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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靜過去,她拉王文靜站在自己的位子,然后雙手飛快地結了個印,慢慢的,王文靜看到橋下的霧漸漸變得稀薄,可露出來的并不是海水,而是星空,就好像是天空的倒影,星辰閃耀著如夢似幻。張三酒指著一處叫她“看那邊。” 一開始王文靜以為是個黑點,等看清楚,才發現是人……遠到看不清細節,但人形清晰可見,那身姿仿佛是向著星淵中閃耀的星辰而去。 “這星淵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勝傳此處是得道升仙之所,當時的執事決定,每百年派遣三名弟子去一探究竟。據如今已經延續好幾百的年了。”她指指最大、看上去離這里最近的黑色身影“這是第四批人,你要是看得夠久,就會發現,他的們是在動的,有時候他們還會回頭看向橋上。似乎在大喊。但這個簡單動作,得花上幾年才完成。” “他們沒死?”王文靜震驚。 張三酒搖頭“沒有。他們每年都在下沉,第一批人已經看不見了,但還有第二批人,第三批人……最下面的那批人得到的信息會由這些人梯,一層一層從里往外上傳,每百年,我們都能收到來自最沉處的信息片段。有時候只是一個字。”她收回目光,看向王文靜“每做一件事,必然會犧牲很多人。但只要每個人都完成自己該做的事,呆在自己該在的位子上,做自己該做的事,最終就一定會有所收獲,甚至得到最終的勝利。你懂我說的話嗎?” 王文靜心跳急促,看著張三酒那張似曾相識的臉,突然想起來,張三酒像誰…… 是周一寶……她臉上五官沒有一處與周一寶一樣,但卻隱隱約約地露出其神韻。 王文靜摸摸自己的臉,她的臉正漸漸與曾經的自己相似起來,她認為,這是因為意識體中有外貌特征,只要她的意識體在新的身軀中呆得越久,那外貌的變化就會開始外顯,越來越趨向于她真實的樣子,漸漸改變身軀的容貌。可……她自己卻是越來越像王文靜……而不是照片里的周一寶。 王文靜頭一次有這樣一個想法……會不會,自己根本不是周一寶。 似乎從一開始,也沒有任何實據指明,她自己就是周一寶。 也許黎錚在一開始就搞錯了,他從最后的樂園中喚醒的根本就是錯的對象。 也許出了別的差錯。 那自己會是誰?在整件事中又充當什么樣的角色? 為什么那把劍會與自己結成一體?為什么自己在遇到X的意識體時,身上的一切數據會產生這么大的異常波動?就好像她是為了殺死X才存在,就好像她…… 她就是那把唯一能殺死X的武器………… 王文靜頭一次這樣疑惑。而這個疑惑,幾乎能推翻她所有的設想,也給她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所以,自己不是周一寶……只是帶著她意識特征的一把武器而已嗎? 會是這樣嗎? 但只是片刻,那些繁亂的心緒又平靜下去。 王文靜看向面前的張三酒,也許……那只是一張很像的臉而已。 在世上,有很多長得相像的人,這并不出奇。何況這世界只有五十萬人類意識,卻滋生出這么多的人口,必然很多人用著同樣的意識本體做為復制源,它們被抹去不必要的數據,最終因為不同的生活經歷,成為各色各樣,三觀完全不同的人生活在各處。 最終,她到底是一個長得很像周一寶的人,或者她所擁有的意識是周一寶的原始數據為復制源又有什么關系呢? 甚至自己是不是周一寶,又有什么關系? 承其志,忠其道,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才是她王文靜來到這里的初衷。她不是想成為誰,才來的,她只是盡力地去做對的事、必須要做的事。 她深深地吐出一濁氣,從來沒有覺得像現在這樣頭清目明。 張三酒出現在這里來見她,代表的也許是張三酒自己,也許是現執事,但不論是誰,他們在元祖再世這修的事上,和陶姜抱著相同的立場。都是來敦促她殺人的。 沒有人希望元祖活下去。這是顯而易見的現實。“那你們為什么要到處清殺周一寶轉世呢?”放任她,等著她去殺掉元祖,不就好了嗎? “保護元祖,清殺周一寶,是鶴島方士必須要盡職去做的事。”張三酒冷聲說。她腰上的腰牌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王文靜看向那塊腰牌,突地有些明白。 所有人都是不自由的。 不論是真實世界的,還是這里的。得到腰牌,便結成契約,腰牌給他們力量,卻也是一種束縛。 她低頭看看自己的那一塊腰牌。這塊腰牌帶代表著她要保衛再世的元祖。她意動,將腰牌一把扯下來,丟向橋下。 但不過片刻,它又原封不動地出現在她腰間,隨著風微微擺動,似乎從來沒有離開過。 張三酒并不意外。這是所有意識到腰牌全部作用的人,都會做的一件事。 “如果違反自己的職責會怎么樣?”王文靜問。 張三酒沒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問:“你知道周家叛變嗎?” 王文靜搖頭。 “不守職責會有什么下場,周家就是最好的例子。”張三酒說完卻沒有停,而是繼續道:“周家受罰,周一寶退守神仙冢等待所謂的‘回傳’。等了很久,回傳都沒有發生。一開始她以為回傳根本沒有被啟動。后來卻想明白了。回傳不是沒有發生……只是他們永遠被困住了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