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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食女官在九零 第9節

    第11章 、第 11 章

    吳鵬不清楚宮先生為什么要見這個小丫頭,只知道宮先生提著那個籃子不假手他人,一路自己提到了房間都沒放下。

    因為他們不被允許跟進去,也不知道宮先生是不是偷偷躲在房間里吃東西。這只是他隨便猜猜,宮先生可不能吃這些。

    不過那一籃包子可真香,香到他這會還饞得很,可惜宮先生太寶貝了,他舔著臉要一個都沒能要到,可不像平時大方的宮先生。

    等宮先生再出來,就是他要見這個小丫頭。

    吳鵬沒覺得那籃子東西是這小丫頭做的,那么香的包子,怎么著也是個老師傅。至于宮先生為什么見她,從昨天宮先生被撞了以后就對這小丫頭關注得很。

    他從上到下的掃了圈洛漁,普通馬尾辮,普通黑棉襖,普通棉布鞋,除了臉白了點,五官好看了點,也沒什么特別的,真看不出來宮先生為什么要關注她。

    吳鵬自以為洛漁看到自己會答應去見宮先生的,哪知道洛漁冷著一張素白的俏臉,眼神警惕的往后一推,還把手里的袋子往懷里抱了抱。

    “不去。”

    她干脆的吐出兩個字,這伙人都不知道是干啥的,雖然看起來很有權勢,就是因為這樣,她才不能去。有權勢的人沒事找她干嘛?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吳鵬嘖了一聲,笑容越發的大尾巴狼。

    “我們不是壞人,是真的想請你去見見宮先生,他也是好人。”

    洛漁的表情越發的懷疑了,哪有自己說自己是好人的,她一點都不信。那個宮先生就是昨天她撞到的人,總不能是今天出了什么事,要找她賠償吧?

    想到這里,她手伸到口袋里緊緊捏著內袋的錢。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她、她頂多了給一百塊賠償,多的沒有。

    吳鵬覺得自己現在就跟拐子一樣,騙著一個柔弱無辜的小丫頭,把這種亂七八糟的思緒甩開,他繼續游說。

    “小丫頭你信我啊,你看昨天你撞到我們宮先生他也沒找你,真的是想見你一面。”

    洛漁面對著吳鵬慢慢的往后面退,“昨天撞到了有事你們就應該當場找我的,今天有事跟我可沒關系,我和你們宮先生不認識,沒什么好見的。謝謝你們昨天不追究,我娘還在醫院里躺著,我得給她送飯去,再會。”

    說完,她轉身拔腿就跑。

    好在那些人也沒追過來,她一氣兒跑到了醫院樓下,看到人來人往的門口才松了口氣。

    擔心吳鵬他們還會過來,洛漁又趕緊上樓去了住院部,進了病房后把門給關上了。

    張秀梅看到她回來,還氣喘吁吁的樣子,眼神擔憂得很。

    “阿漁,沒事吧?”

    洛漁吐出一口長氣,搖搖頭把東西放下,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氣喝下去。

    “沒事,阿媽你要喝水不?”

    “我喝過了,旁邊的朱嬸給我倒的。”

    洛漁跟隔壁床朱嬸道了謝,借著去打開水的功夫將開水瓶拎著又出了門。出門后的她倒是沒去開水房,而是到走廊盡頭的窗邊,伸長了脖子往下看。

    這下面就是醫院大門入口的位置,有人進來都是走這里的,就算開車也會停在入口旁邊。

    她瞇著眼睛仔仔細細的找了一圈,那些黑車沒有過來,也沒見到像他們那樣穿一身黑色衣服的人。確認了他們沒有追過來,洛漁拎著開水瓶去開水房的時候就想到了那個手干瘦干瘦像骷髏的人。

    昨天她撞過去的時候,就覺得對方很輕,輕飄飄的沒重量一樣。后來又看到那個手,她一直沒多想,來醫院的肯定是有病了,手干瘦成那樣,一定是大病。

    他們都叫那個男人宮先生,先生這種尊稱,應該是叫老人的。

    這么想想,那個人可能不是瘦,而是年紀很大了,干癟成那樣的。

    這么一個年紀很大的人為什么要見自己?洛漁想到了以前在宮里聽到的傳聞。

    以前有個一品大員,年紀大了以后就喜歡鮮嫩的女子,那些女子送到他府中,大多數被他虐殺致死。據說那個大員就是人干瘦至極,像鬼一樣,嚇人得緊。

    倒也不是洛漁非得這么懷疑,只是對方無緣無故要見她,請她過去的又是高壯男子,她戒備一些也是應該的。

    把水打了回去,洛漁又拎著那些食材,找了幾個要一起去外面做飯的嬸子,大家搭著火過去。

    出去的時候她還特意走在人群中間,左右看看也沒看到可疑的人,一直到大家伙交了錢開始做飯,她才放松下來。

    做菜的地方很簡單,就在一處民房外面,這里壘著十來個簡單的灶臺,因為來得早,她還找到了個很干凈的灶臺。

    炒菜的鍋她放到一旁沒用,借用了這邊用來煮粥的砂鍋,清洗干凈后倒入米加入牛乳。她自己又買了個喝水的水壺,從開水瓶里倒了開水在水壺里,又往里面丟了顆水珠。

    米里面自然也加了點水,把砂鍋蓋上后就讓它慢慢的煮,自己則在旁邊揉面。

    這里的面粉比她那會的面粉要好揉一些,也更細軟白凈一些,不需要像以前那樣費心思去揉,依次往里面加水后很快就揉好了。

    揉面的功夫砂鍋里的香味也出來了,牛乳的奶香混和著大米的糯香,從蓋子邊上往外面飄。

    到這會來做飯的已經不少了,每個灶臺前的人都在大展身手,好幾個炒菜炒得火苗都竄出老高了。洛漁早上跟病房里其他人聊過,知道這家醫院在城里是很出名的,來這里的看病的人也是天南海北都有。這會做飯,各個地方的口味不同就表現出來了。

    他們這是廣城,廣城口味清淡,喜好食材的原汁原味,醫院的飯菜據說都是很清淡的。但來看病的人里有喜好吃辣的,有喜好吃酸的,來這邊做飯的,大多數也是吃不慣這邊菜的外地人。

    就像她左手邊一位穿著藍色夾克衫的方臉阿叔,大把的往鍋里放辣椒,邊炒還邊搖頭。

    “這邊辣椒都不辣的,只能將就著吃了。”

    她右手邊則是一位卷發阿嬸,正從鍋里端出來一盤子面上撒著一層紅彤彤剁椒的魚頭,原身以前吃過,叫剁椒魚頭,原身只吃了一口就吃不下去了,實在是辣。

    兩邊都是辣椒味,聞著又香又嗆。洛漁本人沒吃過辣椒,他們那會也沒有辣椒,現在聞著這些濃烈辛辣的香味,她覺得就像那些胡姬跳起來的胡旋舞,熱烈且奔放,還挺想嘗一嘗的。

    她想嘗辣椒,卻不知道砂鍋里的乳粥香味在各種香味中突出了重圍。

    甜香新鮮的牛乳在煮的過程中緩緩揮發,大米也在煮的過程開出花來,加了水珠的水讓這兩者的味道愈發的濃厚,甜味加重,香味愈濃,甚至連那股新也更加透鮮。

    辣椒的辣,醋的酸,魚味的鮮,還有青菜的嫩都沒有乳粥的香味來得突出誘人。

    “誰家在做什么?怎么這么香哦?”

    “我還聞過這種香嘞,猜不出來是什么。”

    “哎喲,我還說我今天燉的湯夠香了,從下午就燉起的,聞著這味我都懶得喝湯了”

    大家伙都在找哪里傳來的香,一邊竊竊私語的聊著。洛漁沒聽到這些,只是把切好的羊rou剁碎,又往里加入洋蔥碎和一些水調勻。取了面團準備切面劑子的時候,旁邊那個嫌辣椒不夠辣的阿叔欲言又止的看了她好幾眼。

    “誒誒,小姑娘,你做的是啥?啷個聞起來辣么香啊?”

    洛漁看了這阿叔一眼,一邊搟面皮一邊回答,“阿叔,我做的是乳粥,就是用牛奶和米一起煮。”

    那阿叔眉頭一皺,“牛奶啷個能和米一起煮嗎?咋還煮得怎么香?”

    見對方很懷疑,洛漁好脾氣的繼續解釋,“能煮的,我吃了很多年,不管是牛奶羊奶都可以一起煮,里面還可以放些干果。又好吃又香,您要是不信,下回可以試著煮,保證您吃了還想吃。”

    這乳粥在她那可是早上最常吃的粥了,尚食局早上得給上朝的大臣們備上吃的,乳粥就是尚食局常做的。

    阿叔見她說得頭頭是道,點了兩下頭,又看了看那噴香的砂鍋咽了口口水。

    “行行行,我下回自己試試。”

    洛漁不管他,自顧自的拿面皮包牢丸,在她那這東西叫牢丸,在原身的記憶里,這個東西叫餃子。準確來說,牢丸還叫餛飩,后來有個丞相出了本食經,給它另取了個名叫牢丸。意思就是面皮包著里面的餡料不露出,像坐牢一樣,而里面的餡料又團成丸子,故名牢丸。后來宮內有人看了這本食經,牢丸的叫法在宮內也傳開了。

    她到了這邊才知道,牢丸早就改名叫餃子了,而餛飩也不再是餃子,而是另一種皮如蟬翼的湯餅。

    雖然她沒特意去查自己原來生活的朝代距離現在有多久,這個世界的規則樣子已經變化了這么多,她心里也清楚,最起碼也得幾百年了。

    一連忙活到六點鐘,她帶著一份煮出來的湯中牢丸,又帶了一份蒸出來的籠上牢丸以及一份乳粥,放到布袋子里小心的提著往醫院走。

    她在這邊耽誤的時間長,又是煮粥,又是包牢丸,還得把牢丸分別煮和蒸。其他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她這邊才做好。

    因為放松了警惕,她也沒發現醫院門口站著幾個黑衣壯漢。

    等她推開病房門,里面靜悄悄的。她一下就看到張秀梅病床邊上站著好幾個男人,而那個被稱為宮先生的男人,正坐在張秀梅床邊的椅子上。

    他們也聽到了動靜,齊刷刷回頭看過來,那位宮先生則緩緩回頭,藏在帽子下面的視線火熱的落在洛漁……手里提著的布袋子上。

    第12章 、第 12 章

    “阿漁,這幾位,說是你朋友,特意來看望我的。”

    看見洛漁進來,張秀梅彷徨又緊張的指了指病床邊上幾個男人,尤其是坐下來,全身都包裹在衣服里的男人,氣場實在是太強大了。

    張秀梅也不知道女兒從哪認識這些一看就很厲害的人,但人家說得真實,她哪怕是懷疑也不能當著這些人的面說出來。

    病房里其他人探頭探腦的往這邊看,沒人敢說話。主要是這伙人進來氣場嚇人,跟什么組織一樣,個個又都人高馬大的,生怕說大聲了惹他們不高興。

    洛漁拎著布袋子,掃了眼臉上掛著笑容的吳鵬,又淡淡的撇過那個坐在椅子上看不到半點皮膚的宮先生,面色如常的對張秀梅溫柔一笑。

    “阿媽,這些人確實是我朋友,您餓了吧?我給您熬了乳粥,還做了些餃子。”

    她邊說邊提著布袋子走到床邊,邊上幾個男人給她讓開位置,她旁若無人無人般將袋子放到床邊的桌子上。

    病床上有個專門的飯桌,吃飯的時候需要將飯桌支起來。張秀梅人又不怎么能動彈,還需要搖病床邊上的搖桿,將后面撐起來。

    而搖桿就在宮先生坐的那一邊,洛漁往那頭看了眼,繞過床尾來到宮先生旁邊。

    宮先生擋住了她的去路,洛漁沒什么好語氣的指了指外面。

    “我要讓我媽先吃晚飯,你們能不能出去等著?”

    這群人也不知道什么目的,又都是不請自來的,要不是怕把張秀梅嚇到,她都想把這些人趕出去。

    宮滄溟離她離得近,旁人看不出來,他卻能清楚的聞到這女孩身上若有似無的異香,因為這異香,原本吃得飽飽的肚子又隱約漫上餓意。

    吳鵬等人都看向宮滄溟,他們只聽宮先生的指揮。

    “走吧。”

    低啞的聲音從帽子里傳出來,洛漁退到一旁,抿著唇看這位宮先生緩慢的站起來,停頓了會這位宮先生將頭轉向洛漁。

    因為他個子高,洛漁抬頭看能清楚的看到一部分尖瘦的下巴,不是她想象中枯瘦充滿了皺紋的皮膚,而是光潔白皙到慘白的。

    她看著宮滄溟的下巴,宮滄溟的視線則落在了她的臉上。

    年輕少女的肌膚柔嫩,臉上沒有一點瑕疵,只是眼下的青黑比較明顯,一看就知道休息不夠。看著自己的時候眼神都沒有絲毫躲閃,大大方方的,一雙眸子又黑又亮。而在她的眸子里,宮滄溟看到了一團黑的自己,露影藏形,鬼鬼祟祟。莫名的,在這雙眸子下,宮滄溟覺得自己狼狽不堪。

    洛漁以為這位宮先生會說什么,沒想到他似乎也只是打量了自己一下,就帶著他的人走了出去。

    他們一走,病房里的氛圍就輕松了。

    “阿漁,這些人真是你朋友?”張秀梅這會才敢問出來,看著女兒擔心得很。

    洛漁把床搖上去,確認了張秀梅這個角度比較舒服,又給她把床上吃飯的桌子打開。

    “是我朋友,他們特意過來看你我也沒想到。”

    她沖張秀梅安撫一笑,轉手將乳粥還有餃子的飯盒蓋子打開。

    這些飯盒都是她另外買的,若不是中午帶來的飯盒被偷了,她也犯不著花這個錢。

    張秀梅心里懷疑,女兒以前就在學校讀書,老師們都說她再乖巧不過了。這群人也不像是學生,一個個派頭大得很,女兒又是從哪里認識這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