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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一處,夜十出聲道,“主子,這段山路難走,不若讓屬下給您牽馬。” “我有把握,你帶路便是。” 夜十是喻蘇留在京城的眼線,所以并不知,病愈后在白露山的兩年中,喻蘇跟著武師走過比這更險的山路,騎馬夜奔三千里都是常事。 這段山路比夜十想象地過得還快。 翻過山,又下了一個急陂,便看到了夜九的身影。 此時崖邊已守了幾名近衛,是以夜九選的位置離懸崖有段距離,地勢高,又有樹林遮擋,山背是一整面峭壁,不用擔心有人藏匿。 喻蘇下馬后,夜十接過韁繩將馬牽走。 山風吹的枝葉搖晃。 樹影交錯出可怖的陰影。 不待他開口,夜九便走上前,跪地請罪:“屬下失職,沒能保護好宓少師,請主子責罰。” 喻蘇眼里淬著冰,直到夜九將身子壓得更低,抽出劍直直刺過去,劍刃鋒利,夜九臉側的發絲被齊齊斬落了幾縷。 “尋到人后,再來領罰。” “謝主子。” 走到近處的夜十松了口氣,知道主子這是看在以往的情分手下留情了。 “可有消息?”喻蘇看著守在崖邊的近衛詢問。 “宮中近衛已分出幾人下去去尋,但是似乎只發現了宓少師的坐騎。”夜九回稟。 “沒尋到人?”喻蘇心頭一跳。 “并無。”夜九說地有些艱澀。 且不說這懸崖有多深,崖底與山林相連,宓少師墜崖前血流不止,應當是受了傷,林中飛禽猛獸嗅覺最是靈敏,難保不是被猛禽拖走。 袖子里,被遺忘的若雪突然動了動鼻尖。 懶懶地身體攸地繃緊,兩只平日里耷拉的耳朵猛然豎起,四肢并用,鼓著勁往出鉆。 “若雪!” 喻蘇一時不妨,毛球便竄出了袖口。 若雪轉身就跑。 喻蘇立刻跟了上去。 密林中并無現成的小徑,彎彎繞繞走了近兩刻,若雪才停在了一個洞xue旁。 它著急地來回蹦跶,看看喻蘇,然后回頭用前爪踩著著洞xue邊的泥土,口中“嗚嗚”叫個不停。 喻蘇直接蹲下身,伸手去扒。 “主子,您怎可?!”夜十上前想要去扶,卻被夜九攔住,見夜九也跟著蹲下身,雖不解,也趕忙動手。 宓葳蕤感覺身體忽冷忽熱,對外界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體內的妖丹被無形的力量禁錮,發出嚶鳴。 兔子洞并不深,三人一齊動手,不過片刻便看到了洞xue的全貌。 洞xue深處。 臟兮兮的雪狐縮成一團。 往日蓬松的毛毛似乎沾了臟污,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喻蘇將雪狐抱進懷中。 入手一片冰冷。 作者有話要說: 掉馬第一步 第79章 微弱的呼吸仿佛被山風一吹就散。 喻蘇緊了緊手臂, 似乎這樣就能把自己身體的溫度傳遞過去。 夜九看清主子懷中的雪狐后,便收回了視線,而夜十則對眼前的狀況一頭霧水, 但兩人都規矩地并未表現出過多的好奇心。 想起以往種種, 再聯系今日之事, 原本難以置信的猜測陡然變得合理起來。 喻蘇看了看夜九夜十,也不打算就這么敷衍過去, 而是尋了個理由,開口便解除了兩人心中的疑惑,“靈狐在,宓少師便無性命之憂。此地不宜久留, 先去城郊的溫泉莊子。” 宓葳蕤得了靈狐傳承一事并非秘密。 聽聞喻蘇此言, 兩人立時腦補一番。 夜九心道, 原來此前在別院見到的靈狐與宓少師有關, 怪不得主子與安順并不設防。至于夜十, 此時再看主子懷中那一團辨別不出輪廓的毛團子,眼中的崇敬幾乎要化作實質。 不論如何,兩人殊途同歸, 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喻蘇等人離開山林后,護送宓葳蕤前去白露山的近衛終于將消息傳回宮中。 深夜。 永華宮時不時有人進進出出。 惠仁帝披著大氅坐在榻上。 雖說被攪了清靜,但近來服用的百齡丸效果極佳, 又有宓葳蕤特制的丹藥,這些日子惠仁帝感覺身體竟是比而立之年還要康健。 于房事也行有余力,龍精虎猛。 心情舒暢了, 遇事自然少了些暴躁。 便是聽到途中遇刺,仍頭腦清晰,并未立馬震怒, 只是眉頭緊皺深思道:“當時具體發生了何事,你細細說來。” 近衛將他所知的細節全無遺漏地一一道來。 待說到宓葳蕤墜崖,恐難生還時,惠仁帝終于神情驟變。 “李忠,去把國師叫來。” 李忠得了吩咐匆匆離開,并未注意到暗處盯梢的人。 那宮女摸黑走進偏殿,進了臥房后,跪到近處與喻軒道:“殿下,李公公似乎是往青云閣的方向去了。” “嗯,退下吧。” 喻軒感受著體內重新活躍起來的母蠱,已經大概猜到了主殿到底為何這個時辰這般嘈雜,左不過是與宓葳蕤有關。 不過喻軒并不擔心,母蠱這樣活躍,與它生生相息的子蠱也不會有大問題。 他終于可以放松下來,睡個安穩覺了。 此時,與喻軒有著一樣想法的,還有看著母蠱重現生機的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