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佬年少時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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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絮“嗯”了一聲,沒有多話。 爸爸一向疼愛南正豪,她是知道的。前些時日,她告訴爸爸南正豪奚落路又青的事情,爸爸也只是笑了笑,還說男孩子之間的相處就是會粗魯一些。 一味的偏向,這就是養(yǎng)廢南正豪的原因之一。 任娟端著炒好的菜也走了進來,又招呼丈夫和女兒去廚房把熬好的小米粥端過來。 南絮走到南正豪身邊時,還聽到他“哼”了一聲。 她徑直走了過去,只當自己沒有聽到。 一家四口圍坐在小方桌旁吃早飯。 南絮夾了一筷子土豆絲,吃下去才感覺辣的厲害,趕緊咬了幾口饅頭。她腸胃不好,辛辣的食物一般都是不吃的。 “兔崽子,你到底長沒長眼睛?一碗稀飯都端不好,怎么不去死一死!” 尖銳高昂的女聲傳過來,南絮皺緊了秀氣的眉。 這聲音一聽就是對面的鄰居羅婆子…… “晦氣的玩意,養(yǎng)了你十多年,倒養(yǎng)出來個廢物。你知道一個碗摔碎了值多少錢嗎?”羅婆子看著地上的碎瓷碗,一口黃牙都呲了出來,“我也真是自己給自己找事,本想著天氣冷了,讓你喝一口熱乎飯的。”她停頓了一下,惡意地笑:“結(jié)果你卻不想喝。也罷,以后就都別喝了。反正干吃饅頭也死不了人。” 羅婆子是天生的大嗓門,又趕上是吃早飯以及學(xué)生要去上學(xué)的檔口。 不一會兒,籬笆院墻外便圍了許多人,大多數(shù)是背著書包的孩子。也有幾個拿著饅頭、油餅,邊吃邊走過來看好戲的大人。 農(nóng)村的生活到了冬天,總是清閑又無聊的。誰家拌嘴了,誰家罵街了,總有一堆人圍著瞧熱鬧。 人群里更是議論紛紛。 “這羅婆子還真是小氣,為著一個碗罵罵咧咧的……” “誰說不是呢,但路又青也不是個善茬,整天陰沉沉的,看人的時候眼珠子都不轉(zhuǎn),又長得人高馬大的,村里的人誰不是被他看一眼都害怕。” “到底是個外姓人,吃不準他心里想的是啥。他娘又是個不要臉的,大姑娘家家的就和男人睡覺,這樣的人生出來的孩子能會是啥好東西。” “都冬天了,這孩子還穿得這樣薄,腳踝骨都露著,也不怕凍傷了。” 越來越多的人圍過來,大家笑著談?wù)搫e家的事情,交頭接耳、肆無忌憚。 孩子們見大人笑,也跟著笑起來。 羅婆子要臉,她拿起掃帚砸向路又青的雙腿,催促他:“還不趕緊去把碎碗片撿起來。” 路又青挨了打也不言語,薄唇緊抿著彎下了腰。 羅婆子又氣勢洶洶地面對著大家,“看什么看,沒見過大人教育孩子啊。” 有人起哄起來:“你這是教育嗎?不就是摔個碗嘛,對著孩子連打帶罵的,也太刻薄了。學(xué)校的老師可都不提倡棍棒教育了。” “你管我?” 羅婆子拿著掃帚走過去,指桑罵槐地,“真是吃飽了撐的慌,該干嘛干嘛去吧。” 羅婆子惡名在外,孩子們一哄而散。 起哄的那人氣不過羅婆子的作派,和她對罵起來,又被一旁的人拉走。 “奶奶。” 這時候,南桂背著書包撅著嘴走進了籬笆小院,她家離奶奶住的地方很近,也就是隔了幾座房子的距離。 所以奶奶罵人的聲音她也聽到了,只覺得丟人。她已經(jīng)十歲了,讀三年級,知道什么是羞恥了。 “桂兒,你咋來了?吃飯了沒有?”羅婆子對路又青不好,卻對孫女疼愛的很,她趕緊去廚房拿了個煮雞蛋遞到南桂的手里,笑著說:“趕緊吃吧,還熱乎著呢。” 南桂是大兒子南富貴和大兒媳婦牛大妞生的女兒,另外還有孫子南慶和孫女南糖,長相都隨了大兒媳婦她們家人,又胖又壯。 南慶二十歲,南糖十八歲,南桂是老大家最小的孩子。 “吃過了。”南桂接過來,眼睛瞄向一旁的路又青,十分不滿:“奶奶,他是不是又惹你生氣了?真討厭。我看到他都惡心。” 因為路又青,他們家總是被村里人議論,都是些不好的話,害得她出門都不敢往人堆里走。 路又青撿了碎碗片扔掉,又拿葫蘆瓢舀了些溫水喂羊。 他做這些的時候,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從剛才到現(xiàn)在都是一樣的,和木偶人差不多。也或者是習(xí)慣了。 羅婆子伸手摸摸南桂的短發(fā),聽到孫女提起路又青就覺得厭惡,“不管他。” 南桂“嗯”了一聲,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拉著羅婆子的衣擺撒嬌:“奶奶,我想吃鍋巴了,你給我二毛錢吧。” 在一九九九年的冬天,小賣部里有賣二毛錢一包的鍋巴。 羅婆子手僵了一下,笑著說:“鍋巴不是好東西,吃了還會口渴,桂兒就別吃了。再者,你怎么不問你mama要錢呢?她手里肯定有錢。” 大兒子和南慶都出去打工掙錢了,除了收麥和收秋時會回來,別的時候都在外面,那還不是大把的掙錢。南糖又在鎮(zhèn)上學(xué)裁剪,包吃包住的,根本就花不到家里的錢。大兒媳婦還在家里種著幾畝地。南桂就更不用提了,就上個小學(xué),現(xiàn)在學(xué)費也不用交了,就交個學(xué)雜費。 這每年的進賬少說也得有萬把塊吧。 南桂小臉一耷拉,不高興了,“奶奶,你天天還說最疼我呢,要個二毛錢都不給。看來都是騙我的。” 她要是能從mama手里要來錢,又怎么會過來找奶奶? “小小年紀,會的還不少,誰教你說的這些話?” 羅婆子到底還是和孫女親近,她從口袋里拿出兩個一毛錢的硬幣,遞給了南桂,“奶奶最疼的就是你。” 大兒媳婦一向和自己不和,定是她在孫女面前說自己的壞話了。 南桂得了錢,頓時喜笑顏開,笑瞇瞇地和羅婆子擺手。 她要上學(xué)去了。 而路又青也背著那個看不出顏色的褡褳帆布包出了籬笆院子。 出了巷子。 南桂發(fā)現(xiàn)路又青走在她的身后,一瞬間便惱怒不已,“我不要和你一起走路,你離我遠一點。” 路又青照常走路,連話也不說。 南桂覺得被無視了,更加的惱怒,“你聽不懂人話嗎?都讓你離我遠一點了。” 路又青抬眼看她,眸光冰冷。 南桂抖了一下,她覺得自己有些害怕,隨后又覺得不可思議。 她為什么要害怕一個沒爹沒娘,每天連飯都吃不飽的人? 她又想起奶奶每天對路又青的非打即罵,膽子突然就大了,上前一步去推路又青。在他們家,不止奶奶可以打他,誰都可以打。 南桂長的胖,有把子力氣,雖然沒有路又青個子高,猛不防卻也把他推的倒退了幾步。 路又青穩(wěn)住了身形,卻依然沒有說話。 南桂要打人的派頭更足了,她又要伸手去推路又青。 “住手。” 拉長的嗓音軟糯圓潤,竟是十分好聽的。 南桂和路又青都回頭去看,是南絮。 她懷里還抱著個搪瓷的老式保溫杯。大概是跑的急,小臉煞白,感覺是要喘不過氣來的樣子。 南絮到了倆人的面前,先喘了一會兒,才看著南桂:“你做什么打他?” 她說話慢吞吞的,聽起來就很嬌氣。 南桂連路又青都不怕,又怎會怕南絮這個病秧子,不過病秧子的聲音還挺吸引人的。 她想了想,小眼睛瞪起來,“我想打就打,你管不著。” 真是熊孩子! 南桂實在是蠻橫無理,南絮長吁一口氣,和這樣的熊孩子是論不出里表的。 她決定來一劑猛藥:“路又青是你表哥,也是咱們的同學(xué)。你無理由地欺負同學(xué)還如此理直氣壯,等去了學(xué)校我一定要告訴老師,讓她在大喇叭里廣播你,然后讓全校的同學(xué)都知道你是個愛欺負同學(xué)的壞人。到時候就不會有同學(xué)和你玩了,他們都會覺得你是壞人。” 搬出學(xué)校的老師來嚇唬小學(xué)的學(xué)生,無疑是最有用的。他們年紀小,膽子也小,又一心想在老師面前立個好學(xué)生的形象。 老師在某一方面來講,是比家長更讓人信服的存在。 果然。 南絮的一番話成功的震住了南桂,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我才沒有……你不要……告訴老師。我也不是壞人。” 南桂轉(zhuǎn)身就跑,等她跑遠了。 南絮嘴角微翹,眉眼彎彎。小孩子果然好騙,嚇唬一下就老實了。 她試著教路又青:“你看看,把南桂趕走一點都不難。你要跟著學(xué)一學(xué),以后若有人再欺負你,就能派上用場了。” 第8章 08 路又青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南絮,轉(zhuǎn)身走了。她的字字句句都在為他考慮,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沒有人為他這么做過。 是在教他如何保護自己嗎? 他的心底涌上一種奇異的觸動。很快的眼神又冷淡下來,如果今天南桂欺負的是別人,她還會像幫他一樣的幫別人嗎?就像她準備給他的蘋果和橘子也可以給別人一樣。 太陽升起來了,紅光滿面,照亮了整個天地。 仿佛世間萬物都充滿了希望。 南絮用手臂抱著搪瓷保溫杯,小手揣在襖袖里不露頭。家鄉(xiāng)的冬天真是又晴又冷,但是空氣也是真的好,純粹的清新自然。天空都是湛藍湛藍的,和后來動不動就灰蒙蒙的形成鮮明對比。 她并不介意路又青對她的疏離和防備,在她的眼里,他不過是個孩子,又因為生活壞境的原因,別扭敏.感些也屬正常。 倒也也很符合他后來高嶺之花的形象。 想到這里,南絮抬頭看了看走在她前方的路又青。 少年的個子高,腿也長,然而褲子卻十分短小,一半的小腿肚以及腳踝都露在外面。 腳上穿著一雙泡沫底黑色單布鞋,半新的,很不合腳,大了兩圈有余。 這樣的天氣……應(yīng)該很冷吧。 偶爾有人路過,目光總會在少年身上轉(zhuǎn)一圈,鄙夷、好奇、疑問……各式各樣的。但少年就像感知不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