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
書迷正在閱讀:徒弟人菜癮還大[網游]、魔尊他有臉盲癥[穿書]、快穿虐渣寶典、紈绔入贅嬌娘子[穿書]、在逃生游戲里帶球跑[無限流]、陰陽鬼探、回到大佬年少時、綁定兩個系統后我爆紅了[穿書]、困境:遺憶久等、分手后,我答應了豪門聯姻
騰葉看著安詳睡著的王文靜,想到自己與她第一次見面,她看上去像個傻子,站在半山腰的山道上。坐上了藤蛇臉上不顯露出來,可整個人嚇得直發抖。看上去即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英雄,也不是什么出眾的人物。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敢做這樣的事。 王文靜和師尊都是一樣的。他們在走的,是一條向死之路。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和聞人,也不會有人知道師尊和王文靜做出了什么樣的犧牲,更沒有人真正知道師尊和她是為了什么而死。 到最后,這條路甚至可能根本走不通,那他們的死便輕如鴻毛,毫無意義。這個世界根本不為所動,也不會因為兩個人的努力有任何改變。 騰葉走出去,站在山巔大壇之上,注視著山下蕓蕓眾生與那條蜿蜒而上的光龍,又看向在大壇下矗立著,等她說話的眾位同門——她經過聞人的改造,已經有了變化,在她眼中,他們不再是人的樣子……金屬外殼上銹跡斑斑,殘肢斷臂由裸露在外的線路相連,掛著搖搖欲墜——這就是師尊眼中的世界。 以前她聽師父講“見山不是山。見山還是山”說這是超凡的境界。 她一直不懂,但現在看著同門們,終于明白。 在她眼中,它們根本不再是人,可它們仍然還是人。 曾經她因為被選成為大靈山弟子,成為師父的弟子,而為自己的天賦而自得,驕傲,可現在看來,一切都不過是虛妄。自己得到天賦并不是因為自己比其它人更優秀、或更被上天所看重,只是……恰巧是她。 我現在該怎么辦呢?她感到惶恐甚至有些害怕。 那條光龍登上的大壇,在弟子們的指引下,排成隊,列于高臺之下,仰向著上面的騰葉。 面對那幾百雙投在她身上,充滿了信賴的眼神,她說不出來喪氣的話。 得知她已經成為宗主,弟子們個個心性單純,并無雜念,一齊起拜伏行禮,高呼宗主永壽。 看著這些同胞,騰葉突然意識到,師尊和王文靜為什么要那么做。因為,他們無法就這樣放任不管。不能假裝沒事發生。 而現在,輪到她了。 她做出堅定的樣子,大聲向所有的大靈山弟子說“今日我接任師尊之位,繼任成為大靈山第三代宗主,日后我必將繼承歷代宗主與志士的遺志,以護衛天下為已任,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說罷,她看著大壇下的同門們。他們聽到了她的誓言,高聲振喝著“吼!吼!吼!”很是雄壯。 可他們根本不懂她下的是什么樣的決心。 小村莊的雪地上,村民們打著火把,個個唉聲嘆氣“都說這大雪封山時最是兇險不能進山,可勸不住他呀,你們想,那雪是厚的,但看著是實地,一腳下去,那就是個空的!看他這樣就是摔在哪里摔壞了。也虧得成了這樣,還掙扎著回家。他活著的時候,就是極重家人的。死的時候,也要死在家人身邊。” 人群的中間,小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而丫兒娘已經不哭了,她有些茫然,癱坐在不成人形的尸體前,目光并不怎么聚焦。似乎不明白為什么他要這么做。過一會兒,她便重新振作起來,爬起來給村里其它人磕頭“我們孤兒寡母,連給他挖個坑都挖不動。” 村里人連忙扶她。年長的做主,張羅著幫忙挑地方。 家里連麻布也沒有,丫兒娘撕了一件衣服,扯三個白條,自己綁好,又幫兩個孩子扎在頭上。人窮成這樣,連喪事也格外簡陋,不過是哭一場挖個坑了事。 下葬時,天上呼呼地,起先王文靜以為是大鳥,后來看清,是三個人。 一個中年人為首,帶著路驕驕和莫文兩人。一落地便問“有沒有見著一頭白鹿?” 眾人都說沒有。 “鹿哪有白的?” 三個人十分失望。中年人拿出個羅盤來擺弄了半天,上面指針紋絲不動。 莫文說:“它中了師叔的滅魂針,肯定是死了。但垂死掙扎卻跑得快,偏又是個白色,我們找了一大圈沒找到,卻不知道是死在哪兒了。” 路驕驕不耐煩,她鼻尖凍得通紅的“咱們回去吧。管它死在哪兒呢,死了就行了。” 自顧自地說話,如同村民不存在。 中年人扭頭看向正打算下埋的漢子。皺眉向那邊走過去。 村民見他過來,慌忙讓一條路。 他伸手虛虛在漢子偏掉的頭顱上按著,閉眼不知道在探什么。過了一下便收回手。向一臉緊張的莫文搖頭“并沒有被附身的痕跡。” 但他不像兩個年輕人那么莽撞草率。扭頭問清楚最先見到死人的是誰,隨后便向王文靜走來。大概覺得她有些可疑。一來魂聚得太快,二來她是最后一個接觸到死者的。 丫兒娘被坑過一回,這次哪里肯,一心要護著女兒,罵著就要沖上去,但中年人只是一擺手她便動彈不得,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只能瞪大眼睛,眼睜睜看著中年人向王文靜伸出了手。 王文靜心里一跳,站在原地沒有動也沒有躲。看上去是個傻子而已。 那只手懸在她額前,只是幾秒鐘,對她來說,卻好像是幾年那么漫長。 但最后中年人收回手,仍是搖搖頭。向莫文說“既然算不到周一寶去哪兒了,但肯定是死了。這大雪的天,那只被附身的鹿不知道是掉在哪個雪洞里也說不定。并不是說不通。我們也算能交差。頂多等雪花了,再回來找尋。”他自己也知道,后面那句不過是托詞,雪花了鹿也早就腐爛或被山里的野獸吃掉,哪還有什么可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