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棋子
初浩沒有和單郁助說他最近天天去夜總會是為了找蘇半夏,有些消息他想確定了以后才和他說。只不過接連的幾天蹲點,他都沒有收獲,他去問服務員,問她們這里有沒有見過一個叫做蘇半夏的服務員,她們都說沒有,紀初浩也逐漸灰了心,以為當初看見的的確不是蘇半夏,而是一個相似的人而已,是啊,連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都有,怎么會沒有相似的人呢。 蘇半夏在家里待了幾天,并沒有去上班,她知道,紀初浩一定會去調查暗夜,而且會在那邊守著,她已經趁著這幾天收拾好了東西打算離開這個城市。她現在才知道原來單郁助和紀初浩都來到了這兒拓展業務,那么她和洛卡卡就不得不離開了,待在一個地方,雖然城市夠大,但也不代表沒有碰見的機會,她不能冒這個險。 當快要離開的那一天晚上,她猜想紀初浩應該把調查方向轉到了其他地方,便去了暗夜,在確定今天的客人里面沒有紀初浩后,才找到老板說要辭職的事情。暗夜的老板是個四五十歲的男人,長得斯斯文文,他一直挺喜歡蘇半夏的,覺得這個小姑娘彈得一手好琴,而且為人也低調,不和客人鬧事,因此再三挽留,蘇半夏也舍不得這份工作,但是她不得不走。老板勸不過,只得作罷,只說今天再登臺最后一次,因為今天有客人點她唱歌。老板挽留也有他的私心,蘇半夏的鋼琴和歌聲在客人里有好口碑,不少人來這兒就只是喝著雞尾酒靜靜地聽她彈鋼琴,興致好了也點一首歌讓她唱,給的小費自然也不少。這點對老板和蘇半夏來說是雙贏的事情。 蘇半夏顧念到老板對她一直都不錯,挺照顧她的,有時候卡卡有事,請假也都是說句話就成,所以也就答應了老板。 黎亞修從包廂里走出來透透氣,有時候,長時間地玩樂會讓人感到一種空虛,是一種精神上的空虛,就好象書上說的,狂歡在一定程度上是一群人的寂寞。而他,就已經狂歡了二十多年,也就是說,他寂寞了二十多年。 想到這兒,黎亞修嗤笑一聲,叼上一根煙,狠狠地吸了一口。他抽煙很有水平,能把煙圈吐得頗具藝術感,像一個一個的圈圈,一層層地擴大。他望著那些煙圈,陷入沉思。他的確寂寞了二十多年,他的生命只有在商業場上才會顯得有活力,而他仿佛就是為了商業斗爭而生,他的父親一生都在不停地爭斗,而且告訴他,只有強者才能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打敗最強的人,成為世界第一,才能活得幸福,而他一直都在往這個目標前進。因此,他斗跨法國最著名的公司,然后回國想要打敗三大家族,他的父親,就是在和單家之間的商業斗爭中不堪被單遠澤打敗的恥辱跳樓自殺的,這一點,他封鎖了所有的消息,就算是最有名的私家偵探也不會查到蛛絲馬跡。可以說,他這一生,注定要成為報復的犧牲品。可是他甘愿。因為他不知道他除了會商業斗爭還會什么。 香煙已經快要燃完,可是黎亞修仿佛沒有從回憶中出來,火星便燙到了他的手指,他吃痛,連忙將煙蒂扔在地上踩滅,又點起了另一根煙。他現在突然不想回包房了,突然害怕了吵鬧的地方,于是便走到了三樓,聽老板說,那邊是雅座,給想清靜的人聽音樂的。 當他看見站在舞臺上的蘇半夏時,他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沉寂了多年的心開始有了跳動。 他從來沒有聽過一個人可以將《autumnleaves》唱得那樣地風情萬種,唱得那樣地好聽。迷人的嗓音,雙手握住立式的麥,身段微微隨著節奏擺動,將歌里面的寂寞與等待唱得婉轉動聽。棕色的長卷發披散,配上醉人的薩克斯,明明姿態撩人得很,卻不給人風塵女子的感覺,反而卻顯得氣質獨到。眼波流轉,朦朧迷離,下面的人聽得幾乎如癡如醉。 “butimissyouofall,mydaring,whenautumnleavesstarttofall……”當唱到結尾的一句,蘇半夏的眼中有一種復雜的情緒,似愛似不舍,那種眼神仿佛在向別人告示,她的心里有許多秘密。 黎亞修開始相信一句話:有時候,愛上一個人只需要一秒鐘的時間。當他看見蘇半夏的時候,他的周身仿佛一陣電流流過,見鬼,他好像是愛上她了! 不,不可能的,她是他的棋子,他不能愛上!黎亞修狠狠地搖搖腦袋,好像這樣就可以將那些不靠譜的東西從腦子里面甩掉。 蘇半夏已經下臺,抱歉向那些不停叫“再來一首”的客人笑笑,連聲道對不起,要回家了。 收拾好東西,剛走到暗夜的門口,便被黎亞修攔住了。 “有事?”蘇半夏對眼前的這個男人的印象差到了極點,語氣當然不會很好。 黎亞修摸摸鼻子,苦笑:“你就是這么對你的救命恩人說話的?”這個女人的脾氣可不怎么樣,一點都不像司機所說性格很好。果然,女人都是雙面人。 “對你,我的確不用很客氣。一個不尊重人的人,我想禮貌就免了吧。”蘇半夏說完,便想繞過跟前的人回家,沒想到黎亞修動作更快地拉住了她:“等一下,我有個事情想讓你幫忙。” “你放開,”蘇半夏一把就揮開了他拉住的手,冷冷道,“對不起,我想我沒有這個能力幫你這個有錢人家的子女。” 黎亞修一聽這話便樂了:“你還在為上次的事生氣啊,對不起,上次我喝多了,你就當我大男人不懂事,別放在心上。我現在真的是十萬火急才來找你幫忙的。” “我幫不了你,”蘇半夏一口回絕,像他這樣的人,女朋友肯定成打,用得著找她幫忙?她才沒有那么好騙,“我趕著回家,請你讓一讓。” “求你了,半夏,我真是沒辦法才找你的,你就行行好,看在我救過你的份上幫我這么一回吧。”黎亞修低聲下氣,一臉的虔誠。 “對不起,請你另請高明吧。”蘇半夏還是那樣地堅決,絲毫不肯讓步。 黎亞修心里暗聲叫苦,剛才對她動心的感覺一定是幻覺,一定是幻覺,怎么會對這樣的女人動心,他真是瘋了!要不是這件事非她不可,他才不這么干,早就甩甩屁股走人了。 “半夏,你上次在包廂里還說感謝我的幫忙,難道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嗎?上次我可是犧牲自己的名節在幫你,一個吻!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的初吻!你好歹也要對我負責啊,怎么能一個忙都不幫呢?你太冷血了!”黎亞修索性開始像個無賴一樣,說得好像是蘇半夏對他始亂終棄一樣。 蘇半夏在聽見“初吻”那兩個字的時候徹底被雷得外焦里嫩,她囧,一個把上床掛在嘴邊的男人竟然說初吻還在,這句話的爆炸性不亞于單郁助是同性戀的話題。 “求你了,真的只是小小的一個忙,就當還我人情了,以后我們就互不相欠了好不好?”黎亞修見蘇半夏不說話了,立刻發動猛烈攻勢。 蘇半夏沉默半晌,心想,的確欠他一個人情,當時也的確是她理虧,先吻了他,那就當還人情吧。 “好,你說吧,要怎么幫?”蘇半夏終于點了頭。 黎亞修露出了勝利的微笑,那微笑讓蘇半夏失了神,像極了蘇城一。“你只要陪我去個舞會就好,就是個簡單的歡迎舞會。” 蘇半夏根本不會想到站在她眼前的人就是一個大公司的最高執行人,她以為就是簡單的紈绔子弟,她也知道,單郁助和紀初浩最討厭出席舞會,不是重要的或者是熟悉的人他們根本連理都懶的理,因此她也不會猜到這根本是個陷阱,讓她和單郁助萬劫不復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