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郎君烈酒
輪到冷耀上臺時,下面圍觀群眾正熱情高漲。 “不知這位郎君欲求取哪位姑娘啊?” “公子若無心儀的對象,也可從我們這待嫁的小娘子中挑選一位啊。” 比酒臺左側,是一排既無情郎、又到了待字閨中的少女。皆以面紗遮面,桌前的一張立牌上寫著自身簡介,擅長才藝以及對希望結緣的對象要求。 見他未帶姑娘上場,底下鄉鄰起哄。 那一排少女看到這氣宇軒昂的少年郎更是春心萌動、怯態羞澀。 冷耀揭開酒壇,醇厚濃烈的酒香撲鼻。 他斟滿一碗舉起道:“在下心中有一人,她溫暖、靈動,像天上的太陽一樣,照耀、撫慰我冰冷的人生。” 眾人隨著他的視線一起舉頭望向天空中的驕陽。 少女們聽聞他有心上人,不由地失落。同時卻也很想聽下去。 “可是她出生高貴、富裕,出于顧慮,我覺得自己一無所有,給不了她優渥的生活,配不上她,我曾自暴自棄,粗暴地將她推開。我以為這樣,就能趕走她了……可她卻仍舊、默默地對我好,對我費心關照,她教會我什么是期待,她讓我明白、什么是被關懷的滋味。今日借此酒宴,我想向她表白,想告訴她,我也可以——做你的男人。” 少年仰頭將烈酒一飲而盡。 辛辣的滋味,嗆得他猛咳。 眾人熱烈鼓掌,為他的勇氣,也為他的真摯。 陳紜沖上臺,端起他對面的酒碗。 她從來也就不需要他如此為她證明什么。 見到姑娘沖上臺,人群更是燃炸了,起哄的年輕人吹起口哨。 “好!” “接受他!接受他!” “成親!成親!” “小師妹,讓我喝完。”手中的酒碗被他按下。 只聽下面的人喊:“好!有氣量!干!” 姑娘們紛紛羨慕,如此俊的好兒郎,還是一個癡情種。 “師兄,不必的,阿紜知道你的心意。” 任她柔言相勸,他偏執地想要證明似的,非要干完那壇酒。 “姑娘,你就讓他證明自己吧!” “是啊是啊!” “人不風流枉少年啊!” “人在江湖走,哪能不喝酒!” “喝!喝!” 那一壇錦江春,就是她喝上半壇,怕也是會醉的。 他干了大半壇,整個人暈得已東倒西歪,才終于讓她勉強勸下來。 “師兄你真是的,第一次喝酒就這么猛。” “姑娘,好好珍惜啊,這么好的郎君。” 陳紜架著醉醺醺的少年離開,后頭有人喊道。 冷耀比她足足高了一個頭,高大的身形扛得她十分吃力。 飲醉的少年心情顯得格外好。 “嘻嘻,小師妹……” “我也可以,小師妹……” “小師妹,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他醉醺醺地滑坐在地上,抱著她的腿。 “好,我不走,師兄,你先起來。” 她怎么也拽不動地上的少年。 只好蹲下身子去哄,“師兄,乖,我們去買耳飾好不好?” “小師妹……我……想吐……” 陳紜給他整得狼狽,自己帶出來的人,還得是自己弄回去。 正焦頭爛額之際,忽然過來幾個不懷好意的人。 “哎喲,這兒有個小娘子……” “需不需要幫忙啊?小姑娘。” “看這兩人穿著富貴,肯定有錢的很。”一個歪嘴瘦男附耳對一個肥胖油膩的男人說道。 “啐,需要你說?我沒長眼睛啊?” “小的錯了,老大。” “哎,小姑娘莫怕。我們,都是好心人。”那胖老大見陳紜警惕,忙和顏悅色道。 哄叁歲小孩兒呢。 陳紜因為一直腿被冷耀抱著,不然哪兒還有這幾個人張口說話的份兒。冷顏道: “滾開。” “哎喲怎么跟我們老大說話呢?活的不耐煩了你!”胖男人身邊另一名馬臉兇悍男抽出背后雙棍道。 頭上當既挨了胖男人一巴掌,“呸!滾開別嚇到了小姑娘。” 然后又滿臉堆笑搓著手朝陳紜靠近,“小姑娘別怕,他兩長得丑了點,我們沒有惡意。” 陳紜雖掩著面紗,豐姿曼妙的身材卻令人垂涎。提著東西的一雙玉手纖纖,胖男人兩眼直勾勾盯著,恨不得立馬撲上去好好摸一摸。 “本宮、本姑娘數叁聲,你們最好快滾!” “哎呦,這小脾氣,本大爺喜歡。” “哈哈哈哈……”胖男人發話,后面兩人便附和跟著干笑。 眼見胖男人越走越近,陳紜提元運氣,正欲出掌,卻有人先她出手。 “哎呦喂!誰?哪個孫子竟敢暗算本大爺!” 胖男人摔了一個狗啃泥,正好趴在陳紜他們腳邊。 一抬頭仰視,風動紗簾,松煙色水韻羅裙隨風微動,更覺此女飄飄若仙子,風里都裹挾著香甜的氣味。 兩個跟班趕緊扶起老大,舉頭四望,“誰?是誰暗算我們老大?” “青梧。” 暗器飛出,兩個跟班捂住噴血的咽喉不敢置信,紛紛倒地。 胖男人不敢置信,拔腿要逃。 “允許你走了嗎?” 錦衣少年身形瞬動,攬住其去路。 胖男人恐慌地看著出現的又一個男人,冷魅陰鷙,單是剛才一句話,便讓他幾乎嚇尿。那種仿佛來自地獄的陰沉睥睨語調,夾雜著絲絲寒意。 “好漢饒命!大爺饒命!小的什么也沒做,什么也沒做啊!” “方才,是不是這雙眼睛、太過貪婪,看了不該看的東西?” “沒、小人什么也沒看……啊——” 狡辯的話語未盡,已被青梧抽出短刀割瞎了雙目。 男人倒地痛苦呻吟。 他甚至懶得看那人一眼,只覺得多停留一秒都是污染。 “叁哥……” 看著朝自己而來的人,只覺得莫名欣慰,有所依靠。 “別叫他死的太快。” 叫跟隨的侍衛抬起冷耀送回驛館,他盯著她,表情里沒有陰喜,“方才、可叫他碰到?” “沒有。” “將衣服脫了。” “叁哥……現在?”她驚訝地瞪著他。 “王爺……下官失職,管轄范圍內竟出現這樣的事情,回去一定嚴辦此人!” 一起跟隨出來視察本地風土的縣尹大人,慢了幾步過來,看到街巷中的情形,驚愕不安,忙上來請罪。 “縣尹大人可以回去了。” “王爺……這、” “嗯?” 陰抑的聲一揚,縣尹忙顫巍巍拱手告退。 這個醇親王,好歹給他個解釋補救的機會。這下完了,他這個縣尹怕是保不住了。 可憐他年歲已大,今兒明明下令府衙的人街道上嚴巡,怎還會出這樣的事情。 偏這個劉富商惹到的還是不該惹的人。 “朱大人、朱大人救我!你要多少財產都行,我劉家的財產都歸你!朱大人救救我!” 渾身鮮血淋漓的男人聽到熟悉的聲音,仿佛抓到救命稻草,連滾帶爬拼命呼求。 可惜還沒有抓到縣尹衣角,被衙衛一腳踢開,“放肆!敢胡亂攀扯我們家大人!我們大人最是公正嚴明,豈由你在此胡言亂語!” 說著在縣尹遞來的眼神中抽刀要了結此人,被青梧冷然攔住。 “這是王爺的人!” 朱縣尹只覺得心中一抖,額上冷汗滲出,可也不敢有二話。 其實也根本不需要問什么,單這幾句對白就能知道有什么貓膩。 官商勾結,這樣的例子早已不鮮見。 人都走后,青梧將胖男人放血斃命。 陳聿執意讓她將外裙脫了。 現場的血腥味沖鼻,她不想多留。 “回去脫,叁哥。” 她扯著他的手只想快點走。 他直接自己動手。 丟給青梧,“燒了。” 然后將自己的披風解下給她裹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