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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下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段青泥整個人都在發昏,一頭狠撞進玉宿懷里,所用力道之大,沖得玉宿往后趄了好幾步,兩個人一并倒在床榻上,嘭一聲悶響,好似床板都要從頭掀翻。 玉宿無措地問:“……你怎么了?”可是得不到回答,段青泥兩眼渙散,里面沒有一絲焦距,此刻強撐著想起身,偏又重重地摔了回去……他實在沒有一絲力氣了,便只好將自己蜷縮成一團,止不住地微微發抖。 “段青泥??”玉宿翻身抱著他,然而根本抱不住,段青泥在臂彎瘋狂掙扎,手指用力把床單抓破了好幾個大洞——最后無處可抓了,指甲深深陷進掌心里,一用力劃開幾道猙獰的血痕。 玉宿連忙去捉那雙手,無意碰到他單薄的后背,里衣被冷汗浸得透濕,身體的溫度卻在不斷上升,額頭已經燒得guntang駭人。 “是不是藥有問題?”玉宿低聲喊道,“……段青泥?” 段青泥還是不答,縮進他的懷里,薄唇顫抖,始終重復著單一的口型。 ——玉宿反應過來,他是在說“疼”。 “去喊大夫!”玉宿也慌了,回頭令歐璜道,“……快!” 歐璜哪見過這般陣仗,當下人都傻愣住了,連滾帶爬便往門外沖。 “不……不行!!” 這個時候,段青泥剩一絲微薄的意識,死死抓住玉宿的衣擺,咬牙出聲道:“不準喊……誰、誰也不準喊!” 他已經快虛脫了,半癱在床上,拿頭抵著玉宿的肩膀,抓握他的手卻是異常堅決、明擺的拒絕態度。 “……”玉宿瞬間會過了意,便又喝住歐璜道:“不用喊了!” 歐璜:“……啥?” 玉宿沉聲道:“你出去,把門關上。” 歐璜一個急剎車,差點撲騰到地上。心中埋怨這兩口子太折磨人了,可到底也不敢怠慢半分,手忙腳亂把門扣上了,隨后一扭頭跑得沒了蹤影……生怕再讓他倆逮住使喚。 此時屋內一片混亂,桌椅板凳全移了位,東西摔得粉身碎骨,床單棉被悉數滑到了地上。 玉宿抱著段青泥,一番不遺余力的折騰下來,他渾身發著高熱,手腳完全失了力氣,忽然呈現出一種非常詭異的狀態——只見那原就蒼白如紙的皮膚,如今竟似是透明了一般,下方纖細脆弱的青色經絡清晰可見,伴隨體溫的不斷升高,連帶著體內沸騰的血液一并喧囂浮動,隨時都有可能崩開斷裂……甚至有幾處已然滲出烏紫色的淤血。 “段青泥!”玉宿又喊了幾聲,“醒醒……” 段青泥眉心緊擰著,額頭全是虛汗,雖聽見玉宿的呼喊,卻完全做不出一點反應。 玉宿深吸一口氣,強使自己冷靜下來,便想起段青泥先前說的話:服用此藥之時,須得長期以內力輔佐。 難道是為這個原因,他才一直不肯換藥? 這又不是什么難以啟齒的事情…… 玉宿微微蹙眉,旋即揚起手掌,朝他心口的位置緩慢運功。 ——然而剛輸到一半,手腕卻被輕輕握住了。 玉宿低下頭,對上一雙烏黑濕亮的眼睛。 “怎么了?”玉宿問道。 段青泥卻閉上眼,搖了搖頭,疼得嗓子都在發啞:“不、不是要這個。” 玉宿:“這不是你說的……” “怎么我說什么你都信?” 段青泥深吸一口氣,意識已快要被瓦解了大半——那種感覺簡直無法形容,縱然他習慣了一身傷病,卻也從未受過如此摧枯拉朽的酷烈刑罰。湯藥深入骨髓,一路勢不可擋,像是往血管經脈處扎下了無數跟細針,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碾碎成灰的割裂之痛。 他望著玉宿近在咫尺的清俊面容,所有五官于眼底皆是模糊的一片。直到最后的最后,終究硬扛不住,崩潰地開口問道:“若……若我說解這藥?,要你上來……搞我一頓……你,信還是不信?” 此話一出,玉宿便是僵住了,放他心口的手也縮了縮,顯而易見的回避意味。 “……” 段青泥頓覺十分難堪,于是把臉埋進枕頭里,痛苦地倒抽氣道:“你……你也出去吧……” 玉宿不說話,也沒有動,就這么沉默地守在床邊,許久沒有發出聲音。 段青泥眼前一陣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好掩面低道:“算我求你了……留點臉給我成嗎?快點出去吧……” 話未說完,耳畔忽傳來衣袍掀動的細微聲響。 “段青泥,你到底知不知道……” 心口位置的手掌緩緩上移,挪到了段青泥松散不堪的衣領處。 玉宿指尖一挑,柔軟的系帶瞬間崩開,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他的目光隨之黯沉下去: “說謊是要付出代價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加餐哦,暗號看我專欄第一行 用【XX:XXX】框出來了 我試了好幾次,一直發不出來,大家可以私信我QAQ 感謝在2021-04-09 02:48:33~2021-04-10 05:38: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打爆狗子 2瓶;ly泉酒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6章 我沒忘 整個晚上的過程異常混亂, 到最后段青泥完全喪失了意識,僅剩一絲支離破碎的記憶,便只知自己是昏死過去的, 而且昏得非常徹底……毫無懸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