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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靜愣了一下,沒有回答。 她不是不知道答案,她猜測先驅們一開始拋棄孩子,肯定是因為他們還沒有掌握轉生循環的規律,以至于同伴死后再生為新的人飄零在各處。但這種拋棄孩子的行為,不論是對于父母,還是對于新生的孩子們來說……實在太殘酷。即便一切都是虛幻,可人的感情是最難控制的……她心中的震驚難以言喻。 陶姜見她不說話,輕輕地笑了一聲,又問“現在,向寶還在嗎?” 王文靜沒料到他突然問這個。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遲疑片刻才回答“她不在了。” 陶姜站在那兒,良久沒有動。目光落在她身上,可又并沒有在看她。 王文靜想到他提過的那個阿九,心里有些明白,他現在是為了什么。他這樣的人,也有放不下的人,過不去坎。 “周一寶從來沒有真正的死過。”陶姜側臉看向外面,像是喃喃自語“他們說她記得一切。所以她不能死。”語氣帶著幾分諷刺“別人都可以死,只有她不能死。她的命想來格外貴重。別人都不過是螻蟻而已。” 周家一代代,就是這樣以人為貢品,延續著周一寶的生命,讓她逃脫這世界的規則不入轉世輪回,依靠著她腦中保存的一切記憶,維系著先驅反抗的力量。 他口中的阿九,也不過是其中一個犧牲者。 “向寶是自愿的嗎?”陶姜突然扭頭向王文靜追問。 王文靜抬眸看向他“所有人都是自愿的。他們有堅定的意志,才會自愿來到這個世界,自愿做出一切犧牲。也許后來,他們不停地轉世成為新的人,記憶消失,一次次重新來過,但他們的初衷永遠都沒有改變,就像他們心中的故鄉也永遠只有一個一樣。你也聽見了,他們只想回到故鄉” “所以,阿九也并不會后悔成為周家人。”她清聲說。 陶姜看著她,冷冷地笑了一聲“誰會自愿去死?你愿意嗎?” 王文靜略頓了頓才回答“我不愿意,可事到臨頭還會這么做。每個周家人都會這么做。世上有很多這樣的人。他們并不是不知道害怕,才來做這件事,而是明明害怕,卻仍然堅持走下來。” 陶姜冷冷地盯著她,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去些破綻,但最后卻什么也沒得到。他胸膛起伏得格外厲害,王文靜以為他要發怒,可最終他只是冷聲道“你以為人生生死死地執著于一件事便是大義嗎?不過因為他們生得平凡空洞,活一場卻什么痕跡都沒留下,所以非得找一件事,以展示自己并不是毫無用處罷了。” 他看向王文靜,聲音平緩下來:“人啊,從生到死,不過博個名利和存在感。哪個不是偽君子呢?”笑了一聲,轉身便走了。 王文靜松了口氣,靜靜坐了一會兒,心里又莫明氣惱。 不一會兒便有侍女來請她說前面已經準備要出發了。 她打起精神,收拾東西,想想著,覺得自己先前有些太好笑,人與人看似一樣,都是一個腦袋四條腿腳生活在同樣的藍天之下,呼吸著同樣的空氣,可所思所想卻天差地別。便是再親近的人,不止無法理解另一個人的想法,甚至還常常自會有一套曲解,以讓對方的行為,更符合自己的邏輯,說起道理更是雞同鴨講。 自己和他生氣,真是吃多了撐的。 一時心情又緩和平復下來。 侍女等了許久,見王文靜提了個大包出來,十分意外。她送王文靜來時,王文靜手里可是什么也沒有的。 王文靜也不避諱“就是些干糧、換洗的衣裳什么的。”邊說著,邊把東西掛在徐安脖子上。 “您還怕沒吃的沒穿的?”侍女愕然。 “那大公子的脾氣一會兒晴一會雨,誰知道啊。備著也不費什么事。”因徐安不聽她使喚,她只能拿個繩系在他腰上牽著走。虛心求教侍女“他這還能好嗎?” 侍女也答不出來,只說:“這樣的也沒人當他們還是人,用起來沒有顧忌的,自然是活不長。”忍不住問:“您還能一直把他這么帶著?” 王文靜為難:“落到別人手里少不了折磨而死,但他也沒可靠的親人了,又不好把他牽到野外放生,暫時先這樣吧。” 好在她牽一步,徐安走一步,還算順利。 兩人到時,車隊已經排了出來,從院中,一直延伸到院外,陶姜還沒有出來,下仆們忙著把陶姜隨身要用的東西裝車。大箱小箱,和搬家一樣。王文靜被安排在前面的車子里。她帶著徐安出去,侍女在前面領路,正要上車,就看到徐安那個尖嘴猴腮的下人。 不知道這個人是怎么找過來的,看到徐安眼神一變,又看向王文靜。竟然大著膽子上來,坐著給一邊的侍女作禮“這個是我們徐安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大公子……”大約是想要回去。 侍女皺眉看他,回頭又看看王文靜,見王文靜聽不見似的,轉身牽著徐安上了車,遲疑了一下,只向旁邊的劍士看了一眼。劍士會意,立刻著將那個徐家的下人趕走了。 王文靜坐定,偷偷從窗縫里向外看,只見那徐家的下人被趕得老遠,卻不敢多說,只一跟陪著笑臉。最后雖然不甘心,總算是扭頭走了,這才松了口氣。 回首看向徐安。 他上來了也不懂坐,只用一種詭異的姿勢弓腰站在車中。這個角度,呆滯的目光將將好落在王文靜身上,一動不動地盯著她,實在有些可怕,叫人背后發涼。王文靜忍不下去,試了半天,也沒法把他弄得坐下去,只能把椅上的絲綢蓋布扯下來,把他頭蒙上,才擺脫了那兩道直愣愣的視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