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過，戲一天天的拍。

    張鴻繼續秉承著自己一貫以來的習慣。

    該改戲的時候隨手改，臺詞隨時變，反正最后的成片能讓他爽到就是好片！

    這主要是張鴻極度相信自己的天賦才華！

    何為天賦？

    何為才華？

    為什么大家都說我張某人當導演有天賦有才華，可我張某人卻依舊對當導演只能照葫蘆畫瓢，基本拍攝任務都交給了別人？

    可他們為什么還說我有天賦？

    因為成績好！

    因為拍出的片子收視率高！

    于是乎，張鴻開始認真回憶自己拍那幾部電視劇的時候的心態。

    自己當時到底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去拍的那幾部劇的呢？

    一開始確實有撈錢的想法，可后來其實就是為了一個字。

    爽。

    是的，先要自己爽才行！

    而張鴻拍的這些戲，都是只要自己爽了，那成績就會不錯。

    這說明什么？

    這說明他的天賦就在這個審美上！

    這說明他的審美跟大眾是相同的！

    所以只要他覺得爽，那大部分觀眾也會覺得爽！

    張鴻悟了。

    過去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所謂的導演天賦跟才華是什么。

    現在他明白了。

    就是這個！

    這份對片子爽感的認知，才是他的天賦啊！

    微微一笑，明悟自身的張鴻繼續投入進了電影的拍攝。

    今天的戲份，就是《偶像少女》中張源櫻失落之后醒悟的戲碼。

    隊友們都不配合，她略顯迷茫失落。

    然后在小公園里，她醒悟了過來，正要說話鼓勵大家的時候，卻被隊友一巴掌扇翻在地，然后隊友把她想說的話重復了一遍......

    這就是偶像劇的重點！

    主角一定不能自己醒悟！她一定是被其他人打醒的！

    這段拍完張鴻自己就先笑了。

    然后看到遠房小表妹瞪著的陰沉死魚眼，他笑的更開心了。

    是了，既然這劇能把自己逗樂，那肯定也能逗樂其他人。

    張鴻就是如此自信！

    沒辦法，這就是他的天賦嘛！

    ............

    與此同時，遠在同一個橫店的另一處所在。

    王志正在接待一位客人。

    這客人是他這部電影的投資商那邊派來的。

    “蘇先生，不知是什么事把你給驚動了？”

    對面那個四十出頭的帥氣中年男人笑了笑，“就是代表公司來這邊看看情況，順便想了解一下有什么需要我們幫忙的。”

    王志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決心，“這個......還真有，能否......能否加點兒錢？”

    正所謂戰略上藐視、戰術上重視。

    打心底里他就不認為張鴻的電影能比自己強。

    可對方畢竟不是什么無名小卒，加上孫正跟劉益守也是他認可的對手，所以他希望投資方能再加大投資讓自己勝過張鴻的把握更大。

    而那位蘇先生卻有些為難，“可我們已經提供了五千萬的預算，繼續追加的話......我方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

    王志皺眉思考。

    他當然明白這些資本公司的目的是什么。

    無非就是賺錢罷了。

    只要能賺錢，他們不在意合作的人是自己還是張鴻。

    事實上已經有不知道多少資本公司找過張鴻想要投資他拍電視劇了。

    但基本都吃了閉門羹。

    他們討厭或者恨上張鴻了嗎？

    沒有！

    不僅沒有，甚至對投資張鴻這件事變得更加熱切！

    因為張鴻拍的電視劇能賺錢。

    正所謂“張鴻出品，必屬精品”，最起碼在電視劇圈子里，這句話是大家公認的。

    王志沒那么高的人氣跟本錢，所以他需要提出一個對方無法拒絕的理由。

    深深吸了口氣，他身子坐正，開口說道：“我想和貴方簽一個對賭協議。”

    “哦？”蘇先生來了興趣，“怎么說？”

    “我要貴方追加五千五的投資達到一個億！”

    “那收益呢？要知道在被院線等各方面分完錢之后，最好到手的收益只有總票房的百分之三十五左右。”

    “五億！”王志豎起四個手指頭，“票房超過五億的話，最后的分到手的收益就能接近兩億！”

    他深吸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對賭條件，“如果票房超過五個億，我只要其中一千萬，剩下的都是你們的！如果票房不到五個億，貴方投資損失的錢，由我個人補上！”

    蘇先生思索片刻，否掉了王志的對賭提議。

    不過他提出了一件事：

    “王導，據我所知，您應該是要與那位張導爭一爭年底賀歲檔的票房成績是吧。”

    王志點點頭，“確實如此。”

    他對這人知道自己跟張鴻的事情倒是沒什么奇怪的。

    這就是人跟人的不同了。

    他知道的，對方其實也是張鴻的“舔狗”。

    如果張鴻要拍電視劇拉投資，對方保底估計投資最少一個億，而且根本不會談什么對賭。

    可惜，張鴻沒給人家機會。

    不過在電影這方面，對方看來是在觀望中。

    賀歲檔確實要跟張鴻爭一爭。

    主要也是電影圈子里有更猛的大佬，而那些人的級別，他現在還夠不上。

    根據王志的了解，圈子里有大佬跟資本公司簽的對賭協議可是要達到十八個億的票房......

    不過能勝過張鴻也就足夠了。

    他了解過，張鴻電影的投資大概就只在三千萬到四千萬左右，比他的電影還有少了最少一千萬。

    不過他的電影有個劣勢，那就是演員。

    他的主角是個演技比一般還有些差距的流量明星，對方就是這位蘇先生背后的公司的人，算是帶資進組。

    不要覺得流量明星的流量高，業內人都了解，其中大部分都是假的。

    如果說真實的話，那個明星能帶來一千萬的票房就已經燒高香了。

    更大的可能，有幾百萬就了不起了。

    可張鴻不同。

    先不說他本身的超高人氣，就說他劇組的演員吧。

    《偶像傳奇》因為不確定會不會上院線所以暫且不提。

    那部武俠電影，除去幾個沒名氣的小角色，其他的都是有一定實力了實力派演員。

    羅筠、白雪夜、王晨，包括張鴻自己。

    這幾個人不只是有流量有名氣，而且也有演技！

    跟王志自己劇組的主角一比，高下立判！

    所以他才要通過對賭來提高預算。

    既然在主角這方面不行，那就要通過其他地方來彌補！

    蘇先生聽到王志的回答，笑了。

    他坐直了身子，正色道：“王導，咱們來簽對賭協議吧。”

    他說出了他的要求，“你的電影票房只要超過張鴻，那么每超過多少錢，這些超出的部分都歸你，我們一分錢都不要。

    相對的，如果票房不如他的話，那么你一分錢都拿不到。如果虧損了，你還要補上虧掉的部分，如何？”

    王志心念急轉。

    計算過后，他覺得......怎么自己都不會吃虧。

    “為什么？”

    他的意思是為什么針對張鴻？

    資本公司可不會跟小孩子一樣分對錯敵我。

    “為了以后能合作。”蘇先生笑著解釋，“張鴻導演心高氣傲，大家都想搭上他的東風可他卻不給機會。

    所以現在要創造機會。”

    王志懂了。

    對方就是要搓一搓張鴻的銳氣。

    然后才好合作啊。

    有錢大家一起賺嘛。

    他給的這個理由，王志接受了。

    雖然對自己成了對方用來磨張鴻的磨刀石這一點有些微不爽，但大家本來就是互相利用來利用去。

    只要都能達到目的，那就是雙贏。

    “可以！”王志低聲道，“這個條件我接受了！”

    “很好。”蘇先生跟他握了握手，“合作愉快。你放心，對張鴻的輿論攻勢我們這邊也不會放松的。”

    半小時后，離開橫店坐在車上的蘇先生撥通一個電話。

    “喂，張總。已經全部搞定，王志接受了我們的條件。”

    “是，我們會很快開始對張導的輿論攻勢，我辦事您放心。”

    “好的！”

    京城，張壕掛斷電話，回頭對老婆道：“全都搞定了老婆！我辦事兒你放心！”

    “我可不放心。”劉顏卻還在收拾著東西。

    張壕奇怪道：“老婆，你要出差？”

    “不出差，我要回去，天天咱們兩個都在外面，時間長了兒子要起疑心的。”劉顏頭也不抬，“我回去照顧兒子去。”

    張壕先是一愣，爾后大喜，“不愧是我老婆！還是你想的深！”

    有一說一，這句話確實不是拍馬屁。

    嗯，不完全是拍馬屁。

    他老張一直運籌帷幄算計兒子，可他忘了一點，那就是自家兒子本身。

    哪怕是電話溝通，可有的話肯定是不會在電話里說的。

    而且他也不可能真的針對自家兒子去搞下三濫的手段。

    那基本上張鴻那臭小子就是立于不敗之地。

    所以現在需要有個人在他身邊時時刻刻監督，順便也能得到第一手消息。

    妙！

    妙啊！

    “老婆，那我送送你？”

    “不用了。”劉顏換上一套好看不土但價格不貴的衣服，淡淡道，“我允許你出去亂玩兒，只要別給兒子添個弟弟meimei就行。”

    張壕打了個寒顫，指天發誓，“那必須不能！如果我真的亂來，那就讓兒子一輩子沒女朋友！”

    劉顏：“......”

    她給了老公一記腎擊，然后拖著行李箱優哉游哉離開了。

    ............

    “咔！殺青！”

    在橫店，還不知道自己將要迎來什么的張鴻一揮手，喊出了這兩個字。

    今天，兩部電影同時殺青！

    拍攝的時間結束了，下面將進入一點兒也不緊張刺激、實際上很枯燥乏味的后期剪輯制作環節。

    不過這些暫時都與張鴻無關。

    他要先帶著大家殺回洛城，然后給大家好好放個假。

    劉益守跟孫正已經先告辭帶著劇組離開。

    李新然本來也想走的，但被張鴻身邊左右護法羅筠、王晨直接給架上了飛機——經過這仨月的相處，王晨也算是拿掉了當初對他的偏見。

    其實李新然......也是個很寂寞的年輕人啊。

    可張鴻剛帶著大家殺回洛城公司，就得到了一條“好”消息。

    “鴻哥！”

    林川攬著張鴻肩膀興奮道，“電視劇都賣出去啦！明晚就播出！”

    “哦？”張鴻微微一頓，笑容和藹，“賣給哪家網站了？”

    視頻網站給的肯定比電視臺多。

    林川否掉了他的美夢，“沒，首播給電視臺了。”

    張鴻臉上笑容淡了一些，“哦，那賣給哪些電視臺？”

    電視臺也有區別。

    東南沿海的省級地方電視臺更容易給高價。

    “沒有，是給央視了！央視四臺晚上八點的黃金檔！”

    張鴻：“......”

    他深吸一口氣，“那一集賣了多少錢？你小子別說免費送的啊！”

    要是免費送的，老子弄死你！

    “那哪能免費呢！”林川一臉不屑，“鴻哥你也忒小瞧我了吧！”

    頓了頓，他豎起一個巴掌。

    然后想了想，又收起三根手指，最后比了個“v”。

    張鴻臉瞬間就黑了，“一集兩百萬？”

    算下來四千萬。

    雖然成本只有四百萬，這算是翻了十倍。

    但如果電影撲街的話，下部想加大投資豈不是也沒戲？

    而且經歷過“橫店別墅事件”之后，張鴻對自己的目標認知更深刻了。

    四千萬，很多很多。

    前世還是上班族的他，九成八的可能一輩子都賺不到這么多錢。

    可對人家那誰來說，就是不到一套別墅的價格。

    而且還只是自己的小金庫。

    嘖。

    張鴻正陰這個臉的時候，林川卻否定了他，“不是二百萬，鴻哥，是二十萬一集。”

    張鴻掏了掏耳朵，“阿川，是特么我聽錯了還是你特么說錯了？”

    一集二十萬，二十集電視劇。

    這特么才四百萬？

    剛好頂了老子的投資！

    張鴻忍不住都噴出臟話來了。

    “是真的。”

    見張鴻的臉色以rou眼可見的狀態變黑，都快黑成布萊克曼了，林川趕忙補救，“不過abf答應兩千萬買電視臺播出結束兩個月后的網絡放映權！”

    abf是國內另一家視頻網站，基本跟吉星視頻的規模差不多。

    張鴻這才臉色稍好。

    林川趕忙拍馬屁，“鴻哥，明天要不在公司大家一起看劇？我真不是坑你，主要是央視更能保障收視率嘛！如果我們不給你丟人的話，那以后豈不是來找我們談合作拍電視劇的人會更多？”

    張鴻仔細一想，也是這個道理。

    現在公司說白了就靠他一個人撐著。

    如果其他人拍出來的電視劇收視率也不低的話，那以后說不定張鴻自己就能躺著賺大錢！

    眾人拾柴火焰高，自己的那個目標......說不定真要拉近的可能！

    “行吧，就這樣。對了......”

    還有再吩咐些什么的時候，張鴻電話忽然響了。

    看了眼來電人，他微微一愣，然后接通：

    “媽？”

    旁邊抱臂圍觀的林慕清忽然站直了身子。

    那邊傳來劉顏的聲音，“兒子，我馬上到洛城，來高鐵站接我一下。”

    “好。”

    張鴻掛斷電話，看向林川，“阿川，你有什么好車沒？不用太高調，就bba那個級別的就行，借我用用先。”

    他不想把自己的困擾讓父母知道。

    為了不讓爸媽擔心，他得裝的有排場一點兒，但也不能太過。

    可他不說這個還好，一提起這事兒，林川眼睛都紅了：

    “啊？！鴻哥，你是不是在逗我？！我的車都去哪兒了你別說不知道！”

    他現在天天上下班都特么是騎著小綿羊了好吧！

    張鴻這才反應過來，他的愛車已經全都捐進了《富豪刑警》這部電視劇里。

    林慕清微微嘆氣，“我這邊有輛x6，我跟你去接阿姨。”

    張鴻扭頭。

    林慕清腳后跟輕輕點著地面，手指玩著頭發沒看他，“別多想。”

    張鴻張了張嘴。

    他也沒多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