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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瀾靈素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合乎情理的解釋。 她一臉篤定地看向徐承禎,企圖看到他的認同,可是沒想到得到的卻是打死她都沒想到的話。 “上天有好生之德,佛門有普渡之緣, 善惡終有報, 縱然罪孽深重,佛也許他改過自新, 我殺孽越多,佛印就越弱。” 瀾靈素:“!!!” 啥?這是什么鬼道理? 這幫魔修妖人明明殘忍兇暴, 惡貫滿盈,壞得很, 佛居然還許他們改過自新。那么她們玉露宮呢, 明明什么事都沒干, 卻還要被所有人喊打喊殺,佛怎么不來心疼心疼她們? 聽了這話, 瀾靈素腦子有一瞬的炸裂,這不是要逼著她家師叔變成大和尚的節奏嗎? 好家伙! 諦空法師好心機, 有個孩子也怪不容易,想盡辦法都要逼著自己孩子繼承他的衣缽…… 難道就不考慮一下實際情況嗎? 很明顯啊,他的孩子繼承了九尾狐mama更多的基因。 讓九尾狐修佛,是不是太勉強了? 其它都不提, 光剃度這一節上, 禿頭的狐貍, 多難看啊!就算是半妖,長了九條尾巴的光頭,也太怪異了吧。 忽然間,她對徐承禎生出了無窮無盡的同情。 要不然,能幫的話,還是幫一把吧,誰讓他是自己最喜歡的承禎師叔呢! “師叔,從現在起,你全把人頭留給我來收割吧!唔,就是最后一下讓我來,這樣就不算你殺生了,嘿嘿。” 哎,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呀。 徐承禎:“……” 瀾靈素心里已經打算好了,下次那個魔修再出現的時候,就得想法子斬草除根,要不然總暗搓搓跟鬼似的陰笑兩聲,多討厭。 這般想著,她忍不住耳朵就豎了起來,可周圍又陷入沉寂,也沒覺得有什么東西靠近,想著大概那個魔修妖人已經走遠了,哼了兩聲,便乖巧地跟著徐承禎繼續往前走。 這邊洞內與剛才大致相同,卻是一直向下的,中間沒什么彎路,也短得多。走了沒一會兒,就到了那頭的出口。 外面是間小小的石室,四方四正,另外三面石墻上各有幾個出口。 徐承禎仍然沒有絲毫遲疑,徑直往前,不急不緩地走進對面的洞窟。 瀾靈素也不覺得奇怪,畢竟身為半妖,他的感知可比普通人強多了,選的路肯定是沒問題的。 她剛要抬腳跟著進去,石室中忽然光亮一閃,隨即又沉淡下去,接著強光又起,轉眼間便忽閃了四五下。 瀾靈素:“???” 咋地,不笑了,改用閃光燈打暗號了? 她將命劍祭出,手緊緊按住劍柄,剛要回身,一股沁涼的陰風已襲到腦后。 幾乎同時,亮金色的光芒從面前的洞窟中噴涌而出,如烈日驕陽般刺目,溫暖的氣流卻像暮春熏風,撲在身上,融進四肢百骸,無一處不舒服,剛才的陰風卻被融化得絲縷不剩。 身后一聲凄厲的慘叫,竟像是野獸的哀嚎。 她回過頭,只見整間石室金光奪目,亮如白晝,隨即又涌入各處岔路,將幾處洞窟內也映得一片通明。 驀然抬頭,石室頂壁上有個裹在黑袍中的人,周身被金光緊緊纏住,不住地痙攣抽搐著,裝束竟然和在山谷中那個手持重環挾持自己威脅肖承祐的黑袍人極為相似。 見這黑袍人現在被金光縛著不能動彈,當下就忍不住會心一笑。 徐承禎這應該是采納了自己提出“收人頭”的意見了! 此刻,她早已按耐不住,擎著傘催動真力,就看上面的梅花化作雪片飄過去將那黑袍人團團裹住,不一會兒就將其冰封其中。 她輕叱一聲,這才將手中長劍向上擲出,只聽“喀嚓”一聲,那塊冰直接就碎開,連帶里面凍著的人也裂了。 金光慢慢轉淡,徐然消散。 那黑袍人凍成冰的身體重重落在地上,登時就碎成了渣渣。 “唔……” 瀾靈素看了一眼未沾半點污漬的命劍,滿意極了,不禁在心里稱贊自己真是個小天才! 她下意識就往前面探頭看,卻只見徐承禎背身立在那里,應該是在等她,但又好像是在若有所思,自帶仙氣的背影在昏暗中越發顯得迷人。 也不知道他沒有瞧見自己剛才那一招。 瀾靈素這般想著,便忍不住問他:“師叔,你覺得我剛才那一招怎么樣?可還有精進的地方?” 徐承禎聞言轉過身,入眼便是她滿臉期待的神情。 該讓他如何說呢? 按理說,如果是他的話,一道劍氣便可解決了那魔修,當時用金光纏縛著對方,也不過是不想此人再亂生事,并沒有讓她替他背負殺孽的意思。 洞中先是沉默,隨即傳出幽然一嘆。 她聽出這嘆聲中透著悶悶之意,莫非他是因為“吾雖不殺伯仁,伯仁由我而死”這個? 瀾靈素眨眨眼,然后快步上前,伸手一把將他擁住,手掌還不忘在他背上輕撫安慰。 “師叔,不過是個魔修妖人,本就死有余辜,再說了就算你沒纏著他,我也會動手,況且,就算咱們不殺他,回頭他們會繞過咱們嗎?嗯……換個想法,咱們這是救了自己的命,不是有句話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你加我,這就兩個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