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寵溺 第70節
白斐含狠狠地點頭。 龍暉伸手,把白斐含抱了起來,抱在懷里。 白斐含感覺到,她像一個癱瘓病人一樣,終于有人挪動她,讓她換個姿勢了。她面對龍暉的那雙眼睛,身體好像都無法動彈似的。 龍暉把白斐含抱在懷里,像大熊抱著小熊似的。龍暉在白斐含耳邊說道:“不急,你還有工作,等殺青之后……” 龍暉沒有明說,但白斐含心里明白,等殺青之后,再做那件事。 龍暉的溫柔和細心,讓白斐含心中除了甜蜜之外,還增加了一種溫暖。其實現在做有什么的呢?明天會休息一天,可是龍暉顧及到她還要工作,沒有急不可待。 白斐含心里明白,龍暉說為了工作,多少也有顧及到她的面子的想法。龍暉應該能看得出,白斐含雖然表面上一副“我可以”的樣子,其實心里,多少還是害怕的。 白斐含沒說話,她輕輕吻上了龍暉的耳朵下方。龍暉最開始不知道小姑娘要干什么,只是配合著,后來發現白斐含沒有要松口的意思,才知道,小姑娘是要給他種一顆草莓。 白斐含終于大功告成地松了口,龍暉問道:“小姑娘,你在干什么?” 白斐含喘了一口氣才說:“我先給你蓋個戳,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頓了頓,白斐含小聲說:“當然啦,我也是你的。” 龍暉把白斐含緊緊地抱在懷里,語氣是一種輕快的悵然:“小姑娘,我早就是你的了。” 龍暉想,她從遇到這個小姑娘開始,好像一切都失了控,好像多世的緣分,他注定要愛上她,只能愛上她。 . 白斐含照常去片場拍戲,這部《后宮》已經拍攝三個多月,還有一個多月就要殺青了。 休息的時候,蘇樂忽然找到白斐含。白斐含正穿著戲服,坐在小馬扎上,于佳佳坐在她旁邊,她們兩個正在嘰嘰喳喳地玩笑。 龍暉站在他們后面,像一顆高大的樹木,為白斐含遮風擋雨。 蘇樂站在白斐含面前的時候,白斐含一開始都沒有注意到。 是于佳佳發現了白斐含,拉了拉白斐含的胳膊,小聲說:“jiejie,她來了。” 白斐含轉頭一看,蘇樂站在她面前,穿著戲服。蘇樂飾演的角色,最初是圣母一樣的角色,她的服裝,也多便于素雅,和白斐含戲服的明艷形成鮮明對比。 蘇樂逆光站著,白斐含看不清她的臉色,不過在白斐含心里,這人永遠都是面色不善笑里藏刀的。 白斐含只是看著,不說話,蘇樂主動來找她,沒有她先說話的道理。 等了一會兒,白斐含脖子都抬疼了,轉過頭繼續和于佳佳說笑,不理蘇樂了。 蘇樂這個人,好像有一點逆反心理,白斐含看著她的時候,她不說話;白斐含不看她了,轉過頭去和別人玩了,她又著急了。 蘇樂硬邦邦的說:“你沒看到我來嗎?” 白斐含覺得蘇樂這語氣,和平時找事時的欠揍完全不同,竟然有一點委屈。真奇怪,她作了那么多次妖,白斐含都沒覺得委屈呢,她委屈什么? 白斐含不看蘇樂,繼續和于佳佳說話,于佳佳很解氣地偷瞄一眼蘇樂,她早就看這個白蓮花不滿了。 白斐含不理蘇樂,蘇樂又有事要找白斐含,走到于佳佳那面,迎著白費和蹲下去,這回,只要白斐含和于佳佳說話,就一定會看到她。 白斐含無奈:“蘇樂,你干嘛?” 蘇樂說:“我找你談談,去我房車吧。” 白斐含看蘇樂臉上的神情,和平日大不一樣。平日蘇樂都是一副柔弱可憐的樣子,讓人看了恨不得打她一頓,讓她不要再裝了。 今天卻沒有過多的表情,甚至,白斐含覺得她應該沒有眼花。她竟然從蘇樂眼神里,看出一點期待,好像她很期待和白斐含談一談。 白斐含覺得這樣的蘇樂真是不常見,她如果在鏡頭面前,也能有現在這般自然,就不會被批沒有演技了。 又因為平時對蘇樂的惡感很深,白斐含決定不能輕易答應她,雖然她心里也好奇,這幅樣子的蘇樂要和她談什么。 白斐含笑著搖搖頭:“你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不是太掉價?我不去。” 白斐含這話說出來,于佳佳都驚呆了,她的這位jiejie,也太直接了,不過于佳佳想,打敗白蓮的方式,要么就是比她更白蓮,要么就是打直球,白斐含和蘇樂認識時間久了,已經算深諳其道了。 蘇樂氣得要發作,可是又強壓了下去,問道:“那要怎么樣,你才肯和我談談?” “怎么樣,都不肯。”白斐含甚至是笑著,說出的這話,說得一派云淡風輕。 蘇樂氣得站了起來,因為憤怒,又加上起來得太急,她一時沒站穩,竟然往白斐含的方向栽倒下去。 白斐含馬上向后一躲,就被龍暉穩穩地接在懷里。 蘇樂在將要倒下的時候,扶住了旁邊的柱子。——她們坐在片場的一角,宮廷劇的片場是古色古香的建筑,有很多紅漆大柱。 白斐含看著蘇樂,不知道她到底是真摔倒,還是要要碰瓷。 在通常情況下,白斐含都是不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人的,但蘇樂不是一般人,白斐含覺得蘇樂這個人,無論干出什么事來,她都不意外,這個人,好像專門來和她作對的。 蘇樂出了糗,卻還是沒走,問白斐含:“你到底去不去?” 白斐含覺得蘇樂現在很像一個想要糖吃的小孩,問“你到底給不給”,白斐含做了個鬼臉:“不去不去,就是不去。” 還有一句孩子話被她壓了下去,她想不能再說了,再說真成小孩了。 完整的話是:“不去不去,就是不去,氣死你。” 蘇樂依舊沒有走,她說:“很重要的話,在這不能說,關系到,關系到你爸爸。” 白斐含上下打量了蘇樂,好像在思考蘇樂這話的真假。白斐含的爸爸白建新,一個白斐含自己都不大熟的人物,怎么會從蘇樂嘴里說出來,還關系到他? 白斐含問:“你說什么,具體點。” 蘇樂說:“去我房車,這里不方便說。” 白斐含點點頭,轉身拍了拍龍暉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和蘇樂去了她的房車。 于佳佳看白斐含和蘇樂的對話,好像涉及到白斐含的家人,她看龍暉沒有跟去,自己便也沒有動。 白斐含上了蘇樂的房車,往小型沙發上一坐,蘇樂關了門,也過來了,坐在白斐含對面。 白斐含說:“說吧,找我來什么事,別和我哭哭啼啼的,也別和我裝可憐,我不吃那一套。” 白斐含說完,才猛然想起,這個蘇樂,在別人面前柔柔弱弱的,好像一朵白蓮花,但是在她面前,好像從來沒裝過柔弱,小部分時候針鋒相對,大部分時候陰陽怪氣。 蘇樂也不繞彎,直接說:“肖健那個賤人找過你,是不是?” 白斐含點頭:“是。” “她想賣給你錄像帶?” 白斐含說:“對,主角是你。” “你為什么不買?”蘇樂問道。 白斐含也照實回答:“我惡心。” 蘇樂冷笑一聲:“在你這種白蓮花看來,當然什么都是惡心的了。你和龍二在一起,是不是連床都沒上過?” 白斐含笑著說:“注意你的言辭,我現在可以馬上下去。” 白斐含平生,還是第一次被別人叫白蓮花,而且對象還是蘇樂。白斐含現在感覺,蘇樂有點賊喊捉賊式的好笑,明明白蓮花的人是她,卻說別人是白蓮花。 蘇樂卻接著說:“像你這種有錢人家長大的孩子,自然不會知道我們窮人的苦,你以為我是白蓮花,是不是?我告訴你,你才是白蓮花,什么都不懂的白蓮花。” 蘇樂越說越激動,簡直有流淚的趨勢:“你有父母疼,有男人愛,他們把你保護得那么好,我呢?誰來保護我?我不白蓮,就沒有現在的一切。你看不起我,你有什么資格看不起我?” 白斐含覺得很是荒謬,是蘇樂找她來這,說和她爸爸有關,白斐含來了,蘇樂卻又不說她爸爸,說了一堆無關的事情。 而且,白斐含捫心自問,她還真沒看不起蘇樂,她的眼里,根本都沒有蘇樂,何談看不起?是蘇樂一直追著她找茬。 白斐含想,是你太自卑了。 但是她什么都沒說,站起身就走,蘇樂拉住她:“不許走,我還沒說完。” 白斐含回頭說:“蘇小姐,我沒空聽你抱怨。” 蘇樂卻破了聲地、聲淚俱下地吼道:“憑什么?憑什么,都是一個爸爸生的,你有什么資格看不起我?” 白斐含被蘇樂這句話鎮住了,伸手摸了摸蘇樂的額頭,問道:“你沒發燒吧?” 蘇樂是瀾城來的,還是瀾城下面的小鎮,白斐含一家,一直在檳城居住,從來沒有搬過家——雖然那個家也算名存實亡。 白斐含想,白建新和董緋雯剛離婚一年多,不至于在這一年的時間,白建新就生出這么大的蘇樂吧? 蘇樂拂開了白斐含是手,但是還緊緊拉著她的另一只手,不讓她走:“你不會知道,我和我mama過得什么日子。你爸爸從來沒看過我們娘倆,從來沒有。” 白斐含覺得,她實在有點聽不懂,說道:“蘇樂,你先別哭,你好好說,我爸爸為什么會是你爸爸?你有什么證據,還是你自己亂想的?” “我媽說的,還不算證據嗎?——你媽會騙你嗎?”蘇樂吼道。 白斐含想,我媽,倒不會騙我,她只會關我。 “你媽嫁給你爸,是下嫁,她對你爸不好,你媽懷你的時候,你爸到瀾城出差,遇到了我媽。我媽不是什么正經女人,你爸也不是什么正經男人,后來,就有了我。”蘇樂說道。 白斐含想起,她唯一一次看到父母吵架,好像爸爸確實做過錯事的樣子。 白斐含心中一驚,但是表面上還算鎮定:“這種事不能亂說,你做過親子鑒定嗎?” 蘇樂說:“我根本看不到你爸爸,怎么做?但是他每年都給我們寄錢的,我不是他女兒,他對我沒愧疚,給我寄錢干什么?” 白斐含想,好像是這個道理,蘇樂也沒把錯全推到她爸爸頭上,也說她媽不是正經的女人。白斐含認為,蘇樂平時斤斤計較的,在說這件事的時候,倒還客觀。 不過,也許,她mama的名聲實在不好,來蘇樂,作為她的女兒,也無法不承認。 白斐含說:“你也許不知道,我的父母已經離婚了,我有白建新的聯系方式,但我也很久沒聯系過他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把他的聯系方式給你。” 白斐含甩開了蘇樂的手,拿出手機,把白建新的手機號微信號都發給了蘇樂。 然后說道:“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做一下親子鑒定,如果他不做的話,和我做也可以,要什么我提供什么。但是最近古裝劇拍的頭發掉的比較多,不能給你太多頭發,我怕禿頭。” “好了,別拉著我了,怎么,還想叫我jiejie?”白斐含問道。 蘇樂猛地放開了白斐含的手臂:“你怎么,好像一點都不生氣的樣子?” “我為什么要生氣?” “你的爸爸,背叛了你的mama,你不生氣?” 白斐含仔細想了想,她還真沒覺得憤怒,只是一種了然。她終于解開了疑惑,為什么,她從出生起,就從來沒感覺到家庭的溫暖,為什么父親從來不管她,為什么母親一面嫌棄她,一面要控制她。 她現在知道了,不是因為她自己不好,而是因為她的爸爸犯了錯誤,讓她mama無法原諒。 白斐含想,不管她是什么性格,她的母親,都因為他父親的錯誤,而注定不會喜歡她。 白斐含說:“沒什么好生氣的,相愛或者背叛,都是他們的事情。” 蘇樂看白斐含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是真的不在乎,不像作偽,更加疑惑,想問個究竟,但是又覺得纏著白斐含,很掉價,就猶猶豫豫地,放白斐含走了。 白斐含在打開車門的一刻說:“你有沒有想過,你不是我爸爸的女兒,你還一直和我作對,會不會太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