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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青泥面色坦然, 回頭瞥了下玉宿, 玉宿也沒什么反應, 只用眼神示意陸暇快說。 陸暇見此,只好搭上段青泥的脈,硬聲道:“早前你服那幾味藥, 余毒難以根除。也幸好不是什么烈毒,我單獨配了份藥方給你……往后天樞山的東西, 便不要再用了,他們只會變著法子害你。” 說著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 一看就是連夜趕出來的。段青泥順著掃了一眼,上頭寫的都是常見的藥, 一般藥鋪皆可尋得,也并非什么稀世珍品。 “這么容易?”段青泥將那皺紙一收, 頓覺心情大好,“多謝了, 我回頭便到鎮上找藥鋪去……” “誰跟你說容易了?” 陸暇將他手腕一翻,掐著脈道:“這還只是清毒!就你這破爛身子,五臟六腑全是廢的, 天王老子也救不回來!” “……”段青泥動作僵滯,臉色亦變得不大好看。玉宿站在身后,一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冷冷向陸暇道:“能治還是不能,給個準話。” 陸暇頓了頓,面對玉宿咄咄逼人的目光,終是泄氣般的無奈搖頭。 “我不知道,這種情況真沒見過。你問別的大夫也一樣,以他身體的傷損程度,本不可能活下來的……這個已經違背常理了?!?/br> “那、那你這意思……”段青泥干巴巴道,“我到底是該死還是該活?” 陸暇深吸一口氣,將手邊幾份藥包推了過去,道:“這個,是從我祖輩傳下來的獨門秘藥,正好適應段家人的體質。與天樞山的慢毒作用相似……它能護住你受損的經脈臟腑,暫緩身體出血的癥狀——雖說不能根治,但勝在無毒無害?!?/br> 段青泥接過那些藥包,彼時沉下眼眸,神情已是復雜難言。玉宿還待說些什么,也被他攔住了,無聲搖了搖頭。 段青泥心知肚明,這一身傷病來歷未知,多半與他丟失十多年的記憶相關……這不是只言片語能解釋清的。 要真想治病,還得找到根源入手。 “另外,關于這些藥……我還有話要講。” 陸暇變了副表情,望向后方的玉宿,忽有些為難地問:“你能不能讓他先出去?” 玉宿:“?” 段青泥:“……” 為什么又讓玉宿回避? 玉宿掃了陸暇一眼,冷颼颼的,臉色十分不善。到底也沒猶豫,一轉身走出門外,吱呀地合上門板。 陸暇還不放心,生怕玉宿聽墻角,便又伸著脖子往外面看。 段青泥耐下性子道:“神神秘秘的,你又有什么話講?” “你聽我說……”陸暇壓低聲音,小心謹慎道,“我這獨門秘藥,說是無毒,但它藥性極烈。一旦服下,體內經脈骨骼浮動,少說三個時辰劇痛難忍,渾身上下猶如萬蟻噬心。” 段青泥愣了一下,剛想說句“就這”,陸暇卻鄭重道:“你別小巧了它,我早前治過的傷患,有被活生生疼死的?!?/br> “什么?!” 陸暇按住他道:“你先別激動啊,我又沒說不能解?!?/br> 段青泥:“如何解?” “方法很簡單?!标懴镜ǖ卣f,“……與人交歡,可緩此痛?!?/br> “?。。 ?/br> 段青泥一句話沒出口,險些咬斷了舌頭:“交、交什么?” 陸暇重復道:“交、歡。就是讓你,找個人上、床?!?/br> 段青泥:“你再說一遍?” 陸暇喝了口茶,道:“春宵一度,萬事大吉?!?/br> 段青泥一巴掌拍上桌子,怒不可遏:“你他娘的,管這叫無毒無害?” “這也算有害的事嗎?”陸暇詫異地問,“你好歹也是一門之首,都一把年紀了,老婆沒娶,連小情兒也沒有?” 段青泥耳朵燒紅了:“老子潔身自好,不需要!” “好好好。你潔,你最潔?!标懴緹o所謂道,“大不了你回天樞山,繼續用那些毒藥唄……反正藥效也差不多。” 段青泥聽不下去了,一轉身捂上耳朵,逃命似的溜了出去。 門外天色陰沉,數不清的烏云密布,遲遲看不到太陽。 玉宿備好了馬,簡單收拾了包裹,站不遠處的小路邊。陸小竹正纏著他說話,乍一個回頭,見段青泥同手同腳走了出來,便也沖他揮了揮手:“喂,笨蛋掌門,你們真的要走了嗎?” 段青泥臉還有點紅,人也有些呆愣愣的,看著真像一個笨蛋。玉宿怕他有什么事,便過去道:“怎么了?” 段青泥結巴道:“沒、沒怎么?!?/br> “笨蛋掌門,玉哥哥。”陸小竹抓住段青泥的衣擺,“你們什么時候再過來玩?” 段青泥晃了下神,半天才緩過來,摸著陸小竹的頭道:“等我忙完一些事,咱們還會再見面的。” “還是別見面了?!焙蠓絺鱽黻懴镜穆曇?,“外頭是非多,你這一來,只怕擾了我們清凈?!?/br> 段青泥頓時惱了,乍一回頭,陸暇已徑自跨了過來,低頭于他耳邊道:“說起來,有句話我還忘了提醒……畢竟啊,我們段家人體質特殊。” 段青泥:“啊?” 陸暇瞥了眼玉宿,不知想到什么,忽而有些失笑。 半晌才悄聲說道:“記得準備避子湯藥……” “!?。 ?/br> 段青泥瞳孔一縮,對上玉宿不明所以的表情,瞬間整張臉都燒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