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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這個時候他應(yīng)該餓了,可現(xiàn)在沒有,可能是前段時間的連鎖反應(yīng),讓大腦都覺得很煩,索性不再提醒自己要吃飯。 那天霍燃在海邊,浮潛完上來,脫掉裝備,因為消耗了大量體力,他很累。 又陡然聞到海邊餐廳里傳出的炒蟹香氣,頓時覺得很餓,所以他調(diào)轉(zhuǎn)方向,理所當(dāng)然地往餐廳走去。 他的頭發(fā)濕漉漉的,被海風(fēng)吹著,身邊擦肩而過的游客身上套著游泳圈,手里捧著清甜的椰子,笑容格外耀眼。 霍燃怔怔地回頭,便看到海灘邊的所有人都在歡笑,在日光的照耀下,像無數(shù)道模糊的閃著光的幻影。 他忽然感到一種深切的恐懼。 此刻涌上來的饑餓和疲憊感是真實的嗎? 腳底細(xì)軟的沙粒禁錮了他的動作,他無法再往前走。 所以到天黑入夜,海邊亮起篝火,游客們圍著圈歡呼跳舞,霍燃坐在樹下,靜靜地觀察著眼前的每個人,始終沒有吃東西。 一切日常的感覺都需要被重新思考。 在這樣的心情里度過的每一天,都很漫長。 早晨起床刷牙,透過衛(wèi)生間的窗戶看到樓下打拳的老人,他會覺得不安,唯獨某一天下雨,老人沒有出現(xiàn),霍燃才松了一口氣。 坐電梯到地下車庫,看到為自己打開門的司機,他總是會猶豫一會兒,才下定決心坐進(jìn)車?yán)铩?/br> 車?yán)锊辉俜乓魳罚膊辉俑緳C閑聊,霍燃每天都會叮囑他要專心開車。 到了公司,一路上見到的員工都會跟他說一聲早上好,他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索性當(dāng)作沒有聽見。 在工作的時候,他似乎能得到一絲慰藉,因為每天要忙的事都不一樣。 但是見到助理時除外,聽她匯報什么事的時候,霍燃總會走神,想起另一個“霍燃”。 “霍燃”的助理會是誰?是同樣的人嗎? 他會用什么樣的態(tài)度和助理說話? 他的字跡跟自己一樣嗎? 每次想到這些問題,霍燃就會變得很低落,但又控制不住地想去思考。 曾經(jīng)無所掛礙的明朗日子,變得遙遠(yuǎn)起來。 霍燃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所以很少再跟熟悉親近的人見面和聊天,他不想虛假地表演出一個正常的自己。 有時候他會想,如果那天自己沒有追問到底,是不是會更好。 陶知越?jīng)]有騙他,這的確是一個即使換作是他,也會遲遲不愿開口的秘密。 是他自己選擇了揭開,卻沒想到接受會是一件那么難的事。 人生中有很多遭遇都太過突然,甚至看起來毫無原因,甚至原本不應(yīng)該降臨。 明明不該這樣的,明明可以更好的。 人們痛苦,抱怨,逃避,崩潰。 可它就那樣發(fā)生了。 霍燃在努力地試著接受它。 有時候那根弦繃到了極致,他就會一遍一遍地翻看和陶知越的聊天記錄。 陶知越是第一個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他孤單地保守了很久,無法跟任何人分享和訴說。 在霍燃無意中開導(dǎo)了他之前的一年里,他又是怎么獨自度過的? 每次想到這里,在無邊無際的想象里,霍燃就會多出一點勇氣。 然后晚上回到空蕩蕩的房子,四面的落地窗透徹?zé)o比,霍燃做的第一件事是打開冰箱門。 看到里面精心準(zhǔn)備的夜宵,是他唯一不會質(zhì)疑饑餓的時刻。 因為是那個人做的,他還寫了每天不同的便條,在上面畫了很生動形象的簡筆畫。 陶知越觸碰過的地方,他會莫名覺得是真實的,像是原始叢林里的向?qū)В彩撬哌^的路,后來者就會充滿信心地跟上。 可這樣一想,陶知越就更孤單了。 而且,他真的是在普通的下班路上,什么也沒有發(fā)生,卻忽然來到了這個世界嗎? 比起同齡人,他的生活作息顯得格外規(guī)律,很在乎身體健康。 以前霍燃覺得,這是因為陶知越有很好的生活習(xí)慣,也有著很強大的自制力,才能做到。 現(xiàn)在想來,也許不僅僅是因為習(xí)慣。 每當(dāng)思緒漫游到這里,他會及時地阻止自己想下去。 其實霍燃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準(zhǔn)備好。 他不知道重新跟陶知越相處的時候,給對方帶來的心情會是快樂更多,還是憂愁更多。 他什么都不確定。 但是他想回家了。 霍燃站在1502室門口,手里握著鑰匙,又在猶豫要不要敲門。 他有點無所適從。 幾秒鐘后,門從里面被打開了。 穿著圍裙的陶知越朝他露出很熟悉的笑容。 “我聽到腳步聲了,猜到是你。” 已是深秋,天氣轉(zhuǎn)涼,陶知越穿著長袖的白色襯衫,最上面的扣子沒有系,顯得不那么正式,袖口挽起,看起來很居家。 霍燃很久沒有看見這一幕了,他幾乎有一些恍惚。 在暖黃色的燈光下,他站在屋子里,笑著發(fā)問。 “你猜我背后是什么?” 霍燃記得那是餐桌的位置。 “應(yīng)該不會是拼好的拼圖。”他很認(rèn)真地回答問題,“是晚餐嗎?你是不是沒有吃晚飯,在等我?” 雖然是問句,但他用了很篤定的語氣。 陶知越點點頭:“因為我覺得你肯定也沒有吃,所以今天不是夜宵,是晚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