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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小插曲過后,兩人又回到教室上課。 照例是秦介洋聽課,葉天鄴玩手機。 至于他的作業,學委說作為道歉他會暫時幫助葉天鄴,然后要走了他的作業。 第二天一早,葉天鄴看著明顯厚了幾公分的作業,茫然地看著學委。 學委溫和地笑笑,不好意思道:“我不像班長和鄔白槐那么厲害,只能做一些我能做的。” 葉天鄴翻開自己那變得陌生起來的作業,上面那一張又一張的便簽寫著密密麻麻的知識點,有一些還帶著例題,甚至舉一反三。 “我覺得天鄴你可能是記不住知識點才沒有興趣做題的,所以每一道題涉及到的知識點我都標注出來了。”學委推了一下眼鏡,蒼白細長的手指點在其中一張便簽上,說:“比較難的我都寫上了例題,你看看然后跟著那思路做。” 是的。 學委一道題都沒有碰。 葉天鄴的作業依舊是空白的。 對上學委蒼白皮膚上那兩抹黑,葉天鄴抱住學委重重地拍了兩下他的背,以一種堅定的語氣道:“我!不會辜負你的心意的!” 為了表示自己的決心,葉天鄴甚至主動向學委上交了自己的手機。 學委欣慰地笑了。 葉天鄴保持笑容一直走到自己座位上,剛坐下他表情就垮了。 少年熱誠,他真的承受不來啊。 葉天鄴認命地拿起筆寫作業。 學委那樣子不是可能根本就是一晚沒睡,做到這份上他再不寫作業簡直不是人。 不過學委知識點標得細致,哪怕葉天鄴進入社會好些年做起來也毫不吃力。碰到難的正如學委說的,看看例題順著思路做就可以了。 半個上午下來,葉天鄴第一次把作業寫得滿滿當當的。 他站起來想喊課代表,想了想還是先拿給學委看了。 學委接過葉天鄴遞過來的作業,輕輕翻閱。 葉天鄴突然有點緊張。 像第一次創業時找人融資時、對方翻閱他的企劃書時的感覺一樣。 也是這么安靜。 對方抿著唇,神色沒有絲毫變化。 走神間,學委喊了葉天鄴好幾次都沒能得到反饋。 等到葉天鄴終于回神,下意識地就給了一個商業微笑。 學委沒心思地在意這些,他高興地看著葉天鄴,說:“基本都是對的!做得非常好!” 商業微笑VS少年微笑 葉天鄴敗了。 那么熱烈的情緒,葉天鄴還是第一次見。 并且這情緒還是因為他,對方是在替他高興。 為什么呢。 葉天鄴其實不是太理解。 在原來的世界里他沒有這種朋友。 甚至他都不知道他的朋友算不算朋友,或許他們只是合得來的商業合作伙伴,離了工作就什么都不是。 可是不管是秦介洋,還是鄔白槐,還是眼前的學委,他們似乎都是“我想交你這個朋友,所以我不計較付出,我想對你好”。 但這種關系真的會穩固嗎。 葉天鄴不敢確定,這也是他不理解的地方。 為什么要花時間和精力去維持一段不穩固的關系? 尤其是他并沒有為他們做什么。 葉天鄴思慮間,聽到學委對他說:“以后你的作業都先拿給我吧,我幫你標知識點。” 搖了搖頭,葉天鄴把學委一絲不茍的頭發弄亂,“學委你叫什么?” 學委一邊弄好自己的頭發,一邊說:“程六逸。你不要跟我客氣啊,幫助朋友是應該的。” “沒跟你客氣。”葉天鄴看著程六逸眼底的青色,心有不忍,說:“你好好睡覺,我盡量交作業。” 他瞎寫絕對比按學委給的知識點做要快得多! 交了作業后,程六逸把手機還給葉天鄴,“不要玩手機好好聽課,堅持下去總會聽懂的。” “好的,學委。”葉天鄴保證道:“我盡量聽。” 葉天鄴的盡量只持續了不到一節課。 他甚至想拉著秦介洋聊天,但這節課是秦介洋最喜歡的物理課,他雙眼盯著黑板跟鐳射燈似的。 葉天鄴從側面都能看到秦介洋那亮得不同尋常的眼。 他實在不想被這樣的眼神看著,他怕身上多兩個洞。 轉念間,葉天鄴抽出上次剩下的A4紙。 這次他沒打算寫創業企劃書,上次老師撕了扔掉其實算好的,要是當眾念出來那才是公開處刑。 想到這種可能,葉天鄴上課的時候都只玩手機。 因為手機被收了再買一部就是,反正他也沒什么手機聯系人。 但今天剛答應了學委,他覺得他可以再掙扎一下。 比如畫個畫什么的。 老師站在講臺上,看得清清楚楚,是最好的模特人選。 剛好秦介洋是物理老師的狂熱粉,畫完他去要個簽名就能賣給秦介洋了。 完美。 葉天鄴拿出透明膠,撕了一點把紙的邊角固定住,然后開始觀察物理老師。 他拿筆的姿勢很專業,人物的結構他兩三下就打好了。 葉天鄴原來學過一段時間素描。 當時大學里有一個說法,說追人學畫畫準沒錯。 原話是這樣的: “你想啊,要是你能隨手記錄下你喜歡的人的樣子神態,然后攢一攢裝訂成畫冊送過去可不比在宿舍樓擺蠟燭鮮花好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