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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言禮認真聽了一會兒,才知道那顆頭顱原來屬于她的愛人。對方現在正同他告別。 她唱了好一會兒才停止,將手中頭顱往遠處用力一拋,頭顱飛入遠處水池中,悄無聲息沉沒下去。 “神必然會接受到我們的敬意……”見狀,她喜極而泣。 原本來參加聚會的教徒有四十來人,這么下來只剩下五六個,陸言禮冷眼看他們折騰,本打算悄悄離開,祭司卻叫住了他。 “在下個月,你應當去這個地方。”祭司遞給他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背后寫了一個地址,“你應當去這里,向那些異教徒傳播神的福音,這是神的意思。” 陸言禮接過照片。 那是一張全家福,一共五人,乍一看似乎沒什么,每個人都笑得很開心。再一看,又隱約有些詭異,一個個面色青白腫脹,怎么看都不像活人。 還有,他們臉上的笑容,下巴尖眼尾下彎,乍一看竟有點像狐貍臉。 “如果有異教徒頑抗,不愿意接受,你應當用燃燒的烈火度化他們,讓他們來到清涼的河水中,讓他們感受神的慈悲與寬容……” 陸言禮聽她說完,神色依舊平靜。 “多少個?”他問。 祭司頓了頓,面上笑容擴大:“全部。”她一字一頓道,“全部人都要。” “我盡量。”陸言禮沒有異議,接下任務后,沖他們點點頭,大步離開,身上的紅色袍子格外顯眼。 他沒有回頭,因此也就沒有看見,地面上,鮮血淋漓、殘肢碎塊全部堆積在一起,忽然慢慢融化,被地面吸收進去。 很快,上面恢復了干干凈凈。 陸言禮走遠后,再次認認真真看了一番照片上的地址。 “XX省X市XX鄉,上仙村。” * “你今天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去哪兒了?” 安星宇剛到家,迎面而來就是父親的問話。他彎下腰去穿鞋,一邊往里走一邊回答:“去找幾個同學一起做作業。” 他手上還有好幾張試卷,不似作偽。 安儒銳利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安星宇卻再沒有小時候那樣被瞪兩眼就忍不住縮起腦袋的經歷,他安安靜靜站在原地,任由安儒打量。 “你真是去做作業?”安儒的臉一點點沉下來,“老實告訴我,剛才去哪兒了?” 安星宇:“真的只是做作業而已。” 安儒沒再多說話,只是,當安星宇在他身邊坐下,倒了一杯水后,他猛地伸手,掀起了對方寬大的褲腳。 “這是什么?”安儒指著他小腿處的印記,強忍怒火,“你在信那個東西對不對,我告訴你……” “不是那個東西!”安星宇突然一把甩開了父親的手,向來有些文弱的面孔一臉猙獰,“你怎么可以對神不敬?你不怕下地獄嗎?” “你……”安儒完全沒料到兒子竟然會為了這種莫須有的東西違逆自己,當他還沒回神,對方已經狠狠地甩開他,奪門而去。 安儒追出去,對方卻早已不見了身影。 從那以后,很長一段時間,安星宇都沒有回來,毫無蹤跡,安儒請了長假,每天都在張貼小廣告,想找到他。 只是,無論他怎么尋找,都沒有兒子的消息。 第61章 安星宇正和一群人在一起聚會。 學習的壓力、父母的期望、時刻徘徊在生死邊緣的驚懼……無一不使他處在緊繃狀態,唯有向神祈禱,聆聽神的福音,才能獲得些許平靜。 就如現在,他換上了白色長袍,站在人群里,欣喜地注視著場內的祭祀活動。 鮮血飛濺,將白衣染成紅袍。 這下,場內所有的人都穿上了紅衣,大家齊聲歡呼,為神的恩賜感到榮幸。 安星宇破天荒地露出欣喜笑容,貼身手機再次振動,他掏出后看了眼來電顯示,沒有接,而是任由對方繼續撥打。 * 安mama回來后,得知兒子離家出走了,氣得和丈夫狠狠大吵一架,她同樣每天出去尋找,跟著查監控貼告示,但兒子似乎鐵了心要藏起來不見他們,不論她怎么尋找,安星宇都不愿意出來。 “都怪你,你跟他吵什么?他想信什么就信什么,你那套理論,能救他嗎?能把他找回來嗎?”又是一天無功而返,安mama回家后,坐在沙發上嚎啕大哭。 “他本來就遇到了那種事情,他已經很堅強了……你不能要求他把唯一一點愛好也丟掉吧?” 安儒心里也不好受:“可是,害他遭遇這種事情的不就是他信的那個邪教嗎?我也是為了他好。” “為他好?那現在呢?兒子去哪兒了?”安mama氣苦,仰面默默流淚。 安儒一動不動任她指責。 “你以為我就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嗎?只要他平平安安的,我不管他信什么,他信教怎么了?他殺人放火了嗎?”安mama自言自語,忽然想到了什么,一雙眼睛也銳利起來,“你從哪里知道的?” 安儒很少回家,他從哪里得到的消息? “你不是在小安房間里裝了攝像頭嗎?我也看了。”安儒說,“還有,小安的筆記本也在你那里吧?這孩子很聰明,知道用特殊的符號記錄,要不是我了解他,還真發現不了。” 聞言,安mama臉上浮現出驕傲又難過的笑:“是啊,他那么聰明。”話鋒一轉,她繼續埋怨,“都是你!現在外面這么亂,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情,我和你沒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