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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承禎沉吟道:“那姓林的修為其實也沒什么稀奇,不過手上那對無雙環確是件難得的寶物,能單以真力便輕巧將其逼退,修為也必定是在元嬰及以上。” 原來是這樣啊…… 瀾靈素心下寬慰,她的關注點可不是“無雙環”、“修為”,而是徐承禎對林芫貞的稱呼,從“林道友”到現在“那姓林的”,這轉變讓她極是滿意,畢竟自家師叔,那必須是要跟自己一個鼻孔出氣才對。 徐承禎忽然目光又瞥向瀾靈素,一臉正色道:“她雖然現在修為在你之上,但你可大可不必怕她,好好修習,到時候你便知道,我們天權弟子的命劍,才是這世間最厲害的法器。” 瀾靈素只聽得眼角一抽。 好家伙! 知道了,知道了,天權最厲害!鳳麟洲第一,羅天門什么的都是垃圾! 果然不愧是“承”字第一的徐承禎,時時刻刻都不忘給天權弟子重塑自信,灌雞湯。 “你師父的傘劍也很厲害,你要用心修習。” 望著他這副鄭重其事的樣子,瀾靈素有些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來“探病”的? 不能由著他繼續說下去了,要不然,回頭每日練功時間表都要出來了! “師叔,說起這個,我差點就忘了……” 她說話間人就從徐承禎身邊挪開,然后從床榻里邊捧過一大卷蛛絲遞到他面前:“師叔,這可是我拿性命換來的,勞師叔費心……嗯,我想要特別漂亮的劍鞘!” 明明還是那副傷重虛弱的樣子,可說起“漂亮”,眼里又滿是亮色。 他本也就是為了這事來的,當下就將那一大卷蛛絲接在手里,應了聲:“好。” “師叔,我聽真人們說這冰凌蛛絲是稀罕物,它哪里稀罕了?” 瀾靈素怎么瞧也只覺得比尋常的絲要亮白一些,韌一點,除了難取,好像也沒有特別出眾。 徐承禎望她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卻是直接拈著一段食指長短的冰凌蛛絲,指間凝著劍氣。 那股劍氣頂著蛛絲不斷向上直至殿頂,纖細的蛛絲被拉扯到殿頂的橫梁,更神奇的是,他勁力一收,那段蛛絲也隨即“錚”的回彈,恢復成原來長短,半點也不見松弛彎曲。 瀾靈素眼中神光更亮:“這么厲害的!怪不得林芫貞要跟我搶,幸虧我死也沒給她。” 這傷也沒白受! “師叔,這蛛絲能染色嗎?”瑩白雖然素凈也高級,但總能讓想起那只丑丑的蜘蛛,換個顏色,大概就好很多。 “可以。” 見徐承禎點了頭,她心下高興,還想和他一起商量什么顏色更好看,就覺得身體里好像有一道道冷熱不一的勁力從四面八方往胸腔里鉆,肚子也如刀剜斧砍似的劇痛起來。 好容易盈起的那點血色,在這一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捂著肚子,眼淚簌簌落下:“師叔……我肚子好疼……” 才這說話的功夫,已疼得渾身發顫,額前也冷汗直冒。 徐承禎瞧在眼中,當即道:“盤膝坐好,千萬不可運功。” “不行……疼,疼疼……坐不住……” 瀾靈素倒在床榻上,躬起背,別說坐了,就是躺著也疼得讓人想死。 徐承禎望她猶豫了一會兒,終是嘆了口氣,一拂袍擺,在她身側坐下,伸出手將掌心向內靠近她身體前后,一只手擱在臍下三分,另一只手撫近腰椎處,慢慢貼緊。 他的手仿佛有種神秘的力量,一貼上之后,瀾靈素就覺得身體里那些四處亂跑亂砍的勁力都乖乖聽話了,劇痛感也隨之大為減輕! 原來徐承禎就是傳說中那種能打又能加的全能型大神。 于是,她毫不掩飾心里的歡喜和敬佩:“師叔,你好厲害啊,剛才我還痛得想把自己剁成碎片,現在你手一模,我就不疼了!不過,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之前師父也給我療過傷的。” “嗯,是劍氣。” 徐承禎緊皺眉頭,如臨大敵似的一刻也沒放松,屏氣凝神繼續整理她體內那些被打亂的劍氣。 瀾靈素不信,才不過一會兒的時間,她肚子不僅不疼了,還暖融融的很舒服。 只是徐承禎這說話說一半的,叫她有些聽不懂。 睜開眼想看看他,可無意間卻看到了自己那一雙腿幾乎都無遮無攔地橫在那里…… 她臉頰微微有些熱,偷偷朝徐承禎瞄了一眼,見他此刻正閉著眼,似乎還在運功替自己療傷,于是稍稍定了定心神,悄悄伸手扯了扯裙子,可裙擺似乎被什么東西壓住了,拽了兩下沒拽開,就多加了兩分力道。 “刺啦——” 一幅胭紅的裙擺便被她自己給扯了下來。 迎面對上徐承禎投過來的目光,她驚得趕緊把那片裙擺蓋在腿上。 可這么隨后一蓋,不是這邊卷著就是那邊疊著,十分不美觀,于是又忍不住伸手拉了兩下,很快就沉浸在研究“怎么蓋才顯得好看”的糾結狀態里。 “別動。” 徐承禎忽然開了口,語氣平淡到讓瀾靈素都渾然不覺尷尬。 “師叔,那個冰凌蛛絲做傘面是不是還有德多?” “嗯。” “那還夠不夠做衣服?” 徐承禎垂眸看了一眼那幅被扯下來的裙擺,眉頭輕蹙:“不夠,就算夠,也不能穿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