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云飛笑道，“邊吃邊說吧，不然到時候她又有借口了，說是我沒吃飯，說不出話來，那怎么辦？還不是得給她吃不是。”

    我也笑道，“是啊，那表姐，你就邊吃邊說吧。”

    薛麗麗道，“還是夢jiejie理解我，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們開始吃飯，薛麗麗吃了幾口飯才道，“你們猜的不錯，那個老人其實根本就不是什么山魈，而是一年前從西郊精神病院逃跑出去的王平老人。因為他怕警方會抓他，而且在里面也受到了非人的折磨，精神極度受損。出來之后，就一直在附近的山上潛伏。”

    我道，“真是難為他了。”

    薛麗麗道，“是啊，這么一個老人，有家不敢回，有親人也不敢認。”

    夢云飛道，“他已經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了。就算是回到以前的村子，那也是沒有容身之地的。”

    薛麗麗道，“是啊，但是他還是回去了，從這山跑到那山，晝伏夜出，專門往那些偏僻的地方走。過著非人的生活。可以用茹毛飲血來形容也不為過了。有時候藏在山洞里，有時候躲在樹叢中。本來從這里回到他的家鄉，按照平常人的走法，也就五六天就到了。但是他足足走了兩個月。”

    我道，“那他回家了嗎？”

    薛麗麗道，“他精神已經有些模糊了，加上在精神病院你受到的折磨，他哪里還敢回去。就一直在附近的山林躲藏，一直觀察著村子里的動靜，看看有沒有外人進來，要是有人來了，那又是不是來抓他的？”

    夢云飛道，“還真是難為他了，但是精神病有人去抓他了嗎？”

    薛麗麗道，“沒有，自從王平來人逃走之后，醫院里就一直隱瞞，也沒有上報。加上時間也已經長了，哪里還有人去管這些閑事，除非有人想起。”

    我道，“所以醫院干脆就不說了，大家樂得清閑。”

    薛麗麗道，“是啊，就是因為如此，王平老人才慢慢的放松了警惕。但是還是不敢明目張膽的回村。他找到了一個山洞，就住在里面，過去了野居的生活。等天氣好的時候，晚上他就悄悄的回去，想去見見自己的唯一親人，王奶奶和小山子。可是她們已經到了市里，一直在上訪，卻又一直都遭到阻攔。不只是上訪不成，還被人搶劫得一干二凈，在市里長期做起了乞丐。”

    “王平老人越來越傷心，怎么親人就一個都不見了呢？”

    “加上他長期在山上居住，餓了吃果子，渴了飲河水。深山的衣服慢慢的爛掉，他就學著少年時候打獵的方法，自己制作了樹皮的衣服。不過，因為長時間的露水親潤，讓他的毛發越來越長，身上的白毛越來越多。有一天，在水邊發現自己的時候，他也被自己嚇了一大跳。才知道這半年來自己變成了什么樣子。”

    我道，“那后來他為什么要死殺人呢？”

    “是啊，”薛麗麗道，“他為什么要殺人呢？而且還是本村的同個家族的侄子，這為什么？這就要從后來的一次偶然相遇說起了。”

    夢云飛道，“事情似乎變得復雜了，快說吧，我都以為這是說書了，麗麗，要是你去說書，肯定很精彩。聽的人絕對很多。”

    我道，“云飛，你就別打岔了，讓表姐專心的說吧，我的心都跟著吊起來了。’

    薛麗麗道，“是啊，當初我聽到這些的時候，我也覺得太不可思議了。王平老人變成了毛猴子，穿著腰上圍著樹皮，這不是和古代的猿人差不多嗎？”

    我道，”是啊，“那后來呢？后來怎么就偶然了一次，這到底是遇見誰了？竟然敢會讓他殺人？”

    薛麗麗吃了一口飯道，“王平老人生病了，頭痛欲裂，但是找不到藥，只好鎮上的藥店去偷。沒想到偷了藥，卻驚動了附近的居民，大家就大喊捉賊，各個路口都堵死了，王平老人怎么跑都跑不出來，看看不是辦法，就躲到了一戶人家的后院。”

    我道，“遇到誰了？”

    薛麗麗道，“那是一個門面的后院，過道是通車專用的，里面就是停車場。但是只能放二輛車左右，又種了些花花草草。”

    夢云飛道，“急死人了，你倒是說重點啊？”

    薛麗麗笑道，“我怎么不是說重點了，這就是重點啊。王平老人走進了里面，正好看見一個女人走出來，很漂亮的那種，而且是個少婦，前凸后翹，我看像誰來著——”

    薛麗麗的目光在咖啡館里掃來掃去，忽然落在了夢云飛的臉上。

    夢云飛道，“我掐死你！”

    薛麗麗咯咯笑道，“別說，夢總還真是符合這個條件，美貌，前凸后翹，就是少婦一這塊不太對頭。”

    夢云飛臉上一片緋紅，伸手朝薛麗麗的身上擰去。

    薛麗麗舉著雙手道，“夢總手下留下情，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

    夢云飛啐道道，“有你這么打比方的嗎？”

    我道，“好了好了，表姐你別鬧了，說正事吧？”

    薛麗麗收斂了笑道，“好吧，就算我這比喻失當，但是王平老人卻是看到了一個美艷的少婦，而且在看到的那一瞬間，他就差點暈倒了。”

    我道，“那是他的熟人嗎？”

    薛麗麗道，“是啊，不只是熟，而且還算得上親，你們說這個人是誰？”

    夢云飛笑道，“不出我所料的話，應該就是他失蹤的兒媳婦了？”

    薛麗麗一拍巴掌道，“對，真是太對了。那個美艷少婦，竟然就是他當年失蹤的少婦。當時他兒子死了之后，這媳婦就不明不白的跟著人跑了，這讓他非常傷心，也非常難過。當時當時為了兒子的事情，他沒有時間來管這件事情。可是現在，竟然冤家路窄，讓他遇上了。王平老人立刻血往上沖，也不知道這是激動還是憤怒，只是當時就差點暈過去了。”

    “那個少婦一看是個怪人，尖叫了一聲，可是卻立刻也叫不出來了。”

    “因為他正面對著王平老人，雖然王平臉上生了些白毛，但是那時候還不是很多，無關之類的還是看的非常清楚的。他兒媳婦一眼就立刻認出這個昔日的公公來了。”

    我道，“還真是難得啊，這個兒媳婦不在叫喚，還救了他。”

    薛麗麗道，“你怎么知道他兒媳婦救了他？我可沒說啊？”

    我道，“要不是他兒媳婦救他，那他還能跑出來嗎？”

    薛麗麗笑道，“你真是聰明，竟然捕捉到我話里的信息了。不錯，他兒媳婦嬌兒救了他，見是公公之后，大驚之下，立刻上前來扶住了他，顫聲道，‘爸，你怎么、怎么來了？’王平喃喃道，‘你是嬌兒嗎？你婆婆呢？還有小山子？我找得你們好苦啊？原來你們都躲到這里來了？’嬌兒哭道，‘我就是一個人在這里，婆婆和小山子都不見了。’”

    我道，“嬌兒不知道婆婆和小山子上市里去了？”

    薛麗麗道，“不知道，因為在她身上，也發生了人神共憤的事情。當天，王平老人出去了，他們一家子也還的要生活不是。他帶著悲傷，還去去地里收莊稼了。誰知道，那天遇到了慘絕人寰的事情。本村的幾個年輕人竟然尾隨著她，到了坡上。正當她在地里掰玉米的時候，幾個年輕人沖了出來，將她摁在了地上——”

    夢云飛一排桌子道，“畜生？簡直就是一群豬狗不如的家伙。”

    我也憤怒異常，低吼一聲道，“媽的，那都是他們的嫂子啊，這群畜生怎么能趕出這種事情來呢？該死！”

    薛麗麗道，“誰說不是呢，嬌兒被人抱住之后，才發現不對勁，想要掙扎卻已經無能為力了。幾個年輕人將她分別壓住，然后捆綁起來，帶進了附近的一個山洞里。幾翻蹂躪，嬌兒心如死灰。已經產生了輕生的念頭。本來就已經想要下去陪伴丈夫，因為想到婆婆和兒子，這才勉強支撐了下來。現在是一下至全都沒有了。”

    夢云飛道，“是不是她3輕生之后，被現在的這家人救了？”

    薛麗麗道，“是啊，嬌兒心如死灰，身體上的傷還不算什么，但是心靈上的傷，已經讓她徹底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勇氣。等那些人走了之后，她朝附近的一條河走了過去。那條河，就是她丈夫被車下來的地方。她想死在那里，好和自己的丈夫見面，然后陪著他，一起去陰曹地府，相互之間也不寂寞。”

    夢云飛揉了揉眼睛道，“我好難過，也好感動。”

    薛麗麗道，“是啊，嬌兒是一個多么癡情的女子，但是被那群畜生糟蹋之后，她就選擇了這一條死路。走到了河邊，一縱身跳進了滾滾的河水里。”

    我道，“不應該啊，她不是沒有死嗎？怎么又跳進河里了？”

    薛麗麗白了我一眼道，“這不是還沒講完嗎？沒想到，它隨著河水流了一陣子，竟然就被一個釣魚的老人救起來了。”

    我道，“是釣魚釣到她的嗎？那也真是太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