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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袍少年似是不信,雙目通紅哼了一聲也朝外頭去了,他倒是去瞧瞧,這殷序是不是真的中舉了。 幾位舉人還未出門,那少年已經出去了。其中一人忍不住道,“實在沒有禮數。” 旁邊桌上有人笑道,“你們可知剛才那小公子誰家的?” 幾位舉人面露疑惑,那人便道,“這錦袍少年是宜春侯府三公子?!?/br> 只這一句,幾位舉人便明白過來,這錦袍少年便是殷序同父異母的兄弟。宜春侯府的事情滿京城都知道,當初發生的事也是歷歷在目,沒想到殷序的弟弟竟是這樣一人,讓人忍不住皺眉。在想坊間對殷序的傳聞,幾名舉子突然有個猜想,或許殷序早年的名聲也只是那無德的繼母傳出去的? 且說殷烈在酒樓中本就喝了不少酒,又聽了那幾個舉人的話當真出門直奔貢院。 今日放榜對讀書人來說是個重要的日子,殷烈每日吃喝倒是不關心這個,一到貢院門前的廣場便看到還有許多人沒有離去。 殷烈由下人攙扶著過去,在榜單上仔仔細細的查看,然后當真看到了殷序的名字。 殷烈心緒復雜,想到這些日子父親的情形,殷烈覺得他父親知道這事定會吐血的。 但那又有什么關系呢,都是一家人,他不高興了總得有人陪著他才是。 殷烈上了馬車直奔宜春侯府,下了馬車直接去了書房,果然看到宜春侯在書房內看書,不出意外的那兩個孿生姐妹也在。 孿生姐妹二八年華,性情柔順長相柔美,一身嬌嫩的皮rou很是讓人憐愛。殷烈早就聽說父親得了一對孿生姐妹,只是這倒是頭一回見。只這一眼殷烈就覺得挪不開眼了,心里暗恨父親一大把年紀倒是會享受。 宜春侯見他目光□□裸的落在孿生姐妹身上有些不悅,便讓她們出去,“烈兒過來有事?” 自打知道殷烈受用了兩個得病的女子之后宜春侯對他失望至極,這些天他陷入溫柔鄉,壓根不想提這兒子。 殷烈可惜的收回目光終于想起來意,他看著宜春侯道,“爹,今日鄉試放榜了。” “鄉試?”宜春侯手頓時收緊,他突然記起殷序是參加了鄉試的了。但為了掩飾情緒,宜春侯故作不在意道,“放便放了?!?/br> 殷烈眼睛死死盯著宜春侯道,“爹難道不想知道二哥的情況?當日云國公可是當著滿京城權貴的面說了他參加鄉試之事呢。” “你想說什么?”宜春侯眉頭皺了起來,自己兒子讀了幾日書他還能不清楚。他覺得殷序去參加鄉試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可即便如此,宜春侯聽殷烈這般姿態說起殷序,他竟覺得有些不快。 殷烈冷笑,“爹是不是以為他考不上?您錯了,二哥考上了,此次共錄取一百一十名,他考了一百名呢。他現在是舉人老爺了呢?!?/br> 說完這話殷烈目不轉睛的看著宜春侯,眼中帶著瘋狂與審視,“爹難受嗎?二哥可是因為爹您才會主動找樂平郡主要入贅的呢?!?/br> 宜春侯有一瞬間的怔忪,聽見他的話忍不住抬頭看他,“你說什么?” “沒什么?!币罅沂諗科鸨砬?,瞧著有些乖順,“二哥中了舉人呢。” 宜春侯終于再次聽到身子一晃,險些摔倒。他扶著桌子頹然的坐下,瞧著像是老了許多,“我知道了,你出去吧?!?/br> 殷烈勾唇一笑,“那父親,二哥現在可是云國公府的人呢,咱們是不是得備份禮給二哥慶祝慶祝?” 他每說一句,宜春侯的心便滴一滴血,鮮血淋漓疼的他無法呼吸。 殷烈自然知曉父親對他的失望,他笑了笑道,“那父親慢慢決定,兒子先出去了?!?/br> 他一出去,宜春侯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兒子中了舉人是好事,可惜兒子現在不是他家的了。 宜春侯再一次懷疑自己這些年是不是做錯了,他竟將一個優秀的兒子逼的自請入贅,原本他以為的云國公府仗勢欺人,竟是他的兒子主動要求的。 他到底造了什么孽啊,宜春侯悲痛欲絕,突然想起當年的賀氏。 賀氏名滿京城性格颯爽,一雙眼睛更是清麗奪人。當初很多人說興許她和云國公會成為一對,只沒想到賀氏喜歡上他,而云國公卻對長公主情根深種。 那樣的女子本來被人呵護,婚后他們也過了幾年痛快的日子??上зR氏強勢,他覺得無顏見人,所以當碰見柔弱的林月娘時突然就淪陷了。再后來賀氏的容顏憔悴,再后來林月娘領著兒子上門,賀氏死去。 兩個兒子一個遠走他鄉一個對他恨之入骨。殷序長相像極了賀氏,宜春侯每次瞧見殷序總能想起過往的事情來。他不想去記起,所以他見不得殷序。 可如今呢,宜春侯嘆了口氣,他似乎真的錯了。 殷烈從書房出來,瞧見孿生姐妹在院中院子里蕩秋千,一模一樣的臉上掛著相似的笑容,裙擺在高高推起時迎風飄揚。 大冷的天,孿生姐妹卻像感受不到冬天的冷,如同兩只漂亮的兔子盡情的在冬日里撒歡。 殷烈瞇了瞇眼,總覺得他爹運氣太好了些。 云國公府內,云國公和玉陽長公主樂呵呵的接待著周邊鄰居的道賀聲,臉上都笑出褶子來了。 賀喜的人興許賀的虛情假意,可夫妻倆的笑卻是真情實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