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溪抱著手臂坐著，平靜道，“這桌免單，你一個白吃的，能安靜點嗎？”

    賀齡：“你才白癡！就你這樣的態度，還想餐廳開的長遠，你就是在白日做夢！”

    時溪冷冷地說，“就算是倒閉也是你們餐廳先。”

    賀齡一拍桌子，“我們餐廳可沒有這種垃圾食材，我們餐廳都是進口的食材……”

    時璟默不作聲地聽著兩人一邊你來我往地拌嘴，一邊你輪流往他盤子里夾rou。

    一頓飯吃得欲哭無淚，好不容易放下筷子，結束了戰斗，賀齡接了個電話心不甘情不愿地離開后。

    時璟就被大哥單獨叫到了一邊談話。

    “小璟，昨天我在公司給父親送文件時，他有感嘆你好久沒回家了。”

    “嗯，學習太忙了。”時璟垂下腦袋。

    “還是住在家里吧，本來房子就大，一沒人住就更冷清了。”時溪嘆了口氣，才想起正經事，“你現在也知道了，這間餐廳是送給你的禮物，這片商業街后身的房子要搬遷了蓋商場，將來這邊的人流量應該會越來越多。”

    時璟想到什么，直視著大哥提議，“謝謝哥到還是算了吧，哥你來當老板吧，我要去上學也沒空打理事物。”

    “……要么，我給哥你的餐廳入股吧，合同哥隨便擬。”

    時溪轉頭就看到了弟弟亮晶晶的雙眼，忍不住伸出魔爪揉了揉時璟的腦頂，而后當場答應了下來。

    時溪：“可以，這邊確保穩賺不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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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高三的大小考試，就是在一場接著一場的磨練心態。

    當無事發生地坐在了高考的考場上，第二次經歷高考，時璟的內心都是平靜的。

    試卷的難度中規中矩，前面點燃臺燈奮筆刷題的不知多少個日日夜夜，最終就是為了這一刻。

    兩天的高考結束后，時璟剛出了學校的門，就被提早交了英語卷子的姜櫟拉上。

    肩上背著那么重的擔子，難得在驟然卸下，時璟便也沒有抗拒，一向不習慣網吧環境的時璟跟著班里一堆關系中規中矩的男生去網吧打了一晚上游戲。

    大家都很興奮，中途趴桌子睡著的只有他。

    清晨，時璟腰酸背痛的醒來后，先一步離開回到宿舍收拾行李，剛走到學校門口，就撞上了站在一輛商務車旁，一身便裝，頭發也沒仔細打理的賀卿。

    賀卿似乎已經站了許久了，不經意回頭看到他，便朝著他的方向走來。

    他看到賀卿的那一刻，就大抵知道了賀卿有什么樣的話要問。

    時璟輕輕一笑，“賀叔叔早。”

    “時璟小朋友。”賀卿也回以一個溫柔的笑，“前段日子公司忙瘋了，昨天原本想來接你放學，賀齡那小王八蛋說你要跟同學出去玩，叔叔就沒來看你。”

    學校附近實在沒有什么適合說話的地方，他轉頭看著那間正在搞活動的奶茶鋪。

    “聽賀齡說你還沒搬出寢室呢？”

    坐在靠窗邊的位置上，時璟在賀卿帶著笑意又近乎慈祥的目光下，沒趕到不自在的喝了口多糖的奶茶。

    “今天就準備搬回家里了。”

    “考完試不出去旅游嗎，我還記得賀弦高考完那個假期，跟他同學們跑遍了整個M洲。”賀卿笑說，“真是看著孩子們都長大了，還覺得自己老了，都快忘了年輕時候是什么樣的心境了。”

    時璟又喝了口奶茶，才將手機攤開，翻出了他前些天拍下的那半張《情詩集》里的照片。

    而后不待猶豫地把手機推到了賀卿的面前。

    “這是賀叔叔年輕時候吧？”

    他觀察著賀卿的神色，盡量平靜著語氣說，“是我mama出國前，交給我保管的。”

    賀卿拿起了手機，低頭去看屏幕上的內容，照片有些許的泛黃，卻保存的很好，邊緣卻并不規則。

    賀卿指腹摩挲過手機的屏幕，“這張照片是我上大學那年跟你mama的合照，可惜自從這張照片開始，她就跟我漸行漸遠了，當年的事情……”

    “我知道。”

    他下意識想要逃避這件事，于是想也不想地開口打斷了賀卿接下來要說的話。

    時璟垂下眼睫去，不想面對坐在對面人的反應，他只聽見了沒拿穩，而滑在桌面上手機的動靜。

    沖刺高考的這幾個月里，賀卿想要表達又委婉的關心，他看在眼中，夢見那本書所了解到前世的種種，讓時璟知道這根本就不是誰的錯。

    命運跟他開的這樣一個不真實的玩笑，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已經接受了自己的身世。

    出身又不是自己能選擇的，只要往后的命運都掌控在自己手里。

    過了很久很久，他聽見了一聲嘆息。

    “……小璟，我對不起你啊。”

    “沒什么對不起的，我知道不是您的問題。”他聽見自己這樣說，“成績出來后，我想去讀A大。”

    “A大挺好的，我出差時候路過校區的側身，行李多的話讓賀齡給你搬……那臭小子天天閑的沒事也是買沒用的奢侈品……”

    賀卿話語有些顫抖，時璟抬起頭，就看到了那雙眼型跟自己相似，布滿血絲眼的一雙眼。

    空氣又陷入了冗長的沉默里，他覺得別扭，心跳也有些加速，可距離困擾自己的真相只差了一步之遙，時璟還是忍耐著，沒有起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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