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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老夫人頗為淡然,沒有說什么,蘇小小低著頭,卻悄悄掀起了眼簾緊緊盯著危凌春二人。 那一碗豌雜面似乎讓太后和危凌春的距離拉近了不少,太后的面上堆滿了笑容,拉著危凌春的手輕聲說著什么。 而危凌春照例低垂著頭,蘇小小只隱隱約約能瞧見她唇角勾起的若有若無的笑意。 今晚宴席上的菜肴大多由危凌春做成,蘇小小越過那一道道山珍海味看中了那一碟柿餅。 那柿餅個頭極大,不似品嘗接頭售賣的柿餅圓而扁的形狀,而是水滴狀的飽滿至極,底部一個可愛的小尖角紅潤喜慶。 這柿餅表皮蒙著一層厚厚的白霜,蘇小小取過一個,沉甸甸的感覺彰顯著柿餅的分量,手指捏著的區(qū)域白霜被拭去,露出的果rou透亮澄黃。 這柿餅看上去著實誘人,蘇小小兩手捧著這柿餅,輕輕嘗了一小口。 一瞬間,柿餅里流沙般的溏心源源不斷地淌了出來,嗓間溢滿了獨屬于柿子的清甜香味兒,蘇小小迫不得已,只得三口并做兩口囫圇將這個飽滿滾圓的柿餅吞了下去。 “咳咳。”柿餅確實極甜,蘇小小吃得尷尬,也沒心情細品個味道,被噎在嗓眼不斷地咳嗽,隨手接過了一旁遞來的牛乳,頓在原地。 白婼催促道:“你別噎著啊,快喝。” 蒼星淵看見蘇小小噎著,也遞了杯清水到蘇小小身邊,看見蘇小小接過白婼端著的牛乳,他眉頭微微皺起,正準備抬手制作便見著蘇小小拿著杯子的手頓住,他微微前傾的身子重新坐了回去,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毛。 蘇小小白了白婼一眼:“你害我不是?”她邊說邊間那杯牛乳塞回白婼懷中,順手從另一側(cè)拿起那杯清水,大口灌了幾口后,嗓間終于是緩了過來,柿子獨有的甜蜜在唇齒間縈繞回味。 蘇小小棄了自己的牛乳,轉(zhuǎn)向蒼星淵擱來的那杯清水,白婼嘟著嘴不滿道:“我哪害你了?” “拜托,”蘇小小不知白婼的聲音中為何會帶著一絲醋意,“柿子和牛乳能同吃嗎?” 白婼眨眨眼:“不能嗎?為什么?” 蘇小小懶得理她:“反正你也別一起吃,回頭自己去問問。” 白婼后知后覺,雖然還是不懂為什么,但看著蘇小小那模樣不似騙她,便訕訕放下那杯牛乳,繞著腦袋道:“這樣啊……” 就在這吃柿餅的功夫,危凌春退下了宴席,再回來時,手上捧著一個精致的梅紅色酒壺,酒壺間被雕刻了寥寥幾株紅梅,看上去舒展大氣。 太后正和蒼老夫人言笑,危凌春穩(wěn)著步伐走到二位身前,深深拜了一拜,太后笑道:“你這又是做什么?我都說了,今日沒有其他禮儀規(guī)矩,不過親友小聚罷了,你也只需當我是尋常的家中長輩。” 危凌春攥著紅梅酒壺的手微微緊了緊,開口的嗓音不自覺帶了幾絲微不可察的顫意,但很快便調(diào)整了過來。 “凌春謹遵太后懿旨,但還請?zhí)笏×肆璐哼@沒見過世面的罪,凌春第一次得樂與太后親近的機會,便滿心滿意地想給太后獻上這一壺酒。” 蘇小小隱隱約約感覺哪里不對,她迅速看了蒼星淵一眼,卻見蒼星淵懶懶散散靠在椅子上,眼皮都沒抬,只嘴角一抹若隱若現(xiàn)的笑意。 許是發(fā)覺了蘇小小的目光,蒼星淵驀地掀起眼簾,兩雙眼睛就這樣直勾勾地視線相纏。 蒼星淵的眸子極亮,雖然開了上帝視角的蘇小小知道他在劇情中腦子里沒什么好水,最后也不過落得個火燒而亡的下場,是個和“正道之光”壓根不沾邊的不常規(guī)男主。 但蘇小小不得不承認,他的眸子皎如星月,生得極好,有時是如同月光般的皎皎清明,有時又是浩如星淵般的縹緲深邃。 蒼星淵并不說話,只微微瞇了瞇眼睛,向著危凌春的方向輕抬下頜,示意蘇小小安安靜靜看下去。 太后端詳了一會兒那個紅梅酒壺笑道:“是什么好東西啊?還要這么認認真真地獻上來?” 危凌春淺笑道:“這是用紅梅釀造的紅梅酒,凌春家里有個說法,招待最為心悅的貴人,便得用這春日的紅梅酒。” 太后聽著前面便微微愣了愣神,似乎想起了什么陳年往事,聽到最后,危凌春一語罷,太后久久未有回應。 直到所有的視線都聚集在太后身上,太后嗓音微微顫:“春日的紅梅?” “沒錯,這是凌春的……母親告訴凌春的。”危凌春的目光含著笑直視著太后,太后卻感覺心內(nèi)激蕩,暖意與涼意混雜著涌上心頭。 “春日的紅梅可是珍貴,只有這早春時節(jié)才能去覓找挑揀些好的保存,然后在儲封著精心釀制,每一步都是滿滿的心意呢。”危凌春笑著,“畢竟,這春天雖好,但也容不得紅梅,紅梅入了春天那就如百花入了冬天一般凜凜自危,所以肯定得趁早拼個好運去挑揀紅梅。” “世人皆道春意暖暖,吹拂萬物,卻不知這春天也有容不下的物什,這紅梅可不就在春天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嗎?” 危凌春已然倒好了一杯酒,她規(guī)規(guī)矩矩奉到了太后身前,腰肢彎得極低,頭顱深深埋在高舉著的兩臂之間:“請?zhí)笥镁啤!?/br> 危凌春這一番看似在陳說這酒的來歷,可不知為何就是感覺她帶著些不可言說的詭異意味,在場眾人皆感覺有何處不對,蒼老夫人更是凝了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