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這下只剩下我和余香韻，還有一臉嘲諷的美琴，我漸漸的感到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嗎的，這醫院都變成戰場了，硝煙彌漫??！

    還怎么辦呢？

    我道，“美琴啊，這一個星期你做的業務怎么樣？”

    美琴走過來道，“還可以，這幾天基本已經打開了市場，有很多熟客都會過來。而且還點的同一個人?！?/br>
    我道，“你包裝了？”

    美琴道，“包裝了，按照你的思路，我全都包裝成了高級白領、大學生、護士、還有什么空姐什么的，很有吸引力。”

    我道，“我靠，我什么時候給你思路了？不過，這種做法不錯啊，肯定很有吸引力，但是對于產品的要求，也是很高的?！?/br>
    美琴在我的面前扭了扭身子道，“你找我的時候不就是喜歡制服誘惑什么的嗎？我就是復制了你的思路了。而且我和張老板說過了，我們走的可是高端路線。像我這種，你看怎么樣？”

    我道，“你倒是可以，但是全都變成你這樣的，很高難度啊?！?/br>
    美琴道，“我已經把我們里面最精英的都調過來了。目前還是綽綽有余的。張老板說了，只要我們這一塊走得好，他會想辦法調人的?！?/br>
    我道，“是嗎？那他覺得你這個思路怎么樣？”

    美琴咯咯笑道，“我給他說了，這是你的主意。我們光搞什么特殊服務、洗腳按摩之類的，吸引力不夠。于是就想出了這一招了。張老板是大加贊賞，說你是個商業鬼才，和你合作真是找對人了。”

    我道，“你怎么能說是我的功勞呢？就說是你的不好嗎？”

    美琴道，“本來就是你的，我只不過是照搬而已。”

    我道，“好吧，那你接下來怎么廣告的呢？”

    美琴道，“我發畫冊，說我們酒店有高級服務女郎。我每個房間放了一冊，把我們的美女相片都放在了里面，穿著各種制服的。還請人做了小傳，留了電話?！?/br>
    我不由佩服道，“還沒看出來啊，你也是一個商業鬼才，不干商業真的是太可惜了?！?/br>
    余香韻道，“你們說了半天，我怎么就覺得你們干的不是正當行業呢？楊斌，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涉黃什么的，到時候可別指望我會保你！”

    我道，“姐，你誤會了，我們就是談論一些商業技巧，借鑒，借鑒一下而已?！?/br>
    余香韻道，“你別以為我是傻瓜，這些話我聽不出來，我告訴你，我用腳趾頭都想到了。你們就是涉-黃，還玩什么制服誘惑什么的?！?/br>
    我道，“姐，你真是誤會了，這不是我做的，是張力行做的。美琴也只是聽命行事。我們都不由自主?！?/br>
    余香韻道，“你不做，人家會拉你去做??？”

    美琴道，“姐？”

    余香韻道，“你別叫我，我不是你姐！”

    美琴道，“你既然是楊斌的姐，那也就是我姐了。姐，我們說的真是一般的商品推銷，你別誤會了。其實楊斌是一直都不做的，但是張力行不肯放過他。最后才不得不答應了讓他們入駐酒店，以按摩洗腳之類的廣告滲入。但是楊斌是不參與合股和分紅的。一切責任由張力行的洗腳城和按摩公司負責?！?/br>
    余香韻道，“這是真的嗎？”

    我道，“千真萬確?！?/br>
    余香韻道，“那你怎么就不報警呢？”

    我道，“我能報警嗎？報警了又怎么樣？這么多年來，他們還不是照樣做。警察要抓，早就抓了。哪還能等到現在。直接cao了他們的總部不就結了。不過，據我觀察，這里的警察應該是盯上他們了，我相信他們應該干不了多久了?！?/br>
    美琴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道，“憑直覺?？傊@些東西發展到一定的時候，必然會引起上級的關注。上級只要關注了，那他們肯定就離死不遠了?！?/br>
    美琴道，“還真是這樣啊，什么東西都有一個高峰區，到了高峰區之后，那就必然會倒退。要么就直接衰亡。像張力行這樣的黑-惡勢力，滅亡是遲早的事情。”

    我點點頭道，“嗯嗯，就是這個道理。”

    余香韻看著我道，“但是不管怎么樣，你都不能參與其中，否側，法不容情。只要認真起來，誰也保不了你?！?/br>
    我點點頭道，“我的，明白！姐，你就放心吧，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要是真不行，那我就大不了辭職！”

    “嗯嗯，你這樣想最好了?！庇嘞沩嵉?，“還有，你跟我過來一下！”

    我跟著余香韻走過去，離美琴遠了一些，她才小聲的道，“楊斌，這個女人可是個禍水，你得離她遠一點兒。不然哪一天被她暗算了，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我也小聲道，”姐，你就放心吧，我不是一個亂來的人。這樣的風塵女子，我是看不上眼的?！?/br>
    余香韻道，“那你看誰上眼了？夢云飛？還是胡佳佳？”

    我道，“姐，你怎么老是提這個問題？我都告訴你了，她們都是我的好朋友。好朋友，知道嗎？我是會把握好界限的?！?/br>
    余香韻道，“可是我怎么就覺得不放心呢？”

    我笑道，“姐，我們是姐弟，我知道你這是關心我，怕我走錯了路。但是有些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能把握住自己的。我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貝芙蓉的事情來的?！?/br>
    “那就好，”余香韻道，“我就是怕你把持不住，破壞了你們之間的感情。”

    我道，“嗯嗯，謝謝jiejie關心。那我可以出去一會嗎？”

    余香韻道，“出去干嘛？”

    我道，“就是去見張力行張老板??？”

    余香韻道，“他是什么人？在江海很有勢力嗎？”

    我道，“勢力大極了，黑白兩道，都是有人的。所以才能在這里開夜總會幾十年不倒。”

    余香韻道，“難怪，那你見他會不會有什么危險？”

    我小聲道，“我已經跟警察聯系了，你放心吧，這些事情以后你最好不要過問，到時候自然就都清楚了。”

    余香韻道，“哦，這樣啊，那你怎么不早說？那好吧，你去吧，小心點兒?。　?/br>
    我點點頭道，“嗯嗯，姐，你先回去吧，等會兒我回來，再打電話給你。”

    我已經開不了車了，幸好美琴有駕照，在我的要求下，先送余香韻回到了鴨血粉絲店。

    余香韻看我的眼神有些幽怨，下車的時候道，“記住了，回來就給我打電話?！?/br>
    我點了點頭。

    美琴等她走了，將車子啟動。

    然后一邊開車一邊道，”楊斌啊，我看你這個姐好像對你的感情有些特別啊，她不是你親姐吧？”

    我道，“你怎么知道的？”

    美琴笑道，“女人的直覺！”

    我苦笑道，“女人的直覺真可怕！我算是服了！”

    美琴道，“我一進病房就感到了敵意，就猜到這女人可不是你什么姐，而且是你的女人。說，你和她在一起多久了？”

    我道，“冤枉啊，我就一直只當她是我姐。絕沒有半點其它的什么想法?！?/br>
    美琴道，“老實說，你和她上-床了沒有？”

    我舉手道，“沒有，絕對連他的手都沒碰過！”

    美琴道，“我不相信！”

    我道，“真的，不過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br>
    美琴道，“好吧，我相信你。但是你說你們連手都沒有碰過，這是不是太假了？”

    我道，“這，不過從戀人的角度來說，的確是沒有碰過?！?/br>
    美琴道，“那就是說從其他方面有過了？”

    我道，“有過，那一次是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去。所以碰過一次?！?/br>
    “還算你老實，”美琴道，“我算是相信你了?！?/br>
    到了張力行的吉祥夜總會，張力行不在。

    美琴給張力行打了一個電話，張力行說他在浴足那邊處理點事情，叫我們直接過去找他。

    我心里忍不住一陣狂喜，這真是天良機啊。或者換句話說，是張力行已經信任我了嗎？已經準備讓我跨入他的個人圈子？

    我想到薛麗麗的話，要暗中調查張力行的賭場和涉-黃產業，搞清楚他的總部，還要查清楚他有沒有吸-毒涉-毒販-毒等等。

    這其實是一個很不輕松的活。

    我特么都變成線人了，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拿到現線人費。

    美琴道，“想什么呢？”

    我道，“我在想浴足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br>
    “是啊，”美琴道，“我也很想知道！不過，今天看來我們有這個機會了?！?/br>
    我道，“是啊，張老板看來是相信我們了?！?/br>
    美琴道，“是的，看來還是你面子大啊。我都跟他好幾年了，也還只來過一次，都是為了完成那個任務，你知道的。但是其它的卻什么都不知道，第二天又被送回來了?！?/br>
    我笑笑，心里卻在想，這個美琴到底是什么人呢？她說的話中，我不知道有多句是真的，有多少句是假的。

    不過，從她的對我說的身世里，她是不幸的，她的墮落就是張力行的杰作。她應該恨張力行。

    我又覺得，要是我不相信她，要是她說的都是真的，那我會不會給她帶來很大的傷害？

    但是要是假的呢？她就有可能是張力行的探子，是張力行派過來試探我的。

    所以我不能透露自己的想法，更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和薛麗麗達成的協議。

    我一方面要和他們保持距離，一方面又要慢慢的和他們融為一體，滲入進去。按照我的理解，這就是半推半就，像女人談戀愛。

    啊哈——

    我不覺笑了一下。

    美琴道，“你笑什么？”

    我道，“我想到了一個搞笑的事情。”

    美琴道，“什么搞笑的事情，能不能說來聽一下？”

    我道，“好啊。這是我一個朋友說的，他說他在一次聚會上，有兩個局長喝醉了炫耀說自己養小三的事情。甲說，我把小三的電話設成了10086，每天小三發短信過來，我老婆都道，這些10086的人都有病啊，怎么老是給你發這些無聊的短信。乙說，我更絕，我把小三的電話設成了市長了，小三一來電話，我老婆就大聲喊我，市長來電話了。接了電話，我就說領導找我有事。我老婆還給我拿衣服刷鞋子什么的，并告誡我說，領導的事兒，要好好干！”

    美琴道，“你真無聊，怎么老是想這些事情呢？”

    我道，“就是一時間無聊，想到好笑一下！你不知道嗎，多笑一下，身體安康！”

    美琴道，“但是也別是專想小三的事兒啊，整天想小三，你是不是有這個想法啊？”

    我嘿嘿道，“男人一枚，你說想不想??？”

    美琴道，“你吹牛，我怎么就覺得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都是一本正經的。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變得有點、有點——我該怎么說呢？是有病吧？”

    我道，“你才有病呢，你看看，我多健康！就是腿上多了兩道傷口而已。”

    “是啊，”美琴咯咯嬌笑道，“我忘了，你這是病得不輕??！”

    到了浴足，我看到了一家裝飾得非常古典的洗腳城，整棟房子外面，是木結構的窗花欄桿，和古代的琉璃飛檐。還有兩個大大的浴足行書，氣勢非凡。

    正在觀賞間，王浩然打電話過來了，我摁下了接聽鍵。

    “楊斌啊，”王浩然道，“在搞什么鬼？”

    我道，“搞不了什么鬼了，今天受傷住院了。浩然，打電話給我，有什么事嗎？”

    王浩然道，“我們老板在浴足，想要你過來一趟！”

    我道，“好吧，我一會過來！什么？浴足？”

    王浩然道，“是啊，怎么了？”

    我道，“沒、沒什么，就是不太知道那里。”

    “我會把地址發到你的手機上，你一回過來就是?！蓖鹾迫坏溃澳悴皇钦f你受傷了嗎？怎么回事？”

    我道，“小事了，已經沒什么問題了。等見面之后再跟你細說。”

    “哈哈——”王浩然道，“既然還能動，那就表示真不是什么大問題了。那好吧，你既然等會兒過來，我們就見面之后再說?！?/br>
    我道，“好的，那我們一會見！”

    “一會見！”王浩然道。

    掛了電話，我看見浴足里面已經出來了兩個年輕人，正在等著我們。

    美琴道，“楊斌，你快過來，張老板已經派人出來接我們了！”

    我道，“好的，多謝二位了！”

    兩個年輕人一臉冷峻，其中一人面無表情的道，“不客氣！”

    另一人道，“請跟我們來吧！”

    然后兩個人轉身，朝浴足的大門里面走了進去。

    美琴拉了我一下，用眼神示意我。我們緊緊的跟在兩個年輕人的身后，生怕一不小心就走掉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