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莫忘了和離書
京兆尹額頭的冷汗都冒了出來,方才世子夫人的威儀竟讓他有種對面之人身居高位的錯覺,讓你不得不對她臣服! 捏著袖口擦了擦額角落下的冷汗,“是,世子夫人。” “來人,將祁公子給本官拿下!” 大掌一揮,身后的幾個官兵上前,手還未伸過去,人就已經飛到了院子里,倒在地上捂著傷痛的地方哀嚎不已。 誰也沒料到,他會出手。 面對京兆尹竟敢反抗,這是在赤果果的挑釁啊。 若他還是平王,誰也不會說什么,可如今他不過是一介平民,還妄想耍出‘王爺’的威風來,也不瞧瞧如今這是在哪里?!這可是天子腳下,哪里輪到他在這里‘叫嚷’的。 “反抗者,罪加一等!” “不必顧忌,拿下人便是。” 京兆尹發話了,身后的官兵便不再顧忌了,一群人上去,手中的刀劍明晃晃的,外頭的日頭透過咧開的窗戶縫隙里溜了出來,幾束光照在地面上,外頭斑駁的樹影隨著一陣吹過的寒風不斷的晃動著,像極了暴風雨時的狂暴。 “祁公子,本官勸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若是再做出什么胡事,本官可不確保手下的人會傷著你……” 警告意味十足。 蕭書祁冷笑了聲,折扇緊緊的握在手中,‘啪’的一聲打開,微微的晃動著,他這一派云淡風輕的模樣,高風亮節的好似這件事情與他半點關系都沒,目光深沉的看向葉黎書,輕啟薄唇,“不就是想要一封和離書嗎?我給你便是!” “你可以將人帶走,只是……外頭的人對國公府如何評頭論足,對邊關的連瑾聿有何影響……嘖嘖……葉黎書,你未免太過單純了吧!” ‘啪’的一聲,他收掉了折扇。 目光凌凌的看向圍著自個兒的一圈官兵,譏諷的勾起了一抹弧度,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來,金燦燦的正巧一束光照在它的上面,好似為它鍍上了一層不容桎梏的金光,讓人瞧了就生畏。 在場所有人都跪在地上。 見令牌如圣上親臨。 他得意的看向葉黎書,晃了晃手中的令牌,“世子夫人,怕是讓你失望了,誰也不能奈何我!” 哪怕他如今是平民。 他手中還有先帝的一塊免死金牌。 京兆尹為難的看向世子夫人,“夫人,這……”有令牌在,他也是不能違抗圣命的。 “今日勞煩大人了。” 她沒再說什么,吩咐道:“將東方公主抬出去,莫要再傷到了。”又吩咐東方姝的貼身婢女將她平日里的物件兒收拾妥當,一并拿走后,這才跟著一群人走出了院子,倏地停下了腳步,“祁公子莫忘了和離書!” … 回到國公府已經是一炷香時辰后了,馬車不敢走的太快,若是再顛簸兩下,馬車內的東方姝定是受不了的,葉黎書看著這副模樣的她,想到了在行宮時她的舍命相救。 若是她早些做打算,她興許就不會這樣了。 怪只怪她思慮的太多了。 葉黎書直接讓門口的小廝將東方姝抬到了翠竹居去,國公夫人也得到了消息,匆匆的趕了過來,瞧見床榻上躺著的東方公主時愣是沒忍心看。 知曉葉黎書與她的關系極好,拉著她的手安慰道:“書兒莫怕,若是一個太醫不行,便拿著父親母親的牌子進宮再請幾個太醫,這孩子命苦,如今脫離苦海了,定然會平平安安的。” 葉黎書頷首,拉著國公夫人來到了院子里,問:“母親不責怪我嗎?” 她擅自將敵國的和親公主帶到了府上,瞧這樣子也是要在這里住上很長一段時日的,若是真的出了變故,所有的責任可都落在了國公府的頭上。 若是高山國再以這樣的理由來生事。 那她便是承國的罪人了! 國公夫人愣怔了下,隨即笑道:“這孩子,母親怎會責怪你,你既已嫁入了國公府,那便是我的孩子,哪兒有母親責怪孩子的,母親只會與你站在一道。” “不必憂心,有事父親母親會扛著的。” 葉黎書眼眶不由得發紅,方才所受到的冰冷如今全都被暖意所包圍,就連徐徐吹過的有些刮臉的冷風與她來說都溫暖的如暖風般,和煦又怡人。 忍下眼眶中的淚,福了福身,“多謝母親。” 之后的日子,葉黎書便一直在東方姝的身邊守著,時不時的還讓允南在干娘的耳邊咿咿呀呀的喚著,讓她看到脫離苦海后的美好生活,只要她能醒過來,一切都是未知數。 日后定會遇到一個良人,幸福的過完這一生。 前半生她受盡了苦頭,后半生也該讓她過的歡喜幸福些了。 約莫又過了半月,東方姝的外傷已經在慢慢的恢復了,內傷也在慢慢的恢復,只是依舊沒有轉醒的跡象,彼時杜清云與榮悅的婚期也到了。 留下玉竹在一旁照顧著,葉黎書帶著木香去了太傅府。 將到門口便遇到了父親與冉娘,已經從馬車上下來了,有冉娘在父親的身邊照拂著,他比往日光鮮亮麗的多,面容看著也比往日要年輕了些許,背脊挺的直直的,絲毫瞧不出他快要五十了。 冉娘自是不必說,與她年紀相仿,生了孩子后反倒是添了幾分嫵媚,舉手投足間滿滿的都是嬌羞。 在瞧見葉黎書時落落大方的招手,“二姑娘。” “方才我還與你的父親念叨呢,二姑娘已有許久沒回尚書府了,老夫人念叨的緊,若是得空了,帶著允南一道回去瞧瞧。” 葉黎書笑著頷首。 這些日子照顧著東方姝,她都沒抽出身來回娘家,忙道:“冉娘,你回去后定要向祖母好生的說說,過兩日我便帶著允南過去。” 冉娘輕笑了聲,“放心吧,老夫人不過是念叨兩句,如今得了孫女高興的緊,熱鬧的很。” 葉黎書知曉冉娘在安撫自個兒,笑著頷首。 幾人一起進入了太傅府,大紅綢高高的掛著,門口還鋪著厚厚的毯子,長長的一直蔓延至前廳,歡聲笑語充斥著整個太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