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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伙是典型的照相機記憶,能夠復述出所有發生過的事情,哪怕現在記憶混亂也沒關系,回去復原后,他就是最好的記錄本。 林初不能讓他出事。 “我們走了,他們怎么辦?這東西是我們帶來的,我們得……”還沒等于懷堯把負責兩個字說出口,林初一肘子擊在他腹部。 “閉嘴,這些東西如果沒有寄生體,會自然消失的。” 余威尚在,于懷堯不敢反抗,跌跌撞撞跟在她身后往前走,愧疚感油然而生。 林初可沒管那么多,埋頭往前沖,試圖找到陸言禮。 孢子的確會消失,但至少需要幾十年,正巧,可以憑這個理由讓他們關閉墓室口。 穿過一條甬道,踏進墓室,林初便看見了陸言禮的身影。 他跑得很快,但可惜,那些東西變多了,成群結隊蹲守在墓室里,見著活人就往上撲。 那些東西不光有跟著他們進來的考古隊員,還有以前埋在墓里陪葬的活人活畜,有的沒腐爛干凈,詛咒一引發,便跟著站起來了,滿墓室亂轉收割人命。 現在的陸言禮哪里還有剛才虛弱憔悴的模樣?舉著鏟子一次一個,地面上到處都是滾來滾去的腦袋,血鋪了厚厚一層,又腥又臭。 他已經到達了這間墓室的盡頭,陸言禮站在門口,輕輕喘口氣,又一轉身反手砍下一顆頭顱,用力踢開門,向外奔去。 事到如今,于懷堯也不想著其他亂七八糟的了,跟在林初身后往外跑,在他們后面,一些幸存的小隊成員同樣趕來。有陸言禮和林初這兩大殺器在,身后那批人幾乎不需要動手,只要躲一躲那些綠色光點,別沾上自己的皮膚就可以。 身體內傳來麻癢的感覺,他們的皮膚全都被包裹住,因此,也就沒留意到,自己身體表面浮現出的屬于動物的絨毛和鱗甲。 陸言禮知道自己的行為無疑是在幫他們開路,但他已經顧不上那么多了,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間古墓,否則,后果將不堪設想! 在不顧一切的奔襲下,陸言禮終于來到了最外層。此刻,他已察覺到了自身體深處傳來的一絲倦意,因用力過多,抓住鐵鏟的手掌在發熱、顫抖,幾乎握不住鏟子。 前方就是他們進來的入口。 大燈自上方照出一柱光束,一根繩索自上方垂下。 只要過去,他就可以離開這間墓室了。 但他心里忽然涌起寒意,總覺得……似乎沒那么簡單。 陸言禮的猜測是對的。 不過一眨眼,他就被轉移到了那根繩索下。奇異的是,那根繩索變短了,末端還套了繩圈。 而后,那根繩圈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快把我拉上去!” 陸言禮聽到了不知從哪個地方傳來的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聲音。上方的人感受到了重量,立刻把人往上拉。 繩索繃直,陸言禮被栓住脖子往上拉,立刻感受到了窒息和痛苦。 真要這么被拽上去,恐怕他只能以尸體的方式到達地面。 陸言禮心里很清楚這是為什么。 那是公主的怨恨。 那道紅衣身影,就是公主。她憎恨所有人,包括自己的父親、哥哥,以及變相送她去死的自己。 進入墓地的人都會受到詛咒,都要變成異種。而自己很顯然一定會受到她的針對。 他本想試試自己能趁她沒有察覺的時候離開,但現在想來,自己在進入墓地的時候,她就已經蘇醒了。 可陸言禮沒有選擇。 他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歷史,但他不能改變過去。 窒息感愈發強烈,陸言禮垂著頭,雙手徒勞地扒著脖頸處的繩索,不斷掙扎。 他低下頭時,清楚地看見了不遠處林初和于懷堯等人的身影,他們的目光驚訝又恐懼,竟不敢上前。 在他們身后,一個紅衣少女緩緩走過。 她在笑。 陸言禮能聽到她銀鈴似的卻怎么都讓人不舒服的尖銳笑聲。 陸言禮預估著自己的時間。 就在窒息感到達臨界前幾秒,繩索已經拉到了半空中,很快,就要經過一條長長甬道了。 如果自己是她,必然會選擇讓繩索在這一段下卡住。她不會讓自己可以借助甬道往上逃,更重要的是,還能讓底下的人親眼見到,以起到威懾作用。 果然,就在他要進入甬道前一瞬,上方傳來聲音。 “怎么回事?卡住了?” “不知道啊,這破機器,早不壞晚不壞,這個時候壞了。” “快點快點,咱們一起把人拉上來!” 繩索晃動,連帶著陸言禮也晃悠兩下。借助晃動的幅度,陸言禮一腳蹬在附近巖壁上,反作用力下,扒住了另一側巖壁,飛速進入了甬道。 雙腿撐住甬道兩側,不讓他們繼續把自己往上拽。袖中飛速彈出一柄小刀,割開繃直的繩索,與此同時,他不斷往上攀爬。 上方的人還在用力拽呢,忽然下面一輕,拉的起勁的幾人手下力一松,一屁股往后坐在地面。 “繩子斷了!糟糕!” 陸言禮的動作達到了最快。 他已經知道了可以召喚“邪神”的歌曲,在心里默默唱起來,試圖抵抗化為惡靈的公主的干擾,手腳并用不斷向上攀爬,很快,一只手伸出了洞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