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了有什么感覺？”賀樓問。

    安星宇說：“感覺比軍訓(xùn)還嚴(yán)格，把人訓(xùn)練成傀儡。”

    如果人長期在這樣嚴(yán)格的規(guī)則下生活，要么崩潰，要么被馴化。

    答完這句話，兩人若有所思。

    大約第一天有優(yōu)待，到了晚上，他們的待遇就沒那么好了，老板娘盯著他們吃飯、交談、坐臥行走等等，稍有不對就沉下臉，以紅河村不歡迎他們?yōu)橥{。

    晚上，大家各自回房間，一天的言行舉止被嚴(yán)格監(jiān)控的感覺，令他們無比憋屈。

    當(dāng)初為了省錢，也為了安全，他們決定兩人一間一起住。其中一人回到房間后就忍不住了，仗著其他人聽不見，嘟嘟囔囔抱怨起來。

    “這什么破村莊，一堆規(guī)矩，還搞旅游業(yè)，誰來啊……”

    和他同住的那人安安靜靜沒說話，直到對方開始聊起冥婚并大肆抨擊時，才抬起頭看著對方。

    “你怎么了？一句話也不說，撿個帽子回來以后奇奇怪怪的。”那人拍了拍對方的肩，突然察覺手下觸感不對。

    為什么他好像沒有拍到對方的骨頭？

    軟綿綿的，隔著衣服也能感覺有些粗糙，沙沙作響。

    就像……拍到了一堆皮囊包裹著的稻草上。

    “你……”

    他驚恐地看著同伴的五官逐漸扁平下去，仿佛被割開的口一張一合，渾身的血液仿佛都逆流了，呆愣在原地，內(nèi)心無論怎么大叫要跑開，卻還是動彈不得。

    “你不守規(guī)矩。”稻草人被割開的口一張一合，聲音嘶啞。

    幾根稻草從他腦袋上所有的洞鉆進去，眼耳口鼻都滿滿填充著，窸窸窣窣，往身體里鉆。

    “不守規(guī)矩，該罰。”

    不要……救我……

    他想呼救，但叫不出聲，緊接著，他感覺到自己肚子被剖開，對方動作和菜市場看到的殺雞沒什么區(qū)別，沒有流血，五臟六腑被一股腦掏出來，空下去的腹腔內(nèi)填充進大堆稻草。

    室內(nèi)安靜下來。

    兩只稻草人安安靜靜躺在床上，蓋上被子。

    必須早睡早起，否則，紅河村會不歡迎他們的。

    *

    離十一點還差些時間，沈娜掏出手機來看，她先搜了一下紅河村的新聞，發(fā)現(xiàn)多和冥婚有關(guān)，甚至形成了冥婚文化后，反感皺眉。緊接著，她仔細翻看白天拍下的紅河照片，一張張放大細找，試圖找到線索。

    無論怎么看，這些照片里的紅河……都很像血漿池，腥紅、黏稠，但站在河邊卻又聞不到血腥味，看上去格外詭異。

    說它是傳說中地獄里的血池也不為過，里面如果丟幾個骷髏進去，毫無違和感。

    先是一張張看完河流的照片，再是他們的單人照、合照。

    看著合照，沈娜下意識做比對。

    一、二、三……一共十三個人，都在照片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在恐怖任務(wù)中，大家的表情都有點僵硬。

    十三個人，不知道能剩下多少。

    不過，不管怎樣，她一定要活下去。想到這兒，她的目光變得堅毅。

    懷著這樣的感嘆，沈娜放下手機去洗漱。溫?zé)岬乃疄⒃谏砩希齾s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等等！

    照片上有十三個人……

    他們總共就只有十三個人，是誰替他們拍的照片？

    第22章

    突然冒出的念頭，令沈娜渾身發(fā)冷，連牙齒都禁不住打顫。她試圖去回憶照片上那十三個人的臉，卻怎么也回憶不起來。

    她匆匆擦干凈身體，拉開浴室門，取出手機查看。

    照片里，十三個人都在，她把每張臉和白天的同伴對上號，發(fā)現(xiàn)一個不少。

    拍集體照的順序是怎樣的？

    先是她，然后是安星宇，再然后是……

    門外，鐘聲敲響，十一點到了。

    沈娜悚然一驚，立刻上床睡覺。臨睡前，她看見隔壁床的丁從露已經(jīng)躺在床上睡著了。

    一定要……守規(guī)矩。

    第二天，一行人沒有一個敢睡懶覺的，全都乖乖早起，安安靜靜排好隊坐在樓下，輕聲細語請旅館服務(wù)員點菜。

    昨天大家都看過了賀樓拿回來的村規(guī)，不得不照做，怕自己忘記，還特地拍下。自然，大家也知道，這里起床不能超過八點。

    老板娘很滿意他們遵守規(guī)矩的行為，笑容滿面。

    只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少人都已經(jīng)吃完了早餐，還有四個人沒有下來。

    他們怎么了？

    食不言寢不語，其中一人吃完后，向老板娘詢問，對方大約是心情好，笑著回答：“不守規(guī)矩的人，當(dāng)然要受到處罰。”

    她沒說那倆人的下場，但很顯然，好不到哪里去。

    其他幾人面面相覷，待吃過早飯后，他們決定一起上樓查看。

    這并不違反規(guī)則。

    旅館也是木質(zhì)的，木板踩上去有輕微的吱呀聲響，大約因為村長兒子需要娶親的緣故，二樓木質(zhì)走廊外掛上了整整一排白色燈籠，輕輕搖晃。

    賀樓走在最后面，他仔細地打量走廊上掛著的燈籠，安星宇和他并排一起走，低聲問：“你看出什么來了？”

    賀樓：“這些燈籠和村長家的那些非常像。還有，你記得嗎？老板娘第一天說過，這里的特產(chǎn)是他們的紙燈籠，會不會就是這些紙燈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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