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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公公笑道,“夫人,我與你見過多次,老熟人了,便不兜圈子啦。咱家也是奉皇后娘娘的命令行事,還請夫人據實回答接下來的問題。” 原來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可這人連面都不露,好大的排場。江蘺默不作聲,等著他的下文。 便聽福公公笑道,“長久以來,夫人一直為順親王治病。不知王爺是否真能全然康復,眼下,他好轉到了什么地步?” 果然如此。江蘺靜道,“我已大半年未曾替王爺診治了,公公的問題,我亦不知答案。” 她不能明顯欺騙陳皇后,也不能出賣越瑾辰,否則得罪誰,接下來都為難。 福公公逼視著江蘺,笑意加深,“夫人是個聰明的,何必對皇后撒謊?七月中你還與王爺見過面。” 七月中和越瑾辰見面,便是清嵐在皇上面前狀告江敏打罵她的那次罷?她不過是在殿外與越瑾辰順便一見,總共只說了三句話,這也被眼線盯上了? 不過也是,想想清嵐也有自己的消息網。在這宮中,到處都是眼線也不稀奇。 江蘺這沉吟的功夫,福公公又笑道,“夫人便老實回答了罷,不然惹怒了皇后娘娘,怎么還有你的活路?如今侯府已經沒落,國師爺又是個翻臉無情的主,若知道你與王爺私相授受,只怕不僅不救你,還要火上添油。到時候若是連個收尸的都沒有,便不好了。” 被如此威脅,江蘺倒也不慌,只想著清嵐既然有自己的眼線,應當很快會來救她。而陳皇后之所以來逼問自己,興許是陳皇后安在越瑾辰身邊的眼線,已被越瑾辰鏟除了,以至于得不到確切消息。 江蘺冷靜道,“七月那次不過偶然見面依禮問候罷了,公公說的‘私相授受’,只怕我承擔不起。自成婚以后,我確實未曾為王爺診治過。王爺好轉多少,我真不知。我只能說,若嚴格按照我的治療方法來做,假以時日,王爺的確能全然康復。” 福公公皺眉,顯然對她這個答案并不滿意,“假以時日是多久?若不嚴格按照你的治療方法來做,又當如何?娘娘想要確切的答案,不想要種種假設或條件。” 江蘺不以為然道,“我們為人醫者,如何能脫離病人胡說?自正月以后,我確實未曾為王爺診治過,也不知王爺是否遵醫囑,如何能空口說白話?” 頓了頓,她疑惑問道,“皇后娘娘想知曉王爺的病情,為何不請王爺過來,讓我親自診斷,然后再做回答?” 福公公語塞,打量江蘺,見她滿臉無辜與納悶,仿佛真的不知道這些皇室之間的爾虞我詐。 這時有人推門進來,江蘺轉頭,發現是越謹宇,這人也是假笑高手,今日卻不笑了,只面色沉靜地看著江蘺。 掩下眼里的思緒,江蘺靜靜行禮,“臣婦見過太子殿下。” 越謹宇揮手讓福公公出去,又負手打量了她片刻,只覺得初見面那清麗傲然如白梅的姑娘,如今倒是多了些少婦的嫵媚,別樣動人。 他道,“你方才說的,我已聽見了。當初皇兄一心想娶你,你又盡心為他診治。我知你們關系不一般。” 江蘺秉持著禮節,略低了頭,不卑不亢道,“為病人診治是我職責所在。如今臣婦已為人.妻,一心服侍夫君,只怕當不起太子這番話。” 越謹宇走近了一些,“你不要撒謊。我了解皇兄,也見過你們如何相處。何況后來,你們又藕斷絲連。” 江蘺:“……”以往和越瑾辰相處,她確實所有表演,希望迷惑越瑾辰,沒想到卻令越謹宇誤會了。 她只能堅定道,“臣婦并未撒謊,也當不起‘藕斷絲連’四個字。臣婦言行舉止皆恪守禮法,女子的名節萬分重要,請殿下不要隨意給臣婦定罪!” 越謹宇沉默,又走近兩步,抬手伸向江蘺的下巴。江蘺一愣,連忙躲開,眼神充滿了戒備。 越謹宇也未強求,放下手,盯著她道,“你很美,身世也令人同情。” 江蘺不做聲,只依然警惕地看著他。 越謹宇繞過她,走向房中的方桌,“可我不信你。” 方桌上亦有一套茶具,越謹宇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背對她道,“最重要的是,我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冒險。紅顏禍水,如今清嵐也被你迷得團團轉,偏偏你心向皇兄。留下你著實是我們的禍患。” 他能感覺到,越瑾辰已漸漸強硬起來,與他的斗爭日趨激烈。清嵐也對他若即若離。情況太不安穩,他不能再放任江蘺去將越瑾辰完全治好。 江蘺感覺到越謹宇動了殺心,嘴里焦急道,“殿下,臣婦當真一心向著國師爺,您誤會了!”心下卻想,清嵐怎么還未來,看來還得努力拖延時間。 越謹宇手持著茶杯,沉默片刻,道,“今日你到這坤寧宮,我母后隨便編了罪名便能處置你,你……” 他心里有些矛盾。雖他一向自詡憐香惜玉,但也分得清輕重,怎么這次事關重要,他一時竟狠不下心? 江蘺聽了這話,連忙急道,“殿下,臣婦好歹也是朝廷要員的夫人,你們不能如此對我,我要面見皇上!” 越謹宇笑了,轉過身看著江蘺,語帶輕嘲,仿佛壓抑著陳年怒火,“父皇滿心只有那個死了很久的女人,連母后與我都不在乎,會在乎一個小小的你?” 江蘺正待說什么,門外傳來了福公公的聲音,“太子殿下,國師爺來了,說來接夫人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