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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蓋了不到片刻,便被段青泥狠狠掀開了。 他沖出來,一把抓住玉宿的衣領(lǐng),破口大罵道:“你他娘的,就是最……最最大的一口鍋!看著不講話,一肚子全是壞水——是不是?” 玉宿先搖了搖頭,見段青泥橫眉豎目的樣子,只好跟著點了點頭。 “別搖頭,點頭。”段青泥令道,“回答我……是,或不是?” 玉宿說:“不知道。” 段青泥問:“你,是不是只會砍人。除此之外,沒有感情……也不會說話?” 玉宿還是說:“不知道。” 段青泥又問:“那你剛才,為什么幫著骰子,欺負(fù)我?” 玉宿答道:“沒有。” “還說沒有?”段青泥生氣道,“你這么想聽我講故事,直接問不得了……張口說一句話,這真的很困難嗎?” 玉宿想了想,說:“難。” 段青泥:“可你現(xiàn)在不就說了么?” 玉宿面無表情,又不說話了。 “我再問一次,你是不是想聽我講故事?” 玉宿下意識便要點頭。段青泥卻道:“不準(zhǔn)點頭。張嘴,說話!” 玉宿頓了一頓。 這一次,隔了許久,才緩緩地說:“是。” 段青泥便拎起酒壺,將整整一杯斟滿,推到玉宿面前:“既這樣,你方才作弊,少說先罰一杯。” 玉宿面色微沉,并未伸手去接。 段青泥早已料定了,這人根本不會喝酒,絕對是個半杯就倒的菜狗——反正先前幾次遞去酒杯,不是紋絲未動,就是滿滿一杯灑地……總之就是滴酒不沾。 所以這次倒了酒,也不過是做做樣子。段青泥笑了一聲,正準(zhǔn)備收了手,將酒杯往自己這邊攬。 卻不料收到一半,手腕被人驀地扣住。 玉宿神情莫測,一邊注視著段青泥的眼睛,一邊接過酒杯,徑自移向了唇邊。 然后仰起頭,轉(zhuǎn)眼將之飲盡。 空杯擲于酒桌前,啷當(dāng)一聲響……再抬眼時,依然面不改色。 段青泥卻已經(jīng)看傻了。整個人呆呆的,處于驚愕狀態(tài),很久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玉宿敲了敲桌,問:“可以了嗎?” 段青泥動了動唇,似乎想說點什么,玉宿便稍微湊近了些。 只見段青泥肩膀一震,鐵青著臉,按捺老半天,終于開了口:“嘔……” 作者有話要說: 玉宿:(喝完了,乖巧等夸.jpg) 段青泥:對不住了,先吐為敬。 第35章 談心QAQ 這一次是當(dāng)真醉得狠了, 段青泥整個人有些發(fā)暈,此刻對著玉宿的臉,一連干嘔好幾下——也幸好, 沒真嘔出來。 只是因這一串動作, 無意牽動心口的痛處。他彎腰扶上軟椅, 吃力地低下了頭,又抑不住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 不足片刻, 人已有些站立不穩(wěn), 額頭上浸滿一層虛弱的冷汗。 ——就這么一個半死不活的病秧子。 習(xí)不得武, 走不得路, 腰上纏著金貴的短劍, 玉石雕花光彩奪目,卻愈發(fā)襯得他臉色慘白,猶如一張飄然易碎的薄紙。 騎舟見了, 不由驚嘆道:“公子病得不輕,還敢這般飲酒……倒也不怕折了命么?” 玉宿按穩(wěn)段青泥的肩, 回頭瞥了他一眼。騎舟立馬掩嘴,陪著笑道:“樓上便是客房了, 先扶他休息去罷?” 玉宿也不多話,反手將段青泥拎起來, 扛到肩上,頭也不回地出了雅間。 留騎舟在原地, 望著他二人背影,許久方唏噓道:“我當(dāng)是什么人間富貴花……弄了半天, 還真是一條脫水瀕死的魚啊。” * 這一路上樓十分艱難,段青泥從頭到腳都極其不安分。 喝高了占一部分原因,但大多還是趁醉裝瘋, 借著酒勁肆意發(fā)散情緒。真像他自己說的,就是一條下了鍋的魚……如今要死要活的,在玉宿身上蹭來蹭去,也不知是掙扎著要往哪里去。 最后好不容易,終于磨進了客房。玉宿忍無可忍,將人直接扔床榻上,鞋也不脫,就近拿涼席一卷,棉被往上面一搭,嫌麻煩似的多罩了幾層。 段青泥裹在里面,便不怎么動了,卻仍壓低嗓子,一陣一陣悶著咳嗽——玉宿適才想起,他那是野外拋尸的手法,不該用于活人身上。 遂又走過去,撩開了被角,把段青泥刨出來一點,露半顆圓圓的腦袋。 興許是因著角度剛好的緣故。此時玉宿低下頭,便見段青泥一張紅撲撲的俊臉,好像染過胭脂一樣,眼睛深處也漾著一層水光,倒比平時溫潤軟和了不少。 ……只要不開口說話,姑且也算半個美人吧。 玉宿一言不發(fā),木然看了半晌。段青泥卻忽然睜眼,問:“看……看什么看,你是不是又想拿刀捅我?” 玉宿:“……” 本來沒在想,經(jīng)他一提起,倒是突然想了。 不久前顛簸著上樓,再讓外頭冷風(fēng)一刮,如今周圍安靜下來,段青泥的酒便醒了一半,昏沉的意識也在漸漸回籠。 “有沒有……水?”他揉了揉額頭,難受地說,“酒灌多了,頭有點痛。” 玉宿聞言,端個大臉盆回來,滿滿當(dāng)當(dāng)盛著冰涼的清水。 “兄弟……你家喝水,是用盆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