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嫁 第85節(jié)
高馳他們是最早認(rèn)識太子殿下的,見太子殿下與這雙表哥表妹還算親近,也愿意帶他們玩。 倒是蔣玉泉看著言笑晏晏的盧家表妹,私底下拉著太子殿下說起了悄悄話:“這表哥表妹的, 瓜田李下可得避嫌。你整天帶這盧家表妹玩, 嫂嫂心里高興嗎?” 太子殿下一愣,他還沒想過這一點(diǎn)。 姜若皎在他心里一向聰慧又明理, 把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很難想象她也會和他一樣在意這種事。 就是因?yàn)榻麴☉B(tài)度總是平靜冷淡, 似乎從不會跟他一樣生氣發(fā)怒,他才會總擔(dān)心她一和別人好就把他這個(gè)正經(jīng)丈夫給扔一邊。 太子殿下不甘不愿地道:“她不會在意的, 她要是在意的話我早就樂壞了?!?/br> 蔣玉泉見太子殿下一副篤定無比的模樣, 也沒有再多勸, 只說道:“殿下可要注意點(diǎn),咱都知道嫂嫂性格多剛烈, 以前她無依無靠還敢追著我們打。嫂嫂本就不是個(gè)尋常女子,她不說不等于不在意, 等她在意到說出口的時(shí)候說不準(zhǔn)就直接不當(dāng)這太子妃了?!?/br> 太子殿下杯里的酒一下子就不香了。 他想到這段時(shí)間姜若皎好幾次突然的冷淡,他生氣的時(shí)候她也不哄著他,那天甚至還在夢里哭紅了眼。 太子殿下控制不住地想,那天姜若皎背著他約見樊延, 是不是想和樊延商量什么事? 要是那天讓他們商量好了, 姜若皎是不是就直接告訴他不當(dāng)他的太子妃了? 太子殿下越想越慌, 且越想越氣。 她怎么可以這樣一聲不吭就準(zhǔn)備離開他? 太子殿下沒了聚會的想法,擺擺手讓他們散了,自己徑直回了寢宮。 他想到姜若皎手里還拿著自己親手簽下的契書,越想越覺得姜若皎會拿來做文章,頓時(shí)開始對著姜若皎的東西翻箱倒柜起來。 太子殿下一通翻找,沒找著那份契書,倒是找著了姜若皎與旁人往來的信件。 太子殿下本沒打算拆姜若皎的信,看到其中幾封信上的字跡時(shí)目光卻凝住了。 他過去特別討厭裴徵,就是因?yàn)榕後鐦訕映鎏簦媳荒贸鰜懋?dāng)“別人家的孩子”夸,連他那手好字都被吹過無數(shù)遍。 太子殿下自覺書畫還成,對此很不服氣,找人尋摸裴徵的字回去看過。 裴徵的字,他認(rèn)得。 看著那幾封信上的字跡,太子殿下心里怒火直燒。 為什么裴徵會給姜若皎寫信? 世上哪有妹夫給妻子jiejie寫信的道理? 太子殿下越想越氣,嗤啦一聲撕開信封取出里頭的信翻看起來。 姜若皎回來時(shí)看到的就是太子殿下把寢宮翻得滿地狼藉的一幕。 等看見太子殿下撕開信偷看,姜若皎也生氣了:“你在做什么?!” 太子殿下把信往地上一扔,怒紅了眼:“你問我在做什么?我還要問你是什么時(shí)候和裴徵那家伙通的信!” 姜若皎沒想到太子殿下把那么久以前的信給翻了出來。 “那都是我在女子學(xué)堂念書時(shí)的事了。”姜若皎解釋道,“我們當(dāng)時(shí)只是和其他人一樣筆談而已,從來沒有見過面,也不知道對方是誰。” “這家伙都在信里把家里的情況告訴你了,你那么聰明一個(gè)人能不知道他是誰?你肯定心知肚明!”太子殿下生氣得不得了,上前抓住姜若皎的手腕說道,“你把那份契書藏哪了?你是不是想拿盧家表妹做文章,想找機(jī)會離開我!” 姜若皎這才知道他在翻找什么。 姜若皎道:“你難道想把那份契書找出來撕掉不成?” 太子殿下語塞。 他剛才正在氣頭上,確實(shí)想要那么做。 姜若皎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她猜對了。 果然感情濃時(shí)的保證永遠(yuǎn)做不得真,即便他親自簽下了契書,想反悔也能眼也不眨地反悔。 所以只有天真不知世故的小姑娘才會把一切都寄托在男人的濃情蜜意里。 姜若皎仰頭望著太子殿下說道:“是,我是曾和裴徵通過幾次信,曾覺得與他志趣相投,曾在信中相互試探過彼此的家世。后來我家中出了變故,又考慮到他家中復(fù)雜的情況,便與他斷了往來,再也沒給他回過信。我就是這樣事事考慮得失、權(quán)衡利弊的一個(gè)人,感情對我來說永遠(yuǎn)沒有利益重要,你若是看不上眼,大可以給我一紙休書!” 太子殿下見姜若皎臉上有兩行淚潸然落下,心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了。 他心疼得不得了,伸手緊緊抱住姜若皎。 她看不看重利益,他還不知道嗎? 旁人要是當(dāng)了太子妃,不知得多高興,只她反而越來越不開心。 蔣玉泉說得沒錯,她果然就是心里很在意,在意到一旦說出口就是要離開。 “不給,就不給,死都不給。”太子殿下把人扣在懷里,耍無賴般說道,“等我們死了,都要躺在同一個(gè)棺材里。最好是我先死,你后面才來,不然你要是沒了,我一個(gè)人獨(dú)活也沒什么意思?!?/br> 姜若皎本來一口氣把心里話說了出來,心底正有些彷徨,聽了太子殿下的話后又好氣又好笑:“沒事說什么死不死的?” 太子殿下說道:“那你沒事說什么休書不休書的?” 太子殿下是氣她和裴徵有過往來,可那既然都是過去的事了,裴徵又成了他們的妹夫,他也就剛開始發(fā)現(xiàn)這事兒時(shí)氣炸了而已,哪里就到了寫休書的程度。 姜若皎安靜下來。 太子殿下抓住姜若皎的手,與她十指緊扣,嘴里說道:“你是不是吃醋了?你是不是在吃盧家表妹的醋?”他說著說著,語氣還有些得意起來,嗓兒都帶飄的,“你也是在意的對不對?你和我一樣,也在意我身邊有沒有出現(xiàn)別的女人,也在意我會不會移情別戀和別人好!” 姜若皎矢口否認(rèn):“我沒有?!?/br> 太子殿下不服氣了,湊過去啾她臉頰一下:“你明明就是在意!你在意的話和我說就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看不出旁人在想什么,你總一個(gè)人生悶氣不是白白氣壞自己嗎?” 姜若皎不吭聲了。 太子殿下道:“你要是不高興了,就跟以前一樣抄起掃帚或者搟面杖打我一頓。” 姜若皎辯駁道:“你跑得那么快,我哪次真打到你了?” 太子殿下嘿笑一聲:“那是,我跑得可快了,你兇起來也打不著我?!彼B姜若皎臉上還掛著淚痕,又湊近把它給舔了個(gè)一干二凈。 姜若皎感覺臉上被他舔得濕漉漉,無比嫌棄地把他給推遠(yuǎn)。 太子殿下一點(diǎn)不惱,樂滋滋地一把將她給抱了起來,帶她去泡個(gè)澡洗洗干凈。 姜若皎見他一副開心得不得了的模樣,一時(shí)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白白生了那么久的氣。 太子殿下見姜若皎乖乖環(huán)著自己的脖子,又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 兩人一路親到浴池邊上,他衣裳也不脫,抱著姜若皎徑直跳了下去,兩個(gè)人的分量砸得浴池水花四濺,滿屋子都給弄濕了。 姜若皎也一下子被鬧得渾身濕透,忍不住張嘴咬了太子殿下一口,不知他到底在樂什么。 太子殿下把姜若皎抵在浴池邊上說道:“我這人一直就這么混賬,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高興了不開心了,都得給我講講,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我錯在哪,自然就沒辦法改進(jìn)。你不能在心里偷偷和我絕交,不跟我說我做錯了什么就決定再也不搭理我或者直接離開我?;仡^我還什么都不知道呢,媳婦就沒了,那我不得發(fā)瘋?” 姜若皎被溫?zé)岬乃吞拥钕伦茻岬臍庀鼑?,一顆心仿佛也漸漸被熱意浸潤。 太子殿下接著說道:“你現(xiàn)在可是東宮的女主人了,理應(yīng)比以前活得更驕傲更放肆更囂張才是,我就喜歡看你揚(yáng)眉燦笑的樣子!你是不知道,你一笑起來整個(gè)人都熠熠發(fā)亮,以前我每次都恨不得畫下來天天欣賞?!彼е麴硷w色舞地說,“后來知曉要娶你,我老高興了,想著要是能天天哄你開心,我就能天天看你笑了?!?/br> 姜若皎道:“照你這么說,我忍著不打你不罵你還不對了?” 太子殿下道:“那是自然,夫妻之間不得坦誠些,你與我說了我才能改,你不說我怎么知道錯在哪?你別忍著,想打我罵我就打我罵我,你要是打錯了罵錯了,我難道不會躲開不會還嘴?” 姜若皎道:“這可是你說的,回頭可不能去找父皇母后他們哭鼻子告狀?!?/br> 太子殿下道:“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人了?我會是那種去找爹娘告狀的人嗎?” 姜若皎想想還真不是,她正要說點(diǎn)什么,就感覺太子殿下貼得更近了,即便隔著溫?zé)岬某厮材芨惺艿剿眢w有了什么變化。 姜若皎推開他。 推不動。 姜若皎惱道:“現(xiàn)在大白天的,你別鬧?!?/br> 太子殿下道:“不行,我也生氣了,你生氣了可以打我罵我,我生氣了也要罰你?!?/br> 姜若皎道:“你生什么氣?” “我生的氣可多了。” 太子殿下親她一口。 “氣你以前有那么多夫婿人選可以挑?!?/br> 又親她一口。 “氣你把自己弄哭了讓我心疼得不得了?!?/br> 再親她一口。 “氣你吃醋了卻悶在心里不早點(diǎn)讓我高興高興。” 太子殿下鉗住她的腰,給了她一個(gè)深深的吻,才說道:“你要是一個(gè)人生悶氣把自己氣壞了,上哪賠我一個(gè)媳婦?你說我氣不氣?你說我該不該氣?” 姜若皎沒聲了。 太子殿下第一次把姜若皎辨倒,心里特別有成就感,興致頓時(shí)就更高昂了,拉著姜若皎研究起如何在水中尋找別樣樂趣這一重要課題來。 第 94 章 [vip] 姜若皎陪著太子殿下鬧騰了大半個(gè)時(shí)辰, 穿上衣裳后也沒讓人進(jìn)來收拾,而是在旁讓太子殿下把自己弄得亂七八糟的東西一一歸位。 太子殿下本來有點(diǎn)不樂意,對上姜若皎兇兇的眼神, 又耷拉著腦袋去收拾。 等收拾到裴徵那幾封信,太子殿下心里又很不得勁,歸攏起來跑姜若皎面前一臉不樂意地說道:“既然都是過去的事了,這些就不要留了,趁今天翻出來了把它燒了吧?!?/br> 姜若皎倒也不是非留著不可, 見太子殿下一臉郁悶, 點(diǎn)了點(diǎn)頭搬出目前還沒什么用處的火爐,當(dāng)著太子殿下的面把那幾封信一封接一封地投入火中, 沒有半分留戀。 太子殿下還在旁邊給自己臉上貼金:“這就對了嘛,不是誰都和我這么心胸寬廣的, 如今裴徵都是咱妹夫了,回頭咱meimei要是知曉了這事兒, 夫妻倆還不得生出嫌隙來?這些沒用的信早就該燒掉的!” 姜若皎看了眼太子殿下, 眼神里仿佛在說“就你也好意思說自己心胸寬廣”。 他怕是全然忘了自己一開始是怎么發(fā)脾氣的。 好在姜若皎一開始就知道太子殿下是什么德性, 倒不至于與他計(jì)較這些。 她這些日子也不過是思慮太多,有些猶豫不定而已。 姜若皎道:“行了, 信燒完了,你接著收拾?!?/br> 太子殿下得意洋洋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去, 蔫了吧唧地繼續(xù)收拾自己弄亂的寢殿來,只覺姜若皎真是鐵石心腸,他哪里疊過這么多衣裳! 姜若皎一點(diǎn)都沒有伸手幫一把的意思。 這家伙生起氣來就亂來,不讓他自己動手他肯定不長記性, 下次還敢這么亂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