟子趕忙聚精凝神,將真力化作劍氣揮砍出去,寒光毫無阻隔的穿過界墻,幾只妖獸立時身首異處。 眾人精神一震,當下毫不手軟,一時間劍氣縱橫,正殺得起勁,正對面的獸群忽然向左右分開,從后面走出枯瘦的妖影。 妖影依稀是個人形,衣衫襤褸,但還能分辨出頭頂梳著道髻,破爛的袍子也似乎是赤羅法衣。 “這……道沖師伯?” 那東西走到界墻前,身形和手中的長劍不由讓近處的弟子瞧著眼熟,好幾個當即就喊了出來。 鼎爐旁七位宗主遠遠的也看見了,臉上更是一片驚異。 道沖的死始終撲朔迷離,先是一具假的焦尸,后來靈素又從小秘境中找回了真身,內門一直嚴守機密,尋常弟子無人知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