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蘇若和單遠澤交鋒
紀初浩坐在風尚的頂樓,身邊是一排已經空了的啤酒瓶。畢業以后就沒有再回到學校,總是忙于各種應酬和會議,逐漸也就忘了這個曾經給予他快樂的地方。幾年前,就在這兒,他和洛卡卡正式在一起。他還記得那天晚上下著暴雨,洛卡卡被澆得全身發抖卻還是堅持等到他來。想到這兒,那薄唇揚起一絲微笑。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過于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 頂樓的風很大,呼呼地灌進紀初浩的脖子里,嘴巴里,原本酒就喝得多了,被風一吹,酒勁立刻上來了,他的腦子開始渾渾噩噩。 他和洛卡卡的事,紀凌從來不承認,他總是認為自己的兒子一定要娶一個大家閨秀才行,而洛卡卡那種小型企業家的女兒他根本看不上眼。為這事,他們父子倆不知道吵過多少架,甚至紀凌不惜用繼承權來威脅紀初浩,最終還是鬧得不歡而散。這一次,戰火延伸到了餐桌上。 上流社會的晚飯總是吃得規規矩矩,喝湯不發出聲音,吃飯的時候不說話,雖然極具教養,卻總是缺了些家庭的氣息。紀初浩不喜歡這種氛圍,過于壓抑。可是這一次,紀凌夫婦卻和平常不太一樣。董麗雅不停地夾菜給紀初浩,嘴里催促著:“兒子,多吃點。” 紀初浩那雙好看的眼睛瞟了瞟董麗雅,然后再把視線停留在紀凌身上。那個莊嚴的男人正沉默地吃著飯。紀初浩不傻,好歹也在商界混的,笑容是真是假他又怎么會分不清楚,何況董麗雅的笑容實在假的讓人吃不下飯。紀初浩擱下碗,索性直接捅破了這層窗戶紙:“有什么事說吧。” 董麗雅尷尬地假笑幾聲,氣氛一下子落下了冰點。紀凌剛想發火,哪有兒子這么對父母說話的?可是董麗雅從桌子下壓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說話。紀凌這才埋頭繼續吃飯。 董麗雅用一種自認為很慈愛的聲音對紀初浩說道:“初浩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該結婚了,mama聽說陳家的女兒剛從美國讀完mba回來,而且據說長得很漂亮,我想說,要不……” 董麗雅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紀初浩冷冷地打斷:“關鍵她還是石油大王的女兒,”他掃了一眼紀凌夫婦,嗤笑道,“你是想說,把我賣給他們家是吧。” “怎么說話的?”紀凌把碗筷摔在桌子上,怒道。 “你們兒媳婦只會是洛卡卡,其他人想也不要想。”紀初浩站起身,往后一推,惡作劇般地把椅子弄出很大的響聲,然后大步走上樓梯。 “站住!”紀凌氣得全身發抖,“翅膀長硬了是吧,敢這么對我說話?” “如果你們接受洛卡卡,我發誓你們不止會多一個聽話的兒媳婦,而且還有一個聽話的兒子。如果你們不接受,那你們就休想我會聽你們的話!” “你敢威脅我!” “這不是威脅,這是事實。” “你是不是一定要娶那個女人?” “是。”說完,紀初浩便扭過頭,繼續上樓。 “好,你想娶她,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紀凌的聲音在紀初浩身后響起,制止了紀初浩的腳步,他停下來,不可思議地看著紀凌,在他的印象里,這個男人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強烈的大男子主義讓這個家庭變成一個專政的國家,而紀初浩就是這個家庭的產物。好在他從小便是叛逆不羈,又有單郁助和蘇城一兩個臭味相投的哥們,所以也沒有變得多木訥。 “你說什么?”紀初浩不可置信地問了一句,他剛才的意思是妥協了嗎? “如果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讓那個女人進門,而且你們可以搬出去住,我們不會來打擾你們。”紀凌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又回到了那個叱咤風云的人物該有的冷靜。 “你說真的?” “是,只要你幫我搞到洛家和jonhlessonce之間的那份合同,我就同意你們結婚。” …… 作為執行董事,紀初浩很明白一份合同對一個公司的重要性。他沒有輕易答應,只有打馬虎眼,讓紀凌給他時間考慮。而他也明白,如果他不答應做這件事,紀凌是絕對不會答應洛卡卡進門,他想不通,紀凌要那份合同干什么。 他拿出手機,立刻上網查了關于jonhlessonce和洛家的合作新聞。上面只是很公式化地報道他們之間的合作對相互都有好處,還有利于洛家拓展業務。紀初浩奇怪,紀凌向來就對這種小業務沒有興趣,為什么要這份合同呢?又或者只是紀凌讓他知難而退的借口,他是吃定他不敢做是嗎? 紀初浩仰頭喝完剩下的酒,眼睛里有一種不顧一切的堅定。也許這份合同的丟失會對洛家的業務有所影響,但是只要洛卡卡嫁給了他,他就會竭盡全力幫助洛家,而那時就不存在她接不接受的問題了。他可以去彌補他們家的損失,而且會加倍彌補。 在蘇半夏發現那個盒子之后,她就像沒事人一樣,她想徹底忘卻這件事。而和蘇若的冷戰還是在繼續,那是她們母女之間第一次冷戰,蘇半夏并不是生蘇若的氣,而是害怕從蘇若嘴里聽到她害怕的話,索性就不去主動提起話題。 隔天早上,蘇半夏照常上班,不同的是,對蘇若做的早餐,她只是象征性地扒了幾口,而不是小心翼翼地吃完,連“再見”都沒有說便出了門。 蘇若對著關上的門深深地嘆了口氣,開始收拾餐具。半夏的個性她不是不清楚,她認定的事情很少能夠改變,可是作為母親,蘇若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最心愛的女兒往火坑里跳,單遠澤的兒子真的不適合她。就算現在她怨她,她也要把她拽出來。 當門鈴響起,蘇若放下碗筷,把手往圍裙上擦了擦,埋怨著開了門:“又忘什么東西了?” 結果當她看見站在門外的人時,她的心好像被人用斧頭狠狠地劈了幾下,破碎的同時還帶著徹骨的疼痛。她不會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夠見到他。她不止一次設想過,他們再見面的時候會是怎么樣,她會說些什么,她是不是應該直接甩他一巴掌然后瀟灑地轉身。可是等到他們真的見面了,她卻什么也說不出來,腳步就像被膠水粘住,一動都不能動。那只想甩巴掌的手除了不停地顫抖,連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