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寵溺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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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氣息忽然撲面而來,依舊是干燥的陽光的味道,白斐含并不討厭這么近的距離,只是心跳得很厲害。 但她面上不顯,眼睛看著男人眉角那道邪性的疤,淡淡地說:“你好野哦。” 男人哈哈大笑。 電影學院的正門開在南面,北門算是個小門,平時比較僻靜,今天是周末,人流量比平時大。他們周圍有不少學生和和社會上的人。 大學是個小社會,電影學院則是個小娛樂圈,有一個穿白色包臀裙的女孩從門口出來,正穿過白斐含和龍暉,留下一陣刺鼻的香氣。 兩人都尋著看了過去,那女孩坐上了一輛寶馬。白斐含認出來,那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同班同學兼室友蘇樂。 蘇樂本來是個清純的長相,如今打扮得濃眼影假睫毛,好像充了氣的假人。 校對門有家面包店,裝修簡單,不掛牌,只在門口擺個音響,放一些老歌。這時正放到羅大佑的《滾滾紅塵》。 “起初不經(jīng)意的你, 和少年不經(jīng)事的我, 紅塵中的情緣, 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語的膠著……” 街道上很喧囂,但白斐含好像只聽到這首歌,她在這首歌的背景音下和男人告別:“再見啦。” 白斐含沒問男人的名字,她不知道她是不是第一個在大街上被男人叫上后座的女人。 男人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東西,是白斐含身邊的同學,接觸過的男人,身上從來沒有的東西。后來白斐含知道,那叫做沒有被馴化的野性。 他帶有太陽般的溫暖干燥,但白斐含不知道他會不會為一人而照耀。 和這樣的男人,一次浪漫且銘心的邂逅,遠遠好過天長地久的糾纏不休。 男人聽到告別,好像出乎了預料,微微挑了挑眉毛,卻沒出言挽留,他伸手掠過白斐含凍紅的鼻尖:“再見,小姑娘。” 白斐含想,如果真的能再見,我一定讓你看看,我不是小姑娘了。 . 電影學院不大,櫻花已經(jīng)含苞待開了,白斐含想起,前一年校長不知為什么神經(jīng)錯亂,非要把熱帶植物鳳凰花移植回來,經(jīng)冬之后,全部死掉。 還是本土的花木適合本地的土壤氣候。 白斐含從學校北門一路走回寢室。 開了寢室門,右手旁是兩排床鋪,上下鋪,左手邊是四張學習桌,桌上有小柜子。 雖然也是四人寢室,但電影學院的四人寢并不是上床下桌模式,也和六人寢八人寢一樣,有上鋪下鋪之分。 白斐含爬山靠窗的上鋪,把自己放縱在并不特別舒服的被褥之間。 男人揚了揚右邊眉角的疤,懷中的貓兒也懶洋洋地喵了一聲。白斐含想,我不是剛和他道別過,怎么又見面了?細看去,他懷中的貓兒不是貓,竟然是白斐含! 白斐含震驚,他懷里的貓是我,那我又是誰呢? 她心驚rou跳地睜開雙眼,原來是一場夢。 這場夢之后,她便病倒了,本來以為這么浪漫的一場邂逅,要用幾天時間來回味,沒想到這幾天的時間全用來發(fā)燒,完全沒空去想。 一夜過后,白斐含的身體到處都酸痛,尤其是腰,已經(jīng)麻木疼痛到失去知覺。 那男人的摩托車和賽車款式差不多,座位極高,差不多和車把持平,她幾乎是90度彎腰抱住男人的腰,把身體打了個對折。 仗著和表演老師關(guān)系好,白斐含翹了一周的表演課,其他的基礎(chǔ)課大學英語和思修之類,則是找人替課。 她著實在床上躺了一周。 蘇樂很是陰陽怪氣了她幾句,說她和宋老板吃頓飯,竟然把身體吃傷了。 白斐含知道蘇樂也想要宋氏的廣告資源,對她去陪宋老板吃飯頗多嫉妒。 蘇樂和趙小龍也認識,他們都是熱衷于搞人事的,白斐含和他們不是一路人。 白斐含沒說她沒和宋修文他們?nèi)e的場子,顯然宋氏也不會用她拍廣告。她想氣氣蘇樂。 她就說蘇樂:“我傷也是坐摩托傷的,不像你,被寶馬接出去一夜,還能活蹦亂跳回來。” 白斐含知道,那輛寶馬的車主,與其說是蘇樂的男朋友,不如說是她的包養(yǎng)金主。 如果蘇樂不招惹她,那她也樂意和平共處,蘇樂若是招惹她,她也不怕,論嘴皮子,白斐含誰都不怕。 虞夢楨在這周周末從劇組回來,白斐含已經(jīng)恢復得差不多了。 白斐含有點猶豫,要怎么把趙小龍不靠譜這件事告訴虞夢楨。雖然趙小龍很不靠譜,但他們畢竟處了半年,要是虞夢楨不相信的話,她該怎么辦? 誰知虞夢楨拖著大行李箱進寢室門的時候,杏眼里全是眼淚,拉著白斐含就往出走,白斐含只來得及隨手拿件外套,走出去才看到,拿的正是那天送她回來,騎摩托車男人的皮衣。 白斐含雖然好了,但臉色還有些蒼白,一邊穿上皮衣,一邊跟在虞夢楨后面,問:“怎么了?” “混賬王八蛋趙小龍和別人開房了!” 捉j(luò)ian很成功,敲開酒店房門,趙小龍和那女的□□出現(xiàn)在二人面前,虞夢楨上去就打趙小龍。 白斐含覺得惡心。她沒必要糾結(jié)怎么和虞夢楨說趙小龍不靠譜了,可她一點都不開心。 她心疼虞夢楨,更惡心趙小龍這種出軌的行為。 從酒店出來后,二人心情都不太好,白斐含不得不強撐著安慰虞夢楨。 虞夢楨說:“小白,我心里難受,我們?nèi)コ璋伞!?/br> . 新世界夜董會,雅俗兼具,高貴和低賤齊飛。上流人士有上流人士的玩法,底層老百姓有底層老百姓的樂趣。是檳城最大的、最神秘的,同時也是最危險的銷金窟。 虞夢楨沒有會員,只要了一間普通的ktv包廂,她有一把好嗓子,以前心情不好也常拉著白斐含唱歌。 白斐含知道虞夢楨是被趙小龍傷透了心,今天想要好好發(fā)泄,只好由著她。 二人到了包廂內(nèi),虞夢楨把燈光模式調(diào)成“魔鬼”,室內(nèi)燈光變成:昏暗——各種顏色瘋狂閃爍——昏暗,白斐含看著虞夢楨的臉從黑到五顏六色再到黑,心里有點害怕。 虞夢楨拿著麥克風扯著嗓子喊“早就吃夠了愛情的苦,在愛失落中的人到處都有,而我只是其中一個……” 白斐含緊繃繃地坐在沙發(fā)上,冷汗都要把額頭打濕了。她小時候父母工作忙,雇的第一個保姆人品不好,總把她關(guān)在房間里,有時候一關(guān)就是幾天幾夜。 她害怕這種到處都有鬼影似的黑暗房間,尤其是現(xiàn)在燈光還一閃一閃的,更嚇人了。 虞夢楨叫了啤酒,拉白斐含喝。以前白斐含總被人當小孩,自然而然地認為她不能喝酒,班級吃班飯,她也只意思意思喝點啤的就行,沒人會逼她。 但今天白斐含有點想拿酒壯膽,也真的為朋友難過,索性就和虞夢楨喝了起來。 虞夢楨開始還用大酒杯喝,后來連杯都不用了,直接對瓶吹。連喝了一提啤酒后,趴在沙發(fā)上,好像睡著了。 白斐含陪著虞夢楨也喝了一提,沒什么感覺,只是想去洗手間。本想去洗手間后回來就把燈光調(diào)成柔和模式,再扶虞夢楨回學校。 去過洗手間回來之后,白斐含卻忽然童心大起,想是酒勁兒上來了,她沒調(diào)燈光,鬼屋子似的魔鬼燈光好像也不錯。 她慢慢踱步到選歌機旁邊,走得很穩(wěn),完全看不出喝醉了的模樣,只是嘴角微微揚起,有一些不明笑意。 白斐含打了字母“g”很快便找到了“滾滾紅塵”,其實這首歌排在很下面,但是白白斐含一眼就叨上了。 白斐含唱歌不好聽,也無意獻丑,開著原音聽聽歌曲而已。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忽然點了這首歌。 歌才開唱,虞夢楨就在沙發(fā)上叨咕著要去擼串。 白斐含這時候好像忽然清醒了,走過去拉著虞夢楨起來,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不行了,咱們得回學校,太晚就進不去了。” 說著扶著虞夢楨往門口走,虞夢楨酒量不大,再加上心里難過,是真的喝多了。 白斐含身上有一個人的重量,踉踉蹌蹌地打開包廂門,走廊明亮耀眼的燈光一下子照了進來。有些刺眼,她下意識轉(zhuǎn)頭躲避亮光。 她看到了那個眉角有刀疤的男人。男人身后跟了一群人,但白斐含一個都沒看進眼里,她只看到了他。 男人微微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會再遇到這小姑娘,更沒想到小姑娘還有這種模樣:她兩腮發(fā)紅,眼睛水潤潤的,滿是風情。頭發(fā)有一點卷,額前的頭發(fā)貼到額頭上,像是被汗打濕的。 男人想到了“濕漉漉”這個詞。 她的背后是包廂中黑暗而閃爍的燈光,她穿著白襯衫,因為肩頭還有一個人的緣故,衣服有些松松垮垮。 白襯衫外面,是他那天給她的黑色皮衣,她穿著有一點大。 一個女人穿著他的衣服,眼睛濕漉漉的,定定地望著他。——好像從聊齋中走出的鬼魅狐妖,專吸男人精氣的。 男人抬起右手,用食指摸了摸眉角的疤,笑說:“好巧,需要幫忙嗎?” 第3章 、龍暉 白斐含看到男人抬手摸疤,想這個男人摸疤痕的動作真是性感極了,有機會她也想摸摸看,手感究竟是什么樣子。 新世界的包廂隔音極好,但此時包廂門開著,白斐含還是聽到了里面流出來的音樂。 “想是人世間的錯, 或前世流傳的因果, 終生的所有, 也不惜換取剎那陰陽的交流……” 白斐含在她自己點的《滾滾紅塵》中,仰頭微笑著對男人說:“不用了,謝謝。” 她一笑起來,兩頰有兩個小酒窩,配上染了一層紅暈的臉蛋,真像是來勾人的妖精了。 男人看著她,沒動,也沒言語,他依舊一身黑衣,看起來又酷又野。白斐含這才注意到,男人站著的時候,和騎在摩托車上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狀態(tài)。 騎在摩托車上他瀟瀟灑灑的很是風流,而此時他站在她面前,板板正正,竟如同軍人一般筆挺。 挺拔得像一把劍、一把鋒利的、漆黑的、出鞘即飲血的寶劍。 劍是雙刃的,白斐含只想遠觀,可不想劃傷自己,虞夢楨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不然懶散如白斐含,應(yīng)該在寢室躺著玩手機,而不是在ktv買醉。 可是不在這的話,就不會再遇見這個男人了。 一次浪漫的邂逅足夠回憶,兩次,似乎有點多余,徒增遺憾。白斐含有點遺憾,不大。 白斐含扶著虞夢楨從男人身邊走過去,她沒看到男人沉默著目送了他許久,久到他身邊那個雞窩頭說:“暉哥,你認識?哪來的小孩啊,把你的魂都勾走了。” 被叫“暉哥”的男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爽朗一笑:“可不是嗎,也不知道在哪個山洞里修煉的。” 把他的魂都勾走了。 男人擺擺手:“你們?nèi)ネ姘桑蚁茸吡耍挥玫任摇!闭f著大步朝電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