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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龕上,胡三太奶的神像已經被打翻。 狂風刮過,大門關上。 嚴光耀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還有些慶幸。 他沒有把卷軸帶回來。 就在眼前一黑的那一個瞬間,他把畫卷丟了出去。 總會有人找到它的。 陸言禮并不知道其他人的情況,想來不會比自己好到哪兒去。下一秒,他身側多出一個人。 是安星宇。 他同樣被帶到了這個地方。 “一起抓魚……嘻嘻嘻嘻嘻……快一點呀……” 安星宇錯愕不過一瞬,同樣和陸言禮一起坐下來,簡單處理好后,魚線甩入水中。 更加洶涌的浪濤涌起,幾乎要涌上橋面。 兩人不由得擔心。 照這樣下去,再來一個人,底下尸體掀起的波浪便會將他們卷下去。 令他們不安的是,又過了半分鐘,面上猶帶恐懼之色的謝子清同樣出現在橋上。 “怎么辦?我們逃不出去了……”謝子清在看清楚周圍景色的一瞬間后就已經嚇得面無人色,他握住手里的釣竿,求助地看著另外兩人。 陸言禮手中的釣竿動了動。 有“魚”上鉤了。 他不知為什么,并不感到慶幸,自心底涌出的某種強烈直覺令他并沒有將那條魚釣起,而是靜靜等待。 過了一會兒,魚游走了。 與此同時,他們三人都聽到了森林里傳來的野獸嘶吼。 很難形容傳入耳中的吼聲,已經完全脫離了野獸的范圍。謝子清茫然地向聲音來源處望去,很快他就被陸言禮拽到一邊,后者沉下臉:“你先來,快!” 謝子清感激地看他一眼,沒多想,立刻蹲在安星宇身邊垂釣。 安星宇似乎明白了什么。 過一會兒,他手中的魚竿同樣浮動。他輕輕往上拉,待那條魚浮上水面后,他的瞳孔猛地一縮,手松開。 他的“魚”同樣游走了。 森林里,慢慢走出一只足有兩人高的,半身白骨半身腐rou的狗。 之所以說是狗,是因為它還能勉強看出幾分狗的影子,它一點點從森林中走出,掉落了眼珠的黑洞洞眼眶直視向三人。 “怎么辦?你釣上來沒?”謝子清嚇得魂不附體,急忙向安星宇詢問。 安星宇咬咬牙:“沒有。” 說話間,謝子清的釣竿動了動。 他大喜過望:“你們沒有的話,快點來幫我,我釣上來了!”說罷,他用力地往上拉。 安星宇伸手去幫他,陸言禮同樣如此。后者一接手,前兩人頓時輕松不少,三人齊齊一用力,一條慘白腫脹的人體從河中飛躍而出,落在橋面。 謝子清還沒有察覺到不對,他喘著氣擦去額頭汗水,陸言禮從口袋里取出一枚玉佩,放在尸體身邊。 那只狗一點一點走近。 “哎?陸哥你干嘛呢?”謝子清沒察覺到不對,打算繼續去河邊釣魚,“看來我今天手氣不錯,等一會兒你們幫我。不然我們面對那只狗遲早得完蛋。” 他說著,突然瞪大了眼睛。 眼前出現了謝子清無論如何也無法理解的一幕。 橋面上的那一具尸體……竟然變成了兩具? 為什么?怎么會這樣? 安星宇同樣瞪大了眼睛。 陸言禮沒打算解釋,很快,他又復刻出了第三具尸體。 直到現在,謝子清才察覺了不對勁。 “等一下,這幾個尸體。”他有些遲疑地問,聲音干澀,“你們沒有覺得,它好像……它好像……” 那只狗已經走到了近前,低下頭。 陸言禮用力一推,將其中一具復制體推出去,滾落在野獸噴射出腥臭灼熱的鼻息下。 它嗅了嗅,開始進食。 當它咬下第一口時,謝子清慘叫一聲,大腿被什么無形的東西咬下,血液四濺。 他終于知道那具尸體為什么看起來不對勁了。 因為,那就是他自己。 又一聲慘叫,身軀被咬下一半。 他徹底沒了聲息,再也叫不出來。 安星宇閉了閉眼睛,不忍多看,但那只狗顯然不是吃一具尸體就能夠滿足的,他在咀嚼聲中問陸言禮:“現在我們怎么辦?” 陸言禮說:“只能先喂飽它,然后想辦法逃跑。”他轉頭看一眼安星宇,目光中有些后者看不懂的意味,他以為陸言禮要說什么,然而對方還是什么都沒說。 “要盡快。” “好。”安星宇點頭。 他很想問陸言禮拿著的東西是什么,但現在這種情況不是解釋的時候,只好守在一邊,警惕地望向四周,然后,他將復制出的其他尸體稍微拖遠了些,盡量拖延時間。 陸言禮動作很快,估算著狗進食的時間,飛快復制出一具又一具尸體。 雙魚玉佩不知從何而來,它的特異功能形成緣由亦不明。但陸言禮試驗過,短時間內進行大量復制會暫時耗光它的部分能量,當能量耗盡后,需要放置一段時間才可使用。 水庫邊之前也死了幾人,安星宇順手將他們的尸體拖了過來,就在橋面尸體好不容易達到三具時。陸言禮一拽安星宇,兩人對視一眼,立刻向外飛奔而去。 村里此時已是一片煉獄景象。 腥風肆虐,無數慘白紙扎小人蹦蹦跳跳玩耍,幾乎家家戶戶都傳來屬于人的慘叫哀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