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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宜春侯一巴掌將殷烈臉都扇偏了,“畜生!” “畜生?”殷烈長這么大,只見過父親打過二哥, 罵過二哥畜生,這還是他頭一次挨打挨罵, “您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在宜春侯的眼里林月娘溫柔善良又柔弱,殷烈身子單薄性情和順, 母子倆都是好的, 可剛才他站在門口聽見了什么? 說什么你娘就是我娘, 所以你娘的嫁妝就得分給我這話, 哪怕他們心里有私心,也只是想讓殷序能主動不計較丟失的那部分,誰敢說賀氏的嫁妝就是殷家的了? 各家女子成親,但凡家境好疼女兒的都會給備上厚厚的嫁妝, 待她的子女成親時才會把嫁妝補貼兒女,若是未等兒女成親人便沒了,約定成俗的規矩就是娘家將嫁妝帶回,或者封存日后兒女成親分給親生兒女。 哪怕家中有庶女,這嫁妝也只能給自己親生的孩子,從未有過如此荒唐之言,不僅要分給他,還得分給兩個庶女。 殷烈自然是不服氣的,他怒瞪著宜春侯,然后從地上爬起來,狠狠道,“我說的有哪句不對?每年過年,我和我娘還得對那女人行禮喊母親。既然我喊了母親,她就該把嫁妝分給我,殷序憑什么不給?” “就憑你是個野種,就憑你好是個外室子入府,就憑你不是我賀家女兒肚子里出來的。” 忠義侯世子賀子華冷艷瞧了半天,怒火再也壓制不住,賀家跟殷家可以算做仇敵了,當年若不是這母女和宜春侯,他的meimei又怎么會死。如今十幾年過去,這野種竟敢口口聲聲說要他meimei的嫁妝實在是無恥之極。 賀子華怒瞪著宜春侯道,“殷璞,十幾年前我就該看清你的面目,十幾年前我就該將嫁妝要回將序哥兒帶走。本以為你是他的親生父親好歹會看在他幼年失母的份上會善待他,可你呢?十幾年來動輒打罵,不問青紅皂白任由這女人將屎盆子扣在他頭上,如今竟聯合外室和外室子謀取正室的嫁妝。殷璞,你何其歹毒,何其不要臉!” 賀子華本就是武將,當年若非父親阻攔,他恨不得一刀劈了宜春侯,如今十幾年過去,人過中年好歹壓制住了脾氣,可要他能說出好話卻是萬萬不能。 一旁看熱鬧的覃幼君覷著宜春侯的怒容適時的補刀,“其實,我們覃家還挺有錢的,要是殷家已經把殷序的嫁妝給作沒了,我覺得我們覃府可以給補充一二的。” 這簡直是把宜春侯府的面子往地上踩了,這要穿出去外頭還不得說宜春侯府落魄到花女人嫁妝還得別人家來補貼了? 這樣的丑聞宜春侯可擔不起。 林月娘和殷烈聽著賀子華一口一個外室子一口一個野種,怒火直接沖上眉梢,可林月娘不敢跟賀子華叫板,更不敢在這時候爭辯,只委屈的抹著眼淚痛哭,“我……” “你算個什么東西,我們宜春侯府的事輪得到你來插手。”殷烈以往被林月娘壓制著早就被壓制的受不住了,這些年他又沒受過委屈,被人指著鼻子罵更是頭一遭,臉面掛不住,性子也就暴露出來,任憑林月娘死死拉著也沒能;拉的住他,“我們宜春侯府的事你們外人插什么手,你憑什么在這罵我。” 啪—— 這次打人的是殷序。 這還不算,殷序抬腳踢在殷烈的腰上,“你算個什么東西,在這對我舅舅口出狂言,還妄圖染指我母親的嫁妝,你爹沒教好你,我來教你。” 殷烈被殷序一巴掌一腳踢的整個人都暈暈乎乎,呆坐在地上半晌沒動彈。 “烈兒!”林月娘尖叫一聲朝殷烈撲了過去。 宜春侯渾身氣壓都很低,整個人都陰沉沉的,他盯著殷序道,“你是不是還想打我?” 殷序聳肩,“不會,就算您打過我無數次,罵過我無數次,還和這女人害死我娘。雖然我不想承認,可您依然是我生父,我不會打您的,放心吧。” 說著殷序走到賀子華和英國公跟前分別施了一禮,“今日殷家之事讓舅舅舅母還有英國公看笑話了,但殷家就是這樣,否則殷序也不敢勞動幾位長輩上門為殷序主持公道。殷序過去十幾年在殷家雖然過的水深火熱,可殷序到底是要入贅的,今后便是覃家人,在走之前也不想再與他們計較太多,只盼望拿回母親的嫁妝,這不過分吧?” 他說一句,宜春侯臉色難堪一分,賀子華扶著殷序道,“這是你該得的。另外你既然是入贅覃家,殷家理當該準備嫁妝才是。” 宜春侯和林月娘臉色頓時一變。殷家如今用度都克扣了賀氏的嫁妝,哪里拿的出多少錢來另外置辦嫁妝。 殷序嘆息一聲道,“算了,我不指望這些的。錢財乃身外之物,除了母親的嫁妝我不想再與他們有何糾葛。” 一直沉默的英國公深深的瞧了宜春侯一眼而后道,“若是換做尋常殷序說出這話我作為長輩少不得教訓你幾句,怎能說嫁出去就與殷家沒了糾葛。可百聞不如一見,今日老夫親眼瞧見殷家之事,如今你再說這話老夫也不覺得過分。父子情分縱然重要,卻也是父慈子孝,為父不仁,做子女的經受十幾年的打罵,任憑再多的情分也該淡了。今日這見證老夫做了。” 說著英國公看向宜春侯,“那么宜春侯,關于賀氏的嫁妝你們殷家可愿歸還于殷序讓他作為嫁妝帶走?” 宜春侯面色鐵青,恨不得現在再抽殷序一頓鞭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