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條仙女裙 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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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那人都他媽跑到街對面了。 “陳亦行,你給老子站住!” “有車!看車啊啊啊啊!!!” “cao……” 罪魁禍?zhǔn)装踩粺o恙,于晚照倒是給嚇得魂飛魄散。 這酒品,以后應(yīng)酬交際,誰他媽還敢讓他喝酒? 人家喝酒要錢,他喝酒要命。 喝完不撒酒瘋,滿大街跑酷! “你到底在跑什么啊?還東張西望,地上有錢嗎?” 等到終于把人塞進車?yán)铮约阂层@進去后,于晚照已經(jīng)氣喘吁吁,老淚縱橫。 到了陳亦行的小區(qū),像父親牽兒子似的,于晚照牢牢拉住他的手。 “你給我好好回家,別他媽再跑酷了。再跑你爺爺今兒得歇菜在這兒!” 陳亦行很不耐煩,一再抽手,卻被抓得死死的。 “放手!” “不放。” “放手!” “不放!” 兩人一路別別扭扭走著,全然不知零星幾個路人的感受。 呆滯。 震驚。 若有所思。 倆大老爺們兒當(dāng)街演上偶像劇了…… 好好磕! 總算把人送到家門口,于晚照不耐煩地說:“趕緊開門,我也在你這兒睡了得了。” 結(jié)果陳亦行手伸到一半,沒有解開指紋鎖,反而轉(zhuǎn)身朝對門走。 于晚照:“?” 于晚照:“你干嘛呢?” 他也不說話,就這么直愣愣站在人家門口,抬手像是想敲門的樣子,可手在半空僵了很久,又一直沒落下。 于晚照頓悟:難道是,想跟妹子道歉? 行啊,不枉費他教育了一晚上。 知道道歉就還有救。 于晚照站在原地不說話,看他遲疑不動,干脆上前替他按門鈴。 無人應(yīng)答,又敲了敲門。 可趙又錦家大門緊閉,始終沒人來開門。 “妹子不在,要不明天再道歉?” “……” 門口的人還舉著手,半晌才放下。 喝醉了也惜字如金,到這會兒才開口喃喃說了句什么。 于晚照沒聽清,豎起耳朵,“你說什么?” 陳亦行沒有重復(fù)。 于是那句仿佛嘆息一樣語焉不詳?shù)脑捑瓦@樣消散在黑夜里,除了他自己,誰也沒聽見。 他說:“趙又錦,你跑哪去了?我到處找你,到處都找不到你……” ―― 他當(dāng)然找不到了。 因為趙又錦這會兒根本不在家。 她站在街沿上把裙子的錢打給陳亦行后,扭頭就看見路邊臨停的出租車。 前一位顧客剛好下車。 “師傅,走嗎?”她飛快地跑過去,探了個腦袋從車窗望進去。 “走的呀。” 趙又錦一溜煙鉆進去,感受著車內(nèi)殘存的暖氣,即便味道不那么好聞,也好過外間寒風(fēng)徹骨。 “上哪兒去?”師傅從后視鏡里好奇地打量她。 羽絨服也擋不住這身精致的裙子。 更別提她的妝發(fā)造型都優(yōu)雅端莊,像是剛剛從春晚現(xiàn)場走出來的主持人。 趙又錦原想報家里的地址,但心念一動,就改變了主意。 “去老城華小區(qū)。” 舅舅舅媽的家。 她坐在出租車上,低頭重新點開和康年川的聊天界面。 那句未完成的對話還等著她補充完整。 “不好意思,康醫(yī)生,陳亦行他人是冷漠了點,待人也不太友好――” 那時候是想表達什么? “但他心地很好,其實是個很善良的人,只是不太喜歡社交。” 原本是想說這些的。 趙又錦沉默不語,半晌,刪掉了還未發(fā)出的話,一個字也沒留下。 她又何必替他解釋。 反正他也不會在意。 出租車很快抵達成華小區(qū),今天是周五,家里不僅有舅舅舅媽,李煜也在。 到家時,一家三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李煜在玩手機。 見她來了,夫妻倆高興壞了,但目光落在她這身造型上,又忍不住一愣。 “你上哪兒去了,怎么打扮成這樣?” 趙又錦:it’s a long story…… 她甩掉高跟鞋,一邊往自己的屋子走,一邊說:“我先換身衣服,一會兒出來跟你們說。” 大概是怕發(fā)髻不夠牢固,中途散落,tony老師也就噴了那么一兩瓶發(fā)膠定型吧。 趙又錦對著鏡子搗鼓半天,也沒能把搬磚一樣堅實的發(fā)髻拆散。 最后只能先換衣服。 指尖觸到手臂上的蝴蝶結(jié)緞帶時,停滯了片刻。 珍珠瑩白溫潤,絲帶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像是做了個華麗短暫的夢。 午夜十二點,童話終將散場。 趙又錦摘掉美麗的首飾,脫下水晶鞋,抬頭看向鏡子里卸妝后的自己,公主又變回了灰姑娘。 她拿起毛巾,擦了擦濕漉漉的臉,重新回到客廳。 電視里正放著肥皂劇。 舅舅:“呀,壞事兒了,這壞女人擱這兒等著呢!” 舅媽:“又要煽風(fēng)點火了!” 舅舅:“真不是個東西!” 舅媽不樂意地掃他一眼:“一個巴掌拍不響,這男的也有問題!” 舅舅:“男的有啥問題?又不是他主動招惹的。” 舅媽生氣地開啟地圖炮模式:“男的怎么就沒問題了?不主動招惹,還不能主動拒絕嗎?都是豬腦子不成,看不懂人家對自己有意思?” 李煜雙目定格在手機上,纖長靈活的手指飛速移動,頭也不抬吐槽著。 “我說你倆看個劇,怎么這么真情實感呢?這種狗血劇情,也就你倆會上當(dāng)受騙。” …… 家里面積不大,老小區(qū)了,改造過后也就這樣。 家具都是陳舊的,但干凈溫馨,是趙又錦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耳邊是熟悉的對白。 她自小聽到大,和李煜一樣耳熟能詳。 成長過程里有過敏感時分,那時候盼著長大,盼著離巢,擁有自己的家。 不是因為寄人籬下,只是因為想要擁有屬于自己的獨立空間。 可這一刻,趙又錦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無比懷念從前。 舅舅舅媽的拌嘴,李煜的毒舌…… 家是不管再怎么雞零狗碎,也絕不會刺傷她的溫柔。 舅媽看見她,招招手:“快來,你舅舅每天都念叨呢,也不知道你這實習(xí)忙成什么樣了,連回家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