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路燈光撒在陸越身上，他神色寡淡，并沒有說話的欲望，抬腳要去他的車，陸隨急了，他想抓陸越的手，伸到一半又硬生生收回來，亦步亦趨跟在后面；“哥你要走嗎？今晚不在家睡嗎？”

    “嗯。”陸越淡淡應了聲。

    聞言陸隨很失望，他嘴巴張合幾次，最后才說：“那你路上注意安全。”等陸越上車要關門，他又伸手擋住車門，小聲確認：“哥，我的畢業典禮你真會來吧？”

    “嗯。”

    陸隨眼睛都亮了，他嘴角翹老高，收回手：“哥你真好！”

    陸越關上門，很快走了，屈少司也駕車跟上。

    在屈少司的A 6擦過時，陸隨還是瞪了好幾眼，瞪完他哼著歌，心情很好地轉身回花園。他的機車停在花壇那兒，傭人已經扶起來了，他跨上去正要走，蕭蘭英從花叢后出來，應該是等了很久。

    “你當家里是酒店？吃頓飯就走。”蕭蘭英說，“還不快下來。”

    陸隨還是不理她，油門轟得震天響。

    蕭蘭英又說：“你鬧夠了吧？你到底要媽怎么樣？你想你哥回來，今天媽也把他找回來了。”

    陸隨總算正眼看她，光影交錯，他的眼眸閃爍著很多種情緒，最后歸為恨意，他咬著牙根：“我恨你！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沒戴安全帽，他騎得飛快，閃電一樣消失了。

    蕭蘭英原地站很久，才撥了個電話：“姐，阿越拒絕了，這件事我實在愛莫能助，你能轉移的財產，盡快在今晚轉移吧。”

    *

    屈少司跟在陸越后頭，過了一個紅綠燈，陸越突然停在路邊，屈少司正疑惑他干嘛，陸越電話進來：“下車。”

    下車后，陸越等在旁邊，指著不遠處一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說：“走吧。”

    屈少司奇怪問：“去便利店做什么？”

    “你不是餓？”陸越笑，“剛好，我也餓。”

    便利店里有兩個店員，放著一首很喜慶的歌，陸越走到貨架，拿了一個泡面，問屈少司：“你要什么口味？”

    屈少司在挑牛奶，沒回頭：“隨便。”

    陸越便拿了另一種口味，到收銀臺讓店員加熱水，又選了幾串關東煮和兩包泡菜。

    結完賬，他端著托盤到桌子等屈少司，很快屈少司來了，兩盒牛奶有一盒臨過期，屈少司把新鮮日期的給陸越，他拆開臨過期那盒喝了一大口，然后打開泡面蓋子，熱騰騰的香味立馬冒了出來。

    “真香！”屈少司迫不及待拿起叉子，卷起一叉子泡面喂進嘴里，滿足得微微瞇起眼睛，這才是吃飯啊，剛在陸家簡直和嚼蠟差不多。

    陸越一直看著他，突然說：“你和傳言里不一樣。”

    屈少司拿起串魚丸，咬了口，臉頰微鼓：“什么傳言？”

    “找你合作前，我有聽別人提過你。”陸越也拿起串魚丸，不過沒有吃，只擱進泡面里緩慢打著旋兒，“和我認識的其他人，沒什么區別。”

    屈少司嚼著魚丸算時間，陸越說的應該是他意識沒覺醒的時候，他認同點頭：“是，標配性格。”意識到這說法有些奇怪，他快速咽下魚丸說，“我的意思是，我也認為我之前很沒性格。”

    陸越勾唇：“你現在確實相當有性格。”他放下魚丸，指尖戳戳那盒臨過期牛奶，“喝過期牛奶的總裁。”

    “是臨過期。”屈少司糾正他，消滅了一串魚丸，他又開始卷泡面，“只是日期沒那么新鮮，不是壞掉了。”

    他見陸越還沒動，咽下泡面問：“你不是餓？”

    陸越這才收回在他身上的目光：“馬上。”他拿起叉子，快速解決掉泡面，旁邊屈少司也吃完了，見泡菜還剩半包，關東煮還剩一串魚豆腐，屈少司問，“你還吃嗎？”

    陸越搖頭。

    屈少司便把泡菜和魚豆腐全弄進泡面碗里，就著湯汁解決剩下的食物。陸越見狀問他：“再給你買點？”

    “咳咳……”香辣的湯汁嗆進他喉嚨，屈少司被嗆到，咳得脖子后面跟著紅了一大片，他放下叉子抓著脖子搖頭，“千萬別！咳、就這都、咳……咳……”

    屈少司自己的牛奶喝完了，陸越遞他牛奶給他，屈少司顧不上陸越喝過，接過猛灌幾口，喉嚨那股差點嗆死人的難受才緩和不少。

    屈少司這才說出后面的話：“吃不下了。”他見牛奶沒剩多少了，索性喝掉，放下牛奶盒說，“我去給你買一盒。”

    “別買了，我不渴。”陸越抽出紙巾遞給他，“現在走？”

    屈少司點頭。

    出了便利店，陸越說：“我去老城區，明天公司見。”

    屈少司眨眨眼睫，老城區？那棟小洋樓？他其實有些好奇，陸越每晚的事，難道是回那棟小洋樓？

    不過也僅僅是好奇，他現在是和陸越關系相當不錯，但陸越不主動提，他也不會越界打探他的事。

    *

    第二天，蕭宴華接到蕭楚電話。

    “爸……”蕭楚聲音疲倦，“沒辦法了，連那幾個老股東，都把股票低價拋了……”

    蕭宴華霎時眼前一暗，跌回沙發上，手機還傳出蕭楚的聲音，他卻已經聽不見了，閉著眼搖頭。

    他明白，蕭氏破產已是定局。

    蕭寶珠也在旁邊，她搶過手機，急急問蕭楚：“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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