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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在回答? 易筠驚疑不定:“你們剛才誰說的話嗎?” 井濤搖搖頭:“沒有,我還在思考。” “去吧,去吧……” “嘻嘻嘻嘻嘻,去吧……” 那個聲音還在回答!她聽得更清楚了! 陸言禮問:“你聽見了什么?” “我聽見……我聽見有個聲音,讓我們過去……去二樓……”易筠害怕到發顫,驚懼交加,整個都陷進了恐慌的情緒中,不斷咬著手指頭,“為什么是我?你們真的沒有聽見嗎?只有我聽見了嗎?” “告訴我啊!你們也聽見了!”易筠幾乎要發狂,啃手指也不管用,雙手抓著腦袋大叫起來,而后不管不顧沖井濤撲過去,“你也聽見了對不對?剛才是你在回答我!” “嘻嘻嘻嘻……快來陪我們……” “去吧去吧……” 聲音還在繼續,井濤被嚇了一跳:“沒有,我真的沒聽見。” “不可能!”易筠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沖他吼,歇斯底里的模樣,怎么看都不太正常,“你們一定也聽到了……不止我一個……” 她的力氣突然變得很大,井濤一個人根本制不住,王鵬飛上來幫忙才勉強按住。 陸言禮閉上了眼睛。 嘩啦啦流水聲、細細喁喁交談、成串落下的水滴…… 還有,還有什么? 玻璃柜里傳來的奇怪聲響,玉器叮當,青銅器敲擊下清脆或雄渾的聲音…… 他睜開眼:“我也聽見了。” 還在嘶吼掙扎的易筠猛地一頓,扭頭看他,盡管黑暗中對方未必看得清楚,陸言禮還是覺得,對方正死死地盯著自己看。 陸言禮復述一遍:“我也看見了。” 易筠不發瘋了,按著他的兩人慢慢松開手,前者興奮不已:“我就知道,不止我一個人聽見了。” 到底,他們聽見了什么? 很快,王鵬飛和井濤也聽見了。 奇怪的聲音,從各個玻璃柜里傳來。 大廳內再度因閃電亮了一瞬。 他們終于看見了…… 閃電亮起的瞬間,幾名“游客”化成一縷灰白色輕煙,消失不見。 這一變故把他們都嚇得不輕。但更令他們吃驚的是,地面在輕微顫抖。 不,不是地面。 是所有的陳列柜都在顫動,地面積水震顫,晃蕩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紋。 “發生了什么?怎么回事?” “為什么柜子都在動?” 大風刮來,地面原本焊死的陳列臺忽然松動,直直沖易筠滑去,她立刻躲開,不料身后又撞來一座,就在差點被砸中的一瞬間,一只手用力將她拽開,玻璃柜重重摔倒在地面,嘩啦一聲,玻璃碎裂一地,濺起水花無數。 糟糕! 所有人在心里面閃過這個念頭。他們已經發現,文物一旦受到破壞,便極可能產生異變。 還沒來得及思考怎么處理,其他柜子同樣開始移動,噼里啪啦作響。 就好像……被關在柜子里的文物們想要逃出來似的。 易筠差點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但下一秒,她就笑不出來了。 一支簪子不知從哪個方向飛出,直直沖她刺來,簪子很小,易筠只隱約聽到了一點點破空聲,還沒搞清楚從哪個方向來,就被陸言禮再次拽開。 那只簪子撞在墻面,摔落下去。 這是陸言禮第二次救自己,易筠真心實意道了聲感謝。 陸言禮不需要她的感謝,閃身躲開不知什么時候移動到他身后并狠狠砸下的近半人高的青銅鼎,頂端又落下一柄袖劍,他躲得不夠及時,堪堪貼著臉頰擦過去,劃了一道淺淺的口子。 其他人的情況好不到哪里去,白日里,安靜陳列在玻璃柜中的各色文物此刻似乎都擁有了靈魂,要掙脫束縛,要將他們……都留在這里。 更糟糕的是,沉重帶著金屬聲音的步伐,從幾間展廳傳來。 聽腳步聲,像是數千年前身穿重甲的士兵。 他們猜的沒錯,借著時不時亮起的閃電光,他們看見了——十來具盔甲,舉劍提盾,一步步向他們走來。 剛開始,它們的行為還有些生澀,但到后期,幾具盔甲像是給關節抹了一層潤滑油似的。速度越來越快。手中重劍高高舉起,用力向入侵者劈下—— 在井濤差點被劈中的一瞬間,王鵬飛撲過去,將他撞開,兩個人連滾帶爬往遠處逃,在他們身后,沒有身軀的盔甲緊追不舍。 陸言禮的情況最糟糕。 大約是身上擁有雙魚玉佩的緣故,他身后追逐的盔甲最多,除此外還有源源不斷的其他物品的攻擊,饒是他并不太受黑暗干擾,也免不了身上掛了些彩。 博物館四周已經完全封閉,依舊有不知名的風吹拂而來。一幅畫飄飄揚揚,忽地覆蓋在了陸言禮濕淋淋的面上。 視線頓時一片黑暗,他看不見了! 陸言禮不得不伸手去揭,可那幅畫無法撕下,前后左右再度傳來聲響,他知道,是那些東西要來殺死自己了。 積水已經漫到了膝蓋處,陸言禮幾個閃身躲開攻擊后,漸漸感受到了缺氧的痛苦。 而那幅畫……依舊撕不下來! 他還不能主動破壞它,只能小心伸手去揭,屢次嘗試,無果,陸言禮狠狠心,往下一蹲,整個人浸泡在了“積水”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