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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忙活完,回去一看,王文靜已經把水燒著了。她不擅長用灶,弄得滿屋子都是煙,臉也熏黑了,頭發燎了一大撮,生下的短根在頭上支楞著。見他回來,急忙叫他看看火怎么燒不大:“她們鼻子翹到天上去的人,一會兒燒不好,要來罵人。” 徐安伸頭看,灶里滿滿當當,被她用柴塞得一點縫沒有,別說把火燒大,沒熄都不錯。又好笑又無語,一把推開她“走開。”,手腳麻利地掏出大半來,又拿吹火棒弄了幾下,火苗一下便上來了。 王文靜見水快好,便立刻跑去把空桶拿來,幫著舀水。 徐安問她“你不跑啊?” 王文靜說“他在這兒沒走,防衛一定森嚴。我要是跑,會被發現的。” 徐安嗤道:“原你不傻呀。我對你那么不客氣,你還幫我圓話,我還當你是個傻子呢。” 王文靜不想理會他,舀滿了一桶停下來才說“人侍我不客氣,我在小處討回來就行了。哪就至于要人的命。未必我自己,就時時對陌生人萬般客氣了嗎?” 徐安起身去拿桶,覺得她好笑,反問“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待我不客氣?” 王文靜說“你救我一回,我也就勉強原諒你了。” 徐安譏諷“爛好人。就你這樣是要被人欺死的。” 王文靜看他擔著水起身,明明是小年紀,一身的稚氣,卻做出世故老練看透人間的樣子和她說話,心想,要是自己結婚早,死的時候孩子都能和他一般大。這小孩兒,說是有些不地道,可到底也是知恩圖報,并沒有壞到哪里去。“怎么會呢,你不就幫了我嗎。世上還是好人多的。” 徐安愣了一下,卻沒有再多說。悶悶地擔著熱水住外頭去。走了幾步,回頭囑咐她“你就是害怕也別把門栓上,別人要起疑心的。好好躲著就行了。”又強調“我可不是關心你死活。只是你要現在被發現,我也要受你牽連。” 王文靜應聲了,他哼了一聲才走。 一路臉色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末了冷笑“真是沒吃過苦頭的人。”眉眼冷厲。要進那邊院子時,才換上一臉殷勤卑微的笑意。 王文靜等他走了,試圖和與自己意識相結合的程序對話,可沒有成功。對方沒有任何反應。 不過她想想,又覺得這次不虧,起碼知道怎么強化D了。只要她被適量攻擊,自我防御系統就能將其傷害轉化為可使喚用的資源。這也算個好消息。只是難在……她根本無法預計對方的攻擊會不會超量。這次是她好運,下次就不一定了。 正想著,便聽到院門口有聲音。 她貓著腰,移到窗邊,偷偷向外看,徐安拿著空桶,側身不知道和門外的誰說話。過了一會兒,便放下桶走了。外頭又有侍女的聲音傳來。過了許久,王文靜蹲得都有些腳發麻了,院門又吱呀一聲響了,當先進來的是徐安,可后面進來的卻是個沒見過的人。 那個背個小包裹,手里拿著和她一樣的牌子,徐安領著他,往先前她落腳的那邊屋子去。過了轉角便看不見了。 她又等了一會兒,徐安才回來說“有人來報名。方才大公子身邊的人給他登冊呢。”拿了幾塊rou伴在青菜里,又盛了碗湯,弄了碗米飯,拿托盤裝了給人送去。 王文靜看還有剩菜,便拿去熱,等他回來剛好能吃。兩個人坐下,王文靜問“大公子是什么人啊?” 徐安笑她是鄉下人“他原先是南氏前一任執事的侍童,后來那任執事過身了之后,他就留在了鶴島。” 王文靜訝異“他不是方士?” “不是。不過他幼時在南氏是很出風頭的,不到十歲便過了三關。但后來受傷成了啞巴,再后來便不能御靈了。之后一直深居簡出,不知道怎么的,成了他庶弟的侍童,他庶弟進鶴島的時候,他跟著去了,后來他庶弟成了執事,他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過他庶弟死后,他有一段時間日子也不好過。近幾年才好些。” 王文靜沒想到原來這個人的人生這么曲折。 “他外貌看著有些異于常人,是天生的嗎?” 徐安搖頭“不是的。怎么成了這樣,那我就不知道了。”突地停了停筷子“他也算是個人物。”不過大約想到自己,神色十分落寞。 王文靜安慰他“總會有出路的。”想起來問“你要闖三關進鶴島嗎?說起來到也不失為一條出路。”鶴鳥在這個世界就是權力的中心。想改變出生上升階層,對徐安來說應該確實是一條好路。 徐安反問她“你不能御靈,還要不要去闖三關?” “當然要去。要是別人說你不行,做不成,你就真的不做。那一輩子能做成什么呀。”王文靜邊吃邊心不在焉地說。 徐安手里的筷子半天沒動,良久嗤道“明明就不行,還要試,不是傻是什么?大公子都說你不行了。” 王文靜也不知道是安慰他,還是給自己壯膽:“有些事試不試,自己是不會死心的。到老,到死,都會惦記,一生都會覺得自己是條慫狗,不能暢快。只有盡力了,方才不會后悔。成也好,敗也好,最差不過丟了一條小命,反正人遲早都是要死了。不如活著的時候帥氣些。” 她說完,低頭看著自己腰上的牌子。走到現在,她是一步步賭過來的,不論是從基地跑出來遇險,還是在大靈山遇事,或是最后決定進入星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