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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與自己性命相關(guān)的神獸,怎能交于別人照顧?”徐承禎額角筋脈一跳。 “師叔你又不是別人。”她嘟唇嘀咕了一句。 徐承禎:“……” 他松開手,將她放下,然后側(cè)轉(zhuǎn)過身子,擋住眾人的視線,袍袖一揮,默念真言,指間純陽真力如水,對著朱麗葉來回掃了幾下,轉(zhuǎn)眼間就將它清理得干干凈凈。 他不動聲色,將那團松軟的粉色小豬遞過去:“好了,莫要再任性。” 瀾靈素從未想過徐承禎會用純陽真氣去“清洗”朱麗葉,心里是說不出的感動。 當下歡然將朱麗葉接了過來,抱在懷中,手在它身上撫了撫,總覺上面短短的茸毛比之前更蓬松了微。 她望著他,眼中是動人的笑:“多謝師叔!” “唧!”懷里的朱麗葉又開始不安分起來。 “別鬧,好不容易才洗香香,承禎師叔雖然很厲害,但現(xiàn)在是個情況,哪能這樣給你浪費的?”瀾靈素低聲數(shù)落著,想起之前的事,將它抱得更緊了。 可瞥眼間就看到了一團團黑色像棉絮一樣的東西從深溝中飄出來。 絲絲縷縷,源源不絕,轉(zhuǎn)眼間就已飄滿了整片天,在赤紅色的天空的映襯下當真是說不出的詭異。 這明顯就要開始鬧鬼的地方,哪能繼續(xù)逗留下去,趕緊挨著徐承禎,輕輕拉拽了一下他的袍袖,眼帶懇切:“師叔,咱們快走吧!” 眾人也知不宜久留,趕忙離了那片地方。 只是走沒多久,天色愈發(fā)赤沉,眼前像罩了層紅紗,入眼的一切都像染了血似的,幾乎分辨不出本來顏色。 懷中的朱麗葉比之前又更加不安分,瀾靈素心頭一凜,正要和徐承禎說,就見前面那柄引路的劍也恰在這時忽然定住了。 徐承禎抬手叫眾人稍停,轉(zhuǎn)頭凜眉道:“林道友,你所說的遺跡究竟在何處?” 林芫貞并沒立時回答,先四下環(huán)顧了一圈,而后才道:“不瞞承禎道兄與諸位道友,敝派那位前輩所傳的訊息只有‘沙海盡,有荒城’六個字,想是當時情勢危急,無暇詳述,眼下咱們既已到了這里,若要找到那荒城,還須得繼續(xù)向前。” “沙海盡,有荒城……” 所有人眼睛盯著面前懸在空中紋絲不動的劍,嘴里都在默念著這句話。 按字面上的意思,這句話是很好理解的。 可這不過是林芫貞的一面之詞,他們誰也沒見過那名“羅天門前輩”,更沒親耳聽過這句話,但是命劍的感應(yīng)卻是千真萬確,決計假不了的,此刻既然不動,說明要找的人大概率就在附近。 瀾靈素垂眼看著前面那條深溝,忽然有個不得了的想法。 “會不會就在沙丘下面啊?” 她抬手朝深溝那邊指了指,朱麗葉像是很認同她的話,當下就“唧唧”叫了兩聲,同時還想掙脫懷抱往那邊飛。 可那邊不斷有黑絮飄出來,也不知道那些黑絮究竟是什么東西,密密麻麻的,眼瞧著就要飄到他們這邊來了。 正愣神的時候,一片黑絮已飄到距她觸手可及的地方,她下意識抬起手,卻見朱麗葉在懷里呲牙咧嘴。 眼瞧著指尖就要碰到那片黑絮,可眨眼的功夫,那片黑絮竟然掠過她的手朝旁邊飄走了。 瀾靈素:“???” 一股勁風(fēng)從她耳畔拂過,陰嘯泣戾,像是人的哭聲,又像是震怒的呼號。 只聽肖承祐一聲悶哼,身子發(fā)僵,面上肌rou抽搐,這模樣一看就是極端痛苦。 幾團黑絮粘在他的道袍上,好像忽然活了似的,順著手腳胸腹向上蠕動,漸漸拖展變長,成了一縷煙霧狀,其它數(shù)不清的黑絮還在朝他身上粘。 “別碰!” 徐承禎當即將所有想要上前幫忙的人都攔下,自己卻反身沖到最前面。 只見他袍袖鼓蕩,平平推出一掌,猛烈的掌風(fēng)當即便如怒濤拍浪似的,登時便將肖承祐身體上那幾團黑絮震碎。 緊跟著,他又抬起左手,食指在半空里虛點數(shù)下,口中念念有詞,隨即一道亮白的劍光從掌心拍出,周圍立時氣息擾動,結(jié)成盾墻,將雪片般洶涌而來的黑絮擋住。 “靈渙、靈素,你們先走!” 嚴承祎說著,朝左右使了個眼色,其他幾名天權(quán)弟子便毫不猶豫地縱身上前,幫徐承禎運力支撐盾墻。 黑絮鋪天蓋地地襲卷而來,雖然徐承禎的劍氣盾擋住了大半,但終究是血rou之軀,真氣也有耗盡的一刻。 這種情況下,誰還能走得了?又有誰當真能狠心一走了之? 瀾靈素心里雖然很害怕,但還是深吸一口氣,祭出自己的傘鞘和命劍,想要上去幫忙。 “呵……” 可她身后卻響起一聲輕笑。 那聲音雖低,卻如棘刺穿耳,叫人極不舒服,不用問也知是誰。 還沒等她橫過眼來,便聽唐靈渙在近處冷然問:“你笑什么?”語聲也是沉如寒冰,殺氣暗伏。 他右手拇指此刻已抵在劍格上,鞘內(nèi)寸許寒光隱現(xiàn),像是只要對方再多說半個字,便要立時動手。 “小兄弟稍安勿躁,你要拔劍也不該沖著我。” 林芫貞絲毫不懼,反而靠得更近了些,眸光一轉(zhuǎn),看向瀾靈素:“你該也瞧見了吧,方才貴派這位小師妹離得最近,可那些東西非但不撲向她,還偏偏都躲著她,也不知是什么緣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