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靈素有點懵，總覺得這話自己不是第一次聽了。

    努力回想了一下，發現上次聽這話的時候，自己還在徐承禎的身體里。

    好……好尷尬……

    只是為什么總把錯推到她身上呢，明明就是林芫貞的錯啊。

    她都兩次差點要被林芫貞害死了，怎么到頭來可憐的受害者還要被罰“禁足”？

    可不就是禁足嘛，說什么磨練心性，還不是怕自己出去“招惹是非”，叫他們棘手難做？

    這個她怎么都不會心服的。

    可是最和善的涵虛真人也這么說，甚至就連自己的師父妙清也默許了，瀾靈素雖然心里不服氣，但也只好柔弱地應下來，隨眾師兄謝過之后，便退了出去。

    走到殿外，其他師兄弟都作辭而去。

    徐承禎也瞧出她心中的不暢快，見人都走了，便過來道：“師尊他們也都是為你好，好生磨練心性，于修習確是大有益處。”

    好家伙！

    最害怕聽到“為你好”這三個字。

    瀾靈素這會子只覺心里更堵得難受了。

    當下橫了他一眼，嘟唇不滿道：“磨練什么心性啊，我心性還不好嗎？師叔這么說，是想要我和林芫貞學嗎？表里不一，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

    徐承禎倒也不意外，這小姑娘就像是小貓似的，得順著毛才能乖巧可愛，不順著，立刻就亮小爪子。

    他也不惱，將自己那塊木牌遞給她，說道：“我先前便已在經樓待了不少時日，這次就讓你先去吧。”

    瀾靈素：“！！！”

    她一點都不喜歡這木牌。

    見她并沒伸手來接，徐承禎又道：“十五層的書閣里有傘劍的功法，你可以去瞧瞧，從前你師父妙清真人，也看過十五層的那些書。”

    “你怎么知道那些書在十五層？”

    她不由好奇地看向他，手指也不由動了動，似乎就有一種想去驗證一下他說的對不對，可理智又讓她緊捏著蠢蠢欲動的手。

    徐承禎將她的小動作瞧在眼里，云淡風輕道：“經樓里有記錄，什么時辰，何人看了何書。”

    這真不是個好消息。

    瀾靈素回想起自己先前在經樓的所作所為，當下就想逃走，可轉念想想，幸好是用了徐承禎的身體，要尷尬的也是他。

    這般想著，人也松了口氣。

    “師叔，那你的牌子給了我，回頭廣成真人問起來，你怎么辦？”她小心翼翼試探。

    “無妨。”他說著，便拉過她糾結的手，硬是將那塊牌子塞進她手里。

    “……”

    瀾靈素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好家伙，徐承禎居然還會強買強賣。

    可瞥眼間卻見他袍袖下露出的幾顆晶瑩剔透的珠子，不由眼睛一亮，當下反手一把拉住他的手：“師叔，你這珠子是水晶的嗎？”

    乍一看有點像，可這樣仔細一瞧，好像又不是，還似玉非玉，也不是琥珀……

    閱遍珠玉寶器的瀾靈素一時間竟被難住了，忍不住伸手摸了過去。

    徐承禎想要阻止為時已晚，就看瀾靈素整個人呆呆的僵在那兒，過了好半天，她才觸電一般，將手收回來。

    一臉驚魂未定地看向徐承禎：“師叔，這個珠子……珠子在動！是活的，剛才我摸到了脈搏一樣的感覺……”

    嗚嗚嗚，那種股股血脈跳動般的輕顫，實在是太可怕了！

    還有一點，這串珠子的形制是佛珠啊！

    瀾靈素忽然緊抿著唇，腦子里全是“凈蓮寺諦空法師”這個名號，那個真人們口中半步臨仙的圣僧。

    她眨眨眼，努力將這個信息消化干凈，也不覺得那會動的念珠可怕了。

    當下又伸手撫著他腕間的珠串。

    和體溫一樣舒服的溫度，居然還有種讓人很安心的感覺……

    嗯，涵虛真人說得沒錯，這樣“普渡眾生”的力量，一定就是傳說中的圣僧了。

    只是現在雖然知道了真相，可對著眼前的人，她仍是生不出半點敬畏之心，反而更覺玩味有趣。

    和圣僧做朋友，這種事簡直可以成為她人生最高光的一面！

    想到這里，她竟有些忍不住笑了起來，手又不自禁地又在珠串上多摸了兩下。

    沾沾仙氣和福氣！嘿嘿嘿。

    她這番詭異的表情變化，讓徐承禎眼皮子不由跳了一下。

    也不知道這小姑娘究竟又在亂想些什么。

    不過，她居然沒問這珠串的來歷，到是在他意料之外，畢竟真要問起來，他也不好說。

    “師叔，我一定會好好在經樓看書的，十五層是吧，我記住了！”畢竟是圣僧的指引，那一定是對自己的人生有益的！

    “……”

    瀾靈素像撿到寶一樣，笑瞇瞇地望著他，然后張開雙臂，給他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她不僅抱得很緊，還將臉在他身上左右都蹭了蹭。

    盡最大的努力，蹭最多的福氣！！！

    嘿嘿嘿。

    瀾靈素一臉傻笑。

    徐承禎：“！！！”

    蹭夠了今日份的福氣，瀾靈素念念不舍地道了聲：“師叔，我去經樓了啊。”

    說完，便拂了下只剩下半截裙擺，轉身迤迤然去了。

    一路往樂宗靜島走，瀾靈素上揚的唇角就沒墜下來過，她撫著朱麗葉，低聲笑道：“朱麗葉，我和你說啊，你以后可得對承禎師叔好一點，對他就要像對我一樣好……反正你聽我準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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