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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懂有什么用,別人不知道啊。 這下完蛋了…… 被軒珩真人這般一說,徐承禎以后該怎么辦啊。 可她又不能替他辯駁兩句,只能隱忍不言,硬著頭皮將這些全盤接受,然后在眾人復雜的目光下,退出大殿。 來到殿外,心緒卻還是很低落。 掌中攥著的那張木牌也是燙手得很。 她嘆了口氣,回過神,也不愿意把事情繼續往糟糕里想,只想著快點讓兩人身體換回來就好了。 這樣,徐承禎還是那個徐承禎,她也還是那個平平無奇的小咸魚。 所有的流言蜚語自然會不攻自破,完美! 但雖然是這樣自我開解了,不過還是需要找人傾訴一番,瀾靈素想了想,決定要把這些事全都告訴母親。 畢竟軒珩真人能叫出她的全名,就很值得重視起來。 一念及此,趕忙找了個無人的靜室,從乾坤袋里取了梨花紙,匆匆將母親離開之后所發生的事都寫了一遍,寫完看了下,覺得沒什么遺漏了,當下便要折好找地方去“寄信”。 可才將梨花紙對折,她便發現這張紙好像跟之前的有點不一樣。 對著燭火仔仔細細反復看了幾遍,然后又從乾坤袋里取一張新的,對照著看。 一張是素白的,一張卻微微泛著淺淺的粉色。 陰月島的淡客晴雪全是白色的,這粉色的梨花紙是哪來的? 難不成是母親做紙的時候誤把胭脂打落在里面了? 想想也不是沒可能。 她比著兩張紙,越瞧越覺得這淺粉色的梨花紙好看,竟是有些舍不得了,將乾坤袋里的梨花紙都仔細數了一遍,發現還有五張,當下就把這五張抽了出來單獨放。 外面早已夜色沉沉,也不知朱麗葉跑哪里去了,好像自她落海被暗流卷走之后,就沒見過朱麗葉了。 關切之下,那顆心立時懸了起來。 就在這時,腳邊忽然傳來“唧唧”的叫聲,像在呼喚。 她低頭一看,就見朱麗葉蹲在腳邊兀自叫著,見了自己并沒像往常那樣迫不及待地跳進懷里,反而是見她看過來了,然后一甩小尾巴,扭頭就向殿后的那片樹林里跑。 瀾靈素愣了下,這是要自己跟過去的意思嗎? 極少見朱麗葉這么積極主動,難道它在天權找到了什么神奇的東西? 這般想著,她當即就跟了上去,隨著那粉色圓滾滾的身影一路朝后山跑去。一路上走得很快,瀾靈素過了好一會兒才覺得眼前的這片竹林有點眼熟。 此刻正是月明星稀之時,月光皎潔,四下里一片柔淡的明亮,但這片柔和的明亮中雜著或濃或淡斑駁婆娑的影子,別有一番韻味。 瀾靈素才后知后覺想起,這里是自己小院后山的那片竹林。 “朱麗葉,等我一下。” 輕輕喊了一聲,她便掏出折好的梨花紙,念動法訣,將信傳了出,眼見紙張化作的花瓣散入夜空深處,正想扭頭,卻發現那些花瓣在半空里繞了圈,然后好像朝著最高的山峰那邊飄去了。 她當即一臉疑惑地愣住,抬起手,寬大的袍袖垂墜著,半點也不見風動。 “唧唧!” 見她愣愣地望著那送入云端的山峰發呆,朱麗葉忍不住過來碰了碰她的腳,催促她跟上來。 “朱麗葉,我覺得剛才有點不對勁……”瀾靈素輕輕蹙起眉。 可是朱麗葉似乎根本沒有聽她在說話,彈跳起來,張口就咬著袖子拉她繼續向前走。 “……” 她眉頭皺得更緊,難道真有什么要緊的東西看? 于是也就將剛才的事拋之腦后,跟著朱麗葉繼續往前走,走沒多久,猛然就見不遠處的那塊石頭上盤膝坐著個人,青袍道冠,容貌嬌美,那不是自己的身體嗎! 好家伙,不得不說,徐承禎就是徐承禎,明明還是重傷在身,不好好回去休息,真就聽軒珩真人的話,自己跑到這里練功來了。 可是想起軒珩真人說她的那些話,她心里登時又糾蹙起來。 要不要坦誠一點,主動告訴他? 瀾靈素有點拿不定注意,可要是讓他從別人嘴里聽到那些話,會不會更恨自己? 再三權衡之后,她鼓起勇氣,決定還是自己說,這樣也顯得她真誠。 她一邊思忖著,一邊輕手輕腳往那邊走,可是距離太近,還沒走幾步,人就已經到了他身邊。 可是徐承禎坐在那里懵然不覺,面色依舊蒼白如紙,微顫的眉梢和緊抿的唇,一看就是在強忍痛苦。 瀾靈素沒有出聲打擾,靜靜地站在一旁,垂眼看著他,仿佛疼痛的感覺都相通了似的,她也緊皺起了眉。 忽然,他脖頸間的經絡中有青光閃現。 她雖然不懂這是什么,但更是不敢亂動了,只目不轉睛地盯著,心里想著,要是有什么意外,她就立刻帶他去人。 徐承禎的真氣流轉越來越快,盈盈青光籠罩全身,額間汗水涔涔而下,但臉上的痛苦之狀卻愈漸緩解。 又過了盞茶的工夫,青光驟然乍起,氣浪翻涌,他張口嘔出一灘暗色的淤血,臉上反而略略恢復了血色。 見狀,瀾靈素也稍稍松了口氣,猜測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運功療傷。 心下好奇,便忍不住湊近打量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