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怎得稱兄道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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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黎書匆匆的去了前廳,國公夫人已經(jīng)坐在了軟椅上,管家安排了下人上了茶。 茶香四溢,茶盞蓋正冒著裊裊熱霧。 國公夫人生的溫婉,面容清秀,在她的面容上找不出半分歲月的痕跡,像是將出閨閣的姑娘家似的。 眉眼間帶著幾分笑意,見來的是葉黎書熱情的招了招手:“二姑娘來了,來這邊坐讓我好好看看。” 葉黎書行了禮,走到國公夫人身旁的軟椅上坐下,抿唇道:“夫人見諒,祖母這幾日染了疾病正養(yǎng)著身子,不便見您,便讓臣女來見見…” “無礙!”國公夫人笑道,仔細的看著葉黎書,也難怪自個兒的兒子整日里想著念著。 儀態(tài)端莊落落大方,便是處事方面也是拿的出手的,果真嫡女就是嫡女,身姿綽約非凡無比。 國公夫人十分滿意。 眉眼間的笑越發(fā)的濃烈,倒也是沒忘了正事的,從袖口中拿出一塊黑玉,“想必二姑娘也已知曉府中三姑娘做的事了,如今已成定局無力回天,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兩府的聲譽…” 說著將黑玉遞到葉黎書跟前,“二姑娘是個聰明人,應(yīng)當(dāng)知曉我的意思…” 葉黎書認得這塊玉。 連瑾聿的貼身玉佩,收下便是定了親事。 葉黎書猶豫了。 放在身前的手微微收緊,她不想答應(yīng),長公主那處定然是有法子解決的。 可即便是解決了…尚書府也必須要給國公府一個交代,就像三夫人所說,娶誰不是娶,只要是葉家女兒便是。 不可能送個庶女過去,如今便只剩下她與葉黎知了。 葉黎書捏緊了繡帕,手僵將要伸過去,郁mama從屏風(fēng)后快步走出來,恭敬的行禮道:“國公夫人,老夫人有請,老夫人不能出院門還望國公夫人見諒。” 聞此,葉黎書松了口氣。 國公夫人隨著郁mama繞著屏風(fēng)進了里頭,彎彎繞繞之后來到了老夫人的世安居。 屋子里彌漫著陣陣藥汁味夾雜著燒著的檀香倒也是淡了幾分。 老夫人正坐在軟榻上,面容相較前些日子瘦削了些,眼窩也比往日要深了。 想來這府中事宜過多,老夫人太過勞累了。 “老身身子不適讓夫人見笑了…”老太太緩緩的捻著佛珠,話語中都帶著幾分無力,恍若有油盡燈枯的模樣。 國公夫人唏噓極了。 卻不戳破,關(guān)撫道:“老夫人要好生保重身子啊,這些事兒年輕人便可cao持,您應(yīng)當(dāng)放寬心了。” 老夫人笑了笑:“如此甚好!” 一雙烏青的眸子雖多了幾分無力卻依舊掩蓋不了其中的悔意,淡笑著問:“夫人今日前來應(yīng)當(dāng)是為了府中三姑娘與世子的婚事,府中姑娘做出如此不知廉恥之事是老身管教不嚴,要打要罰悉聽尊便。” 言罷手扶著軟榻站起身來,作勢就要跪在地上。 國公夫人忙上前攙扶,“老太太不必如此。” 老太太無力的喟嘆了聲:“老身當(dāng)真是老了,如今連府內(nèi)出了這樣的腌臜事都看管不周到…是尚書府的罪過…是尚書府的罪過啊…” 國公夫人也是動容,拉著老太太的手道:“老夫人,這與您何干啊,便是您想管,這偌大的尚書府哪兒能面面俱到了…” “不瞞您說,今日我之所以前來全是為了兩府的婚事,圣旨已下,圣上定然不會消了婚事的,但…但那三姑娘國公府定然是不能要的了…想著再尋一位姑娘…老夫人覺著如何?” 老夫人神色頓了頓,過了好半晌才問:“夫人再尋的那位姑娘可是書兒?” 國公夫人也不藏著,笑道:“是了,不瞞老夫人您說,我家那逆子啊早已對二姑娘情根深種,圣上下旨當(dāng)夜可是在殿門口整整跪了一夜的,只皇家的心思我等不能隨意猜測亦不能隨意改變…如今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端,想著二姑娘與瑾聿緣分頗深…” 許是見老夫人沒得動靜,國公夫人繼續(xù)道:“老夫人大可放心,二姑娘嫁入國公府定然不會有后宅之憂也不會有婆媳之爭,國公府的男人從不納妾,且對娘子極為寵愛…瑾聿定是不會負了二姑娘的…” ** 國公夫人親自拿了拜貼進府與葉黎書說了沒幾句便被老太太請進去了,倆人在屋子里說了甚沒人知曉。 只知曉國公夫人從老太太院子里出來時紅光滿面,喜笑顏顏,想必是商議了什么事的。 葉黎知聽著站在一旁的連翹講著打聽來的情況,嘴角不自覺的彎起。 她知曉老太太,為了尚書府的榮譽定然是與國公夫人談妥了的,她嫁入國公府那是板上釘釘?shù)氖聝毫恕?/br> “去把這好消息告知三jiejie,讓她好生的高興高興。”葉黎知揮了揮繡帕,捏著蔥玉般的手指掀開茶盞蓋,輕輕的撥開表層的茶葉,微微的抿了口。 好茶自是要配好茶盞的。 雖說扶云居被看守著,但丫鬟還是能出來的,連翹忙將這事告知了如今照顧三姑娘的丫鬟小蓮。 小蓮匆匆回了扶云居又將此時告知了三姑娘。 葉黎婉近日來著實沒得精神,沒得出去整日里被困在這個院子里,還不知曉外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整夜整夜的輾轉(zhuǎn)反側(cè)。 如今聽了小蓮的話她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落地了,卻還是疑惑,“當(dāng)真是這般?莫不是那連翹騙你的?” 小蓮忙回:“許是不會的,奴婢方才去盥洗時便聽著那處的丫鬟婆子在議論呢,說是國公夫人走時喜笑顏顏的,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假…” 葉黎婉這才放心,捂著胸口笑道:“哈哈哈哈哈…把我困在此處又有何用?有何用?我才是名正言順的三皇妃…” 轉(zhuǎn)而瞥見一旁低眉順眼的小蓮,難得的軟和了語氣,“你放心,日后等本姑娘成了三皇妃,你是我身邊的貼身丫鬟定然是少不了好處的…” 隨手從頭上取下一碧玉簪子遞過去,“拿著吧,日后這樣的賞賜少不了你的…” 小蓮歡喜極了連聲表忠心,“奴婢定然誓死效忠姑娘。” ** 葉尚書回府了,老太太聽聞后病情大好,臉色都比昨日要好了些。 葉黎書、二房三房等人站在府門口侯著,不遠處馬車‘噠噠噠’的越靠越近,馬車旁的馬背上,一襲墨色衣袍如玉男子坐在上頭,眉眼間皆是冷意。 行至府門口,夾緊馬背,視線落在了葉黎書的身上,眉眼間的寒意褪去,溫柔中帶著幾分笑意,眸子里更多的是思念。 這么長日子不見,他當(dāng)真是想念他的圓圓。 只葉黎書卻是半點眼神也沒給他,邁步走下石階,朝著已下馬車的葉尚書行禮:“父親。” 葉尚書應(yīng)了聲,“嗯。” 緊接著,馬車簾子掀開,從上頭跳下來一個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婦人,細眉眼尾有些長卻顯得英氣,相貌并不出彩卻也耐看。 “都說了不坐馬車了,你非要坐,坐的我腰酸背痛的…” 一開口,聲音不似溫婉女子的嬌細,她卻多了幾分粗獷與隨意。 葉尚書伸出去準備扶著她的手略有些尷尬的放在空中,過了好半晌堪堪的收回,訕訕的摸了摸鼻尖。 再然后出來四個孩童,一個個長的倒是粉雕玉琢的,眼眸中帶著打量,掩飾不了的純真。 葉黎書:“…” 悄悄的朝著父親靠近了幾步,壓低聲音問:“父親,這些莫不是您在外頭養(yǎng)的外室?” 上一世可是沒有的。 聽了女兒的話,葉尚書險些被自個兒的唾沫給嗆住… 咳嗽的臉紅脖子粗。 不自然的否認,“莫要胡說,她便是信中提到的冉娘!” 葉黎書:“…” 父親您自個兒說的啊,冉娘溫婉賢淑且純善溫柔。 這… 怕是有些不符啊! “葉兄既已平安到府中了,那小弟先行告退了,還要進宮面圣。” 葉尚書拱手:“連老弟慢走!” 葉黎書覺著自個兒腿軟! 她父親去一趟臨安縣到底發(fā)生了啥? 帶回了個冉娘和四個孩子,還有那連瑾聿稱兄道弟是個什么情況? 葉黎書又悄悄的靠近,壓低聲音問:“父親…您忘了圣上下旨國公府與尚書府為親家嗎?您怎的與連世子稱兄道弟了?這輩分…” 葉尚書訕訕的摸了摸鼻尖,“無礙,私下里叫叫罷了。” 他怎會承認自個兒喝酒后抱著連瑾聿非要稱兄道弟。 太丟面了,太丟面了! 冉娘看破不說破的笑笑。 葉尚書面容漲紅越發(fā)的尷尬了,有種要被拆穿的壓迫感! “快些進去吧,一路顛簸也累了,正好一道去拜見母親,也好早些休息。” 葉尚書忙開口道。 言罷走在前頭,冉娘領(lǐng)著四個孩子跟在后頭。 葉黎書瞧著倆人的背影,覺著這里頭故事挺…挺多呀。 “三嬸?你怎的還不進去,莫不是有人要來府上?” 葉黎書經(jīng)過,門口就只剩三夫人了,她面容有幾分蒼白,齒貝死死的咬著唇瓣像是在隱忍著什么。 葉黎書的話將她的思緒打斷,并未回話,只斜斜的看了眼葉黎書,朝著府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