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頁
書迷正在閱讀:徒弟人菜癮還大[網游]、魔尊他有臉盲癥[穿書]、快穿虐渣寶典、紈绔入贅嬌娘子[穿書]、在逃生游戲里帶球跑[無限流]、陰陽鬼探、回到大佬年少時、綁定兩個系統后我爆紅了[穿書]、困境:遺憶久等、分手后,我答應了豪門聯姻
還是王文靜安撫了他半天,他才勉強同意明日王文靜再去看他,但一定要王文靜陪他回到院中才讓她走。但去的這隊伍便詭異極了,全程沒有人一個人說話,只默不作聲地跟著,小顯的院子雖然還是在那個獨島上,但卻被裝飾一新,與之前的簡陋完全不可同日而喻。 送小顯到了,王文靜又陪他吃過飯,這才轉身出去。 出了院門,張三酒明顯地松了口氣。立刻示意王文靜和陶姜跟她走“執事有事要與兩位商量。” 王文靜還以為陶姜不會愿意,畢竟他與執事是對頭,如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但他卻并沒有說什么,只示意張三酒在前面帶路。 一行人到了執事往的內殿,便立刻有下仆過來打門簾,請三個人進去。 王文靜一邁進去,就感到一股濃郁的藥味撲面而來。 看到上座的身影,雖然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卻還是一陣駭然。那椅子上坐的已經不能稱為人,只能算是個rou瘤子而已,那一顆顆的瘤堆砌起一個人的形狀,當王文靜走近,所有的rou瘤都顫抖起來,就好像在畏懼什么。張三酒連忙讓王文靜站遠一些。 便是成了這樣,上頭的人竟然也還能說話,不知道聲音從哪里發出來“上次是我冒昧了。”大約指他化身成鄭胖子的事。 王文靜只說“沒什么。”還要再問,張三酒搬了個銅鏡來。 她伸手一拂,那銅鏡上便露出了小顯屋中的情景。 他坐在堂屋里,有一下沒一下地吃著東西,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有個守衛正在給他鋪床,他突地問“我阿姐呢?” 守衛說不出來。 他便生氣,臉上只有怒容“我要阿姐和我在一起!你去叫她來!我不想一個人在這兒了。” 他一生氣,不只那邊的屋子,連銅鏡都在顫抖。身上更像是有一重人影,忽隱忽現。雖然只是轉瞬即逝,但王文靜認得出,那是黎錚的臉。 不過是瞬間,不止銅鏡,連他們所在的內殿也搖晃起來,地面分裂,露出像龜殼一樣的裂紋。連空氣都四分五裂,平白出現光線一樣的裂隙,露出內里藍色如深海一樣的光芒。就好像幕布被掀開,就要露出世界本來的面目。 “他快醒了。”張三酒聲音冷清,卻又帶著一絲惶然。 高座上的執事示意,張三酒沉下心,一撫手銅鏡上的畫面便消失了“你去看看星淵如何。”現執事目送張三酒離開,才用rou瘤中的眼睛向王文靜看來“當年和談,我祖輩也在其中。周……周一寶當時可算是合盤托出,但并未達成所愿。你可以認為,是我祖輩們貪婪,可如果真是對周一寶沒有憐憫之心,我們不會保下三酒這一縷執念。如果對周一寶不覺得虧欠,我不會在滅生大陣之中,冒著反噬之苦,保你平安。至于周一寶……不論如何,周一寶一生可歌可泣”他頓了頓才說“她心懷天下是沒有錯的。可要我們放棄自己的家園,放棄一切,對我們又何其不公?選拼死以捍衛自由,抑或選擇茍且求全,豈有對錯之分?今天下已成如此局面,我輩亦都沒有放棄祖輩之志向。” 雖然他和陶姜有權勢之爭,可意外地在這件事上兩個人不如初衷如何,最后的選擇卻是一樣的。 王文靜看著他們,不由得一陣恍惚。 自己沒有錯,難道他們就錯了嗎? 想到那一夜的經歷,除去開始黑影奮勇保護她之外,后來黑影不濟之后,她也確實并沒有遇到什么真正的兇險。只是沒有想到,是執事的關系。 “外面如何我已經知道了。”他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瘤子,雖然已經毫無人形,可他似乎對這件事已經感到坦然“我憐惜世人之苦,可事已至此,人要延續下去,就必得有人在外面受苦。即身為手握權之人,我享傾天權力,也身負重任。你以為,坐在這里,只需仁德便可定天下嗎?我殺人,并不手軟,送千百方士進滅生大陣也不遲疑,可我為的,是我嗎?” 他可能是在扭頭,惹得全身rou瘤微微顫動,如造型惡心的果凍一般,片刻停下來喘息對陶姜道“你心智之堅定、之愚昧、之狹隘令人嘆為觀止!你恨諸姓誅殺陶、姜兩氏,忘不了阿九之死。只為一已之命,覆滅幾座城邦,百萬生靈。我早知道,你是為復仇來的。萬一等你坐到這個位子,又要多少性命要斷送?你大約想著,等到那個時候,你權傾天下,到了諸姓面前,他們定然要悔恨萬分,向你跪伏,一聲聲祈求。但我告訴你,我諸姓當時既然合謀,也就從來沒有怕過有這么一天。你以為當時你轉世醒在南氏族人身上,諸姓沒有機會殺你?可誰也沒有這么做。不是害怕、不是無知,是憐惜。陶、姜兩族當年奮起,并非為了自己,是心系天下蒼生之舉。便是他們活過來,看到你這個樣子,便會高興嗎?” 陶姜不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矗立在原地。 這時候張三酒回來,神色有些不好“星淵越來越大。各地也有異動。” “抬我去吧。”執事似乎疲累,卻還是強打起精神來。 張三酒驚愕“可……” 執事沒有理會她,她只能去扶。 那一堆rou瘤站起來與坐著并沒有什么兩樣,每走一步,瘤上的粘液便浸濕一處,走到門口時,只向陶姜說“此次你必然能得執事之位。我已經告訴你祖輩幾百年是怎么樣在維護這個世界,以后我無力再遏制你,到時候要做怎么樣一個執事,全隨你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