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氣如昨日，陽光明媚少云，蔚藍的天際不時有幾只黑色的羽鳥展翅翱翔，坐在露天的敞篷馬車上看著路上的景色快速倒退，耳邊鳴響著木制車輪滾滾作響的聲音，偶爾遇到地面上的幾顆小石子影響行駛，顛簸不斷。

    一路上見到不少的裝載著滿滿貨物的車輛方向跟他們一樣，駕車的有人類，著裝普通的人類商販或背著重劍護行的人類傭兵或······；也有惡魔，膚色白皙卻長有一對小翅膀和一條尾巴的惡魔或者是膚色泛紫尖耳長著一對翅膀這讓嘉兒很是詫異。

    長得像獅又像鷹的魔獸——獅鷲，黑色的皮毛，獅子般的后半身，鷹一般的頭直至前肢，從頭至脖頸尾端長滿灰黑色的羽毛，無羽翼，圈套在喙的嘴套連接著脖頸上的韁繩，另一端被塞西爾緊握在手中。

    坐在前排的塞西爾負責駕車，而黑白嘉兒三人則坐在貨物上。

    馬車上堆積著方形的木箱，那是龍換下的牙，拿去售賣是一筆可觀的錢。

    三人坐在高高的貨物上悠哉悠哉地看著路上的風景，難得他們三人換下平時的工作服，都說惡魔們普遍對歐式的正裝有好感，看了他們此刻的裝扮傳言無假。

    三人皆是白色襯衫，七分袖，領口縫有細長的花紋，系上一條細長的黑色蝴蝶結，結處別有一黑曜石胸針，塞西爾下半身穿著一條黑色西裝長褲，而黑與白穿著的是黑色七分褲，兩人各抱著一只泰迪熊。

    三人的氣質樣貌本來就很不錯了，加上這副裝扮更加吸引人眼球。不過只是出個門搞得要去什么重要場所辦公讓嘉兒覺得郁悶，也有種自己的衣著跟他們一對比倒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為了區分人類和惡魔嗎。

    看著這一成不變的光景漸漸覺得無趣的嘉兒問身旁坐著玩弄自己懷中小熊的兩人，“我們要去哪？”

    此刻他們行駛的方向似乎離皇都越來越遠了。

    “東門的塔里塔里小鎮。”黑抬起頭告訴嘉兒此行要去的地方，每個月他們都要去一次。

    “塔里塔里？”還真是奇怪的名字，嘉兒在內心里吐槽一句。

    “皇都周邊小鎮。”白也停止手中的動作補上一句，見嘉兒好像不太明白的樣子，兩人一言一語為他介紹起來。

    “是商業小鎮。”

    “每個城門出口都對應了一個商業小鎮。”

    嘉兒聽得有點懵，現在的他在阿波菲斯有記憶的地方一直局限于龍之牧場的頂層以及那日的祭壇。皇都有幾個城門他都還不清楚，舉手發問，“有幾個小鎮？”

    “十個。”

    “負責貿易的小鎮有四個，其它的負責農業，畜牧業等等，分工很明確。”

    黑和白繼續一人一語說著，皇都每個城門都對應一個負責貿易交接資源的城鎮，四個城門對應四個城鎮。

    “好多。”嘉兒感嘆一聲，人族國土最廣闊的煌之國皇城周邊也不過才四個城鎮而已。

    “小鎮主要是人類和低階惡魔的集中地，到了皇都的話，大部分都是中階惡魔和高階惡魔。”黑與白接著說，這并不是什么隱秘的事畢竟現在的嘉兒已經不隸屬人類帝國了，有必要知道阿波菲斯的這些常識。

    “阿波菲斯是按照每個階段的能力值來劃分各種各樣的事。”黑緊抱著自己脖頸上戴著深藍色帶白色小點蝴蝶結的泰迪熊，晃著腿，側著臉看著一旁坐著的嘉兒。

    坐在黑另一邊的白舉起自己手中脖頸上帶著白色帶黑色小點蝴蝶結的泰迪熊到嘉兒面前，擺弄著它做起動作，“低階的惡魔不允許從事文員。”

    身子向后傾斜讓出些許位置給白的黑也將自己懷中的泰迪熊舉到嘉兒面前做起擺動它的雙手做起動作，“人類不服行兵役。”

    “高階惡魔不允許愛上人類。”

    “這是阿波菲斯的鐵律。”

    兩只小熊手腳比劃著在嘉兒面前如同兩個各執意見爭吵不休的人般，看得嘉兒一愣一愣的。他不太明白他們話的意思，在他記憶中人服兵役是件很正常的事，畢竟是人類的國度，人不服兵役誰來保衛國家，況且阿波菲斯不是把人當成所有物，將人被推上戰場當炮灰，現在又說人不用服兵役真的莫名其妙，但認真想想之前塞西爾跟他說廢除人類奴隸條約，他始終不相信，他沒有上過戰場，所有的事都是聽他人傳到他耳中。在阿波菲斯的這些日子里，今天才算是他正式接觸這個惡魔國度的時候，他想用自己的雙眼看看，因為黑，白還是塞西爾并不像他記憶中的惡魔形象那樣可怕過分沒人性。

    嘉兒還想知道更多的事再次舉手發問：“那，中階惡魔呢？”

    黑與白將擋著嘉兒視線的泰迪熊拿開抱在自己懷中，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歪著腦袋瓜思索，隨后聳了聳肩同時說道，“并沒有特別的要求。”

    兩人在內心將低階，中階，高階惡魔及人類前后對比，覺得并沒有什么好特別對待的，攤了攤手，兩人依舊一言一句極具默契。

    “人類要做的我們要做，惡魔要做的我們也要做。”

    “惡魔到了中階各種方面已經已經完善的差不多了。”

    “有自己的意志。”

    “又有力量。”

    “不像我們要保持血統。”

    說著說著連他們也感嘆起來，做高階有時還不如中階自由，力量越大責任越大大概就是這樣吧。

    “血統？”注意到關鍵詞的嘉兒問兩人，兩人別開臉皆抬頭看向天空，“阿波菲斯允許惡魔與人通婚，但嚴令禁止高階以上的惡魔與人通婚。”

    “騙人！”嘉兒感到震驚，完全搞不懂惡魔到底在想什么，不都是惡魔嗎，這個國家好復雜。

    “快到塔里塔里了。”

    這時坐在前面負責拉韁繩的塞西爾微側著頭對他們說了句，讓幾人停住結束對話，嘉兒滿懷期待看著遠處漸漸出現的城鎮剪影。

    城鎮！

    馬車剛駛入城鎮，嘉兒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住，不亞于小城市的氣勢，維多利亞風格的建筑群，四棱錐的尖尖屋頂上富有灰藍色的瓦片，屋頂上有窗戶伸出上覆屋頂，方形或圓形的立柱，外墻刷上屋主喜歡的顏色，雕刻精致的欄桿，門側墻壁上安裝著精致的鐵燈，附帶種滿花草的小花園。

    這還是最外圍，看上去就跟家境很不錯的人居住的地方一樣。

    駛入城鎮馬車的速度減慢向前，在一用木板簡單做出來的運轉站前停下。

    運轉站內走出一個皮膚呈灰紫色，黑色的指甲，額頭與頭發的交界處長著黑色的倚角，后背一對黑色蝙蝠翅膀，屁股上長出一細長的黑色尾巴的惡魔。

    從車上跳下來的嘉兒看著那幾人，眼中閃過一抹警惕之色，“惡魔？”

    “低階惡魔哦～”黑與白頭靠在嘉兒的左右兩個肩膀上，各占一個位置。從他們離開山那一刻便話多了起來，言語間能夠聽出兩人的心情很不錯。

    確實……

    嘉兒被他們這么一說，感到有點尷尬。他看過的一本名叫《魔界人型物鑒》里對魔界的每種人型進行盤點，介紹。惡魔有三種人型形態，每種都附帶了圖片方便分辨。雖然時隔多年，現在想起來已經記憶模糊，但確實跟書中的插圖里人物特征一樣。

    低階惡魔將車上的貨物搬下幾箱，扛在自己肩上。

    嘉兒見塞西爾跟一個皮膚白皙身后黑翼卻縮小到兩三十厘米長如裝飾般，倚角和尾巴也縮水了許多，長相秀氣的黑發惡魔交談。

    “這是中階。”白見嘉兒盯著那惡魔補上一句，頭依舊不肯離開嘉兒的肩膀。

    跟負責交易的惡魔商量完的塞西爾轉過頭朝他們喊了聲，“你們去逛吧。”

    “是！”黑與白齊聲應道，拼命朝塞西爾揮著手。

    趁嘉兒還愣在那看著階惡魔直接一人各用雙手抓住他的一只臂膊將他騰空架起，“我們走吧，嘉兒。”

    “呃？”嘉兒一臉驚愕左右看看兩人，不明白他們為什么要將他提起來，最后見兩人直接架著自己快步離開，驚呼出聲，“誒！”

    黑與白在離開中轉站一百米開外的一棵大樹下才將嘉兒放下，多多少少心里有怨氣的嘉兒不明白為什么這么急急忙忙地拉自己離開，是不是有什么見不到人的事不想讓他知道。

    嘉兒帶著質疑的眼神看著兩人，被嘉兒這樣一盯著別開臉看向四周的黑與白。

    嘉兒鼓著嘴一臉不悅，看向四周神色發生了變化，在進入鎮子的時候入口雖然建筑上給人一種安逸祥和但不少車輛和人來來往往進出顯得匆忙，不過現在他總算明白為什么這里是負責貿易的城鎮，失神地低嚀一句，“這就是惡魔統治的城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