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黎書是本王的
葉黎婉被轎夫送來了平王府。 平王府門口沒有絲毫張燈結彩,就連大紅的喜子都沒貼,若不是看到喜轎,怕是外頭的人都不只想今日平王納妾。 來到側門,伸手敲了敲。 門倒是打開了,只是里頭的小廝正打著哈欠,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進…進吧!” 言罷就轉身離開了。 絲毫不覺著自個兒的態度有什么問題。 似乎… 不把平王新納的妾室放在眼里。 葉黎婉坐在轎子里不知曉外頭是何模樣,轎夫放下轎子,往下壓了壓,媒婆才道:“新娘子下轎…” 葉黎書攙扶著夏mama的手下來。 夏mama讓東菱和小蓮打發了轎夫,攙扶著姑娘朝著王府里頭走。 別說是外頭了,就連王府里頭都沒有絲毫喜慶的氣息,開側門的小廝態度慵懶的走在青石板路上。 平王府是圣上賜給三皇子的府邸,原是一位犯了事的官員的,一直空著便讓工匠翻新了下再住進來的。 倒是和尚書府差不多大。 一個王府與尚書府差不多大,著實說不過去了,這圣上對三皇子竟這般不看重了? 以往雖也不看重,但好歹這個皇兒算是低調內斂知禮數的,圣上還是青睞的。 可… 突然間的冷淡,讓一些官員都覺著莫名其妙了。 紛紛猜測莫不是三皇子做了什么。 卻未曾想到,三皇子如今會這般,竟只是因為一個女子! 將他害成了這副模樣! 可笑… 城郊的破廟下,平王一改往日溫文儒雅的模樣,面容冷峻陰狠,棱角都變得比以往要凌厲幾分。 手中的折扇撐開微微的晃動著,窗外的日光照在他的面容上,讓人有幾分心悸。 “王爺,如今圣上心思不穩,一心只想求得長生,臣以為可從此事下手,既圣上想要長生不老,那就找道士助圣上‘一臂之力’…” “不可!” “若是此事被人查出了源頭了來,王爺便是要擔了罪責的,需得從長計議…” “那你說,如何做…你倒是給個法子來啊…如今圣上已厭棄了王爺,若想重新獲得圣心需得對癥下、藥…” 下方站著的人爭吵不休,坐在首位上的平王倒是沒什么反應。 ‘啪——’ 折扇收起,平王抬手止住了無聲無息的爭吵,“此事…便由內閣學士說吧去做吧,再過些日子便是父皇的生辰了…” ** 來到一處院子,破舊不堪,門上都掉了木屑了,里頭雜草叢生全然看不出打理過的痕跡。 小廝站定,“這里便是姨娘的住處了,小的帶您來了就先告退了,后院還有好多活沒做呢…” 說著就要走。 夏mama氣急了。 一個下人竟敢這般對姑娘…還是王爺心尖兒上的人! 當即怒吼:“大膽!若是王爺知曉你如此怠慢我家姑娘定是要將你剝皮抽筋的…” 小廝回身,眉眼間沒有絲毫懼意:“姨娘,這可都是王爺的吩咐,小的奉勸姨娘還是不要多生事端,若是惹了王爺…” 后頭的話他懶得說,這般簡單的道理誰都明了。 既是王爺的吩咐,那只能是,這新入門的姨娘啊…不得王爺的心。 夏mama還想訓斥他被葉黎婉拉住了,隨意從頭上拔了支簪子遞過去,“勞煩了!” 小廝收了這么大的賞賜歡喜的不行,賊眉鼠眼的環顧四周,壓低聲音道:“見姨娘好說話,小的再與您多說兩句,您啊怕是惹到王爺了,王爺親自下令今日您進府權當沒看見…” “小的告退了。” 說著便匆匆跑開了。 葉黎婉狠狠地握著手心,尖銳的指尖嵌入了掌心中,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她不信! 王爺會這般心狠的對她,她不信! “姑娘,這處如何是人住的地兒啊?荒無人煙…” “愣著作甚,還不收拾出來!”葉黎婉冷聲呵斥。 ** 入夜 葉黎書坐在窗子邊,天氣越發的悶熱起來,晚風拂過吹起一層熱氣。 葉黎書只在單衣外頭裹了薄薄的薄紗,原是想要去院子外頭乘涼的,卻不曾想外頭連彎月都沒有。 有風吹過,怕是要把燭火熄滅。 今日葉黎婉去了平王府。 而上一世這個時候她早已自薦枕席背著背包去了三皇子處,那時他還只是三皇子并未有封號,后來她看兵書學習策略知曉他想要登帝,便一直在一旁出謀劃策,學著自個兒從未學過的,做著自個兒從未嘗試過的。 雖無趣,但他在自個兒身邊倒也是無謂的。 如今想想,當真是蠢鈍如豬的,他何德何能啊,讓自個兒做出那樣的改變。 勾唇冷笑了聲,好在這一世她與他再無瓜葛。 一陣風吹過,屋子里的燭火滅掉,霎時間陷入了漆黑的夜色中。 一股陌生的氣息出現在葉黎書的身邊,但那身上散發的味道有幾分熟悉。 淡淡的花香。 葉黎書眼皮跳了跳,蕭書祁… 他怎會出現在這里! 今夜不是他的洞房花燭夜嗎? 心驚之下,玉竹已點燃了屋子里的燭火,意識到屋子里多了一人后,眉眼冰冷轉身護在了姑娘身前。 三皇子功力極高,她竟是半點察覺都沒! 蕭書祁一身白袍,一如上一世見他時的模樣,溫潤儒雅翩翩君子,渾身散發著清雅的氣息。 葉黎書笑了聲,眉眼間全是淡漠疏離,深甚至還有絲蕭書祁看不懂的厭惡:“平王怎會來此,今夜不是平王與三meimei的洞房花燭夜嗎?” “何必嘲諷本王!”蕭書祁看了眼葉黎書索性坐在了他身旁的軟凳上,手中的折扇打開,“二姑娘未嫁與本王,想來二姑娘是極為歡喜的。” 葉黎書:“平王倒是想的通透。” 拍了拍玉竹的手腕,“無礙,退下吧。” 玉竹防備的看著平王退到了一旁的角落去,只那雙冰冷的眼死死的盯著這邊。 蕭書祁笑:“二姑娘的丫鬟倒是忠心極了。” 葉黎書眸色更冷了。 若不是因為蕭書祁,玉竹與木香何須有那般悲慘的結局。 “平王有事?”葉黎書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蕭書祁也不急,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水。 他倒是熟稔。 他不說話,葉黎書自是也不搭話,就坐在一旁看著手中的書。 重活一世,此時蕭書祁坐在此處,她若是手中有把匕首的話定是要狠狠地插進他的心窩里的。 宿敵之仇。 她恨他恨的牙癢癢。 ‘啪——’ 直接將手中的書扔在了地面,打破了屋子里的沉寂,葉黎書站起身眸光冰冷,“平王若是無事便離開吧,若是還這般無禮的話小女子也只好大聲喊叫了…” “倒是要看看,今夜本該洞房花燭夜的平王突然闖入了我的閨閣里,若是讓外人知曉…不,讓圣上知曉,平王覺著呢?” 蕭書祁臉色鐵青,幾乎是咬著牙,“葉黎書…你敢!” 葉黎書:“有何不敢?” ** 此時翠竹居,連瑾聿身旁站著一人。 長身而立,穿著紫色的衣袍渾身散發著清潤的氣息。 左飛靠近湊在主子耳邊小聲幾句,便見原本冷冽的面容越發的冰寒,渾身那令人膽寒的氣息盡數迸發了出來。 朝著身旁的人拱手,“有事,先行告退。” “左飛,送公子回府。” 說著人已飄向屋頂,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中。 行動如鬼魅般恨不能自個兒有雙翅膀現在就能出現在圓圓的身旁。 ‘噠——’ 劍拔弩張的氣氛被打破,葉黎書屋子里的窗子被打開,閃身跳進來一個身影。 墨色衣衫,墨發散落在腦后,隨著方才的動作飄逸著,徑直上前擋在葉黎書身前,眉眼間滿是敵意,卻又帶著三分笑:“稀客啊…不知平王深夜來訪所為何事?若是有事也當與在下聊啊?” 蕭書祁站起身,手中的折扇置于身前,“連世子倒是來的湊巧,動作熟稔的緊啊,連窗子都能自個兒打開。” 連瑾聿:“窗子?便是個傻子都會吧,哦…抱歉,想來平王就不會…魯莽了!” 蕭書祁滿臉怒容:“你…” “你什么你?大半夜的不去看你的新娘子,跑到我夫人房里來作甚?滾!” 他真是半點耐性都沒得。 蕭書祁那溫潤如玉的模樣要破功了,一張臉漲得通紅,想要怒罵卻又不知說些什么。 過了好半晌才開口,褐色的眸子里譏笑不已,“連世子慣會做夢,這府中論誰嫁與你,都不會是葉黎書,也該醒醒了。” 說著深沉的看了連瑾聿一眼,朝著窗子外頭飛身而去。 連瑾聿回身,仔細的打量著:“他可有傷害你?可有哪里傷著了?” 葉黎書搖頭,“并未。” 見連瑾聿要走忙拉著他:“不可輕舉妄動…” 連瑾聿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柔荑,“今日他敢來你屋子,日后保不齊還敢來,這是男人之間的對決,圓圓放心,為夫心中有數。” 葉黎書:“…” 夫?夫什么夫! 只是換了庚帖而已,怎的好像已然成婚了呢? 臉頰不由的羞澀起來。 這人…總是這么不著調。 跑到窗子邊扒著窗子朝外頭看著,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出任何不同來。 入夜,圣上禁了夜市,外頭攤販全都收了攤子回家歇息去了。 除卻偶然巡邏的侍衛之外,便只有打更的了。 這片街道卻是極為寂靜的,莫說夜里了,就是白日里都鮮少有人來的。 連瑾聿負手而立,雙腳站于瓦片之上,風拂過袍子隨風飄蕩,“你日后若是再去擾圓圓的清閑,定繞不過你,別忘了,圓圓極為厭惡你…” 蕭書祁譏笑了聲:“那又如何?不管她是厭惡本王還是歡喜本王那都是本王與她的事,與你何干,你當真以為自個兒能迎娶她?連瑾聿…葉黎書是本王的…” 連瑾聿怒罵了聲:“mad…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癩蛤蟆想吃天鵝rou!” 說著快速閃動眨眼間人已到了蕭書祁身前,高手過招招招致命。 不過十招,蕭書祁已招架不住。 他從未試探過連瑾聿的身手,雖知曉他身手定然不凡,卻不知他竟然這般的出神入化。 他在他手中只能勉強接下十招。 ‘唔…’ 蕭書祁悶哼了聲,胸口受了連瑾聿一掌,喉頭處血腥味不斷地溢出,他卻生生的忍住不讓自個兒吐出來。 連瑾聿甩了甩衣袖,負手而立身影飄飄,“這是給你的一個教訓,若是下次再讓我知曉你在圓圓跟前,我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步伐輕快穩健,不多時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噗——’ 憋了這么長時間的血終究還是吐了出來,捂著胸口強撐著身子,眸光沉沉的朝著不遠處的方向深深的看了眼,轉身跳了下去。 ** 葉黎書在屋子里走來走去,她不知到底如何了。 蕭書祁的身手如何她并不知曉,上一世她從未見過蕭書祁在自個兒面前動武,一直以為他不會武功。 但身為一個皇子怎會沒有功夫傍身,不若這么多年是這么生存下來的。 若是連瑾聿傷著了該如何? 不知不覺間,連她自個兒都不知曉她竟如此擔憂連瑾聿了。 “姑娘,不若奴婢出去看看,興許還能幫的上忙?”玉竹候在一旁,不忍心看姑娘這般急切開口道。 葉黎書:“好,你去吧,若是有人想要傷著連世子你盡管幫他,不管對方身份。” 玉竹:“是,姑娘。” 將要出屋子,窗子處傳開一聲輕笑聲,緊接著連瑾聿推開窗子翻身進來,“圓圓這是擔憂為夫?” 眉眼溫柔繾綣,周身的冷意盡數褪去,朝著葉黎書緩緩走來,鳳眸微抬。 玉竹輕手輕腳的退出了屋子輕輕的關上了門,抬眸看向黑漆漆的夜空,莞爾一笑。 “圓圓…”連瑾聿靠近,眸中如同火苗一般在燃燒著。 葉黎書不自然的移開眼,余光檢查了一遍,他倒是沒什么傷的。 倏地,眼尖的發現他袖口處有血跡,慌亂的抬頭,“哪里受傷了?快給我看看…可嚴重了?” 眉眼間的擔憂絲毫不隱藏,著急的模樣可愛極了。 連瑾聿看的呆了。 葉黎書拉著他的衣袖,動作輕柔生怕觸碰到他的傷口,不知為何鼻尖酸酸的,不一會兒眼眶就被一層水霧被蒙上了,她甕著聲音說:“連瑾聿,下次不可魯莽了,你若是有事,我可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