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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青年“因為我害怕。我只想快快離開學校。”那時候考試是她最害怕的事,那種臨上場時的恐懼,沒有人理解,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自己。從害怕考試,到害怕教室,甚至害怕排得太過周整的日光燈管,光是坐在那里,就讓她無法呼吸。 可當時能逃避,現在卻不行。 ……她不只是王文靜了,她還是被黎錚用命換回來的周一寶。 周一寶一定不會害怕。也不會退縮。 準備好一切,王文靜躺進青年從基地撿回來被修復過的營養艙。里面液體并不少,一部分是青年抓捕回來的,還有一部份是弟子的御靈化解后形成的,它們已經被凈化過做為信息流傳導的媒介。 營養艙接出來的線,鏈接在一臺本地服務器上,這個服務器就是上載緩沖區域,服務器另一端的線路在開始上傳后,會接入星海蓬萊。 關上密封艙門前,青年突然問她“王文靜是你在樂園中的姓名?你覺得在樂園中的一切是真實的嗎?有意義嗎?” 王文靜沉默了很久,反問他:“人一生,從生,到死,一切歸于虛無。要認真追究,和樂園里的一場夢又有什么區別?人這一生是真實的嗎?有意義嗎?” 青年無法回答。 “我剛開始也想過這個問題。也懷疑過一切的意義。但后來就釋然了。只要真情實感地愛過、恨過、生活過,那都是我經歷過的一生。對于我來說,就是真實的……只是…………當時活在不同的地方而已。但你要問我那一生有沒有意義,我覺得,大概沒有吧。” 青年感到意外,沒想到她最后一句有這樣的轉折。 “因為那時候,我從來沒有努力過。所以這一次,我會非常非常非常努力地活著。努力不害怕,不逃避,不退縮。很努力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想做的事。”王文靜認真地說。 第20章 星海 冷。 王文靜伸手拉拉被子卻拉了個空。 迷迷糊糊睜開眼,入目的是鋪天蓋地的大雪。有那么一瞬間,一切似乎是靜止的,雪花靜靜地飄浮在空中,被風吹到半空的破布也一動不動,就好像,這個世界是一幅畫。 但是不到一秒,整個世界突然又繼續活泛起來。 大概是突然數據大量寫入,而產生的故障。好在并不明顯。她翻了個身,盯著屋梁。 王文靜很久沒有看到用整根粗木頭做房梁的了。 這屋子梁矮,整個面積也就勢必不大,她所在的這一間,狹小的空間還放了兩張床木架子床,就更顯得逼窄了,門上連門板也沒有,掛著厚實的棉簾子。 外間有人在說話,聲音隱隱約約地傳到室內來。似乎是有什么人大雪的天,要在這里借宿。又在高聲問“村里有沒有新生的孩童,或是有哪個孕婦要生了。” 她專心聽著,想分辨清楚。身后突然有個聲音“姐。你還疼嗎?”細細的,小小的。帶著稚氣。 她轉頭,便看到個小毛頭趴在床沿上,一雙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她。見她看過來,咧著嘴笑,邊給她吹氣,邊伸手輕輕輕地摸她的頭“呼呼就不痛了。一會兒阿爹從山上帶草藥回來,jiejie吃了就好了。”他穿著短襖,頭上扎著總角,不知道是哪個朝代的打扮。 這時候門簾邊掀開,有個衣著襤褸滿面風霜的中年女人,領著兩個打扮整潔颯爽的年輕女子進來。嘴里一個勁地告罪“我們鄉下地方,實在是怠慢了兩位仙人。” 兩個女孩手腰上懸著劍。身上披著擋風雪的大氅。那大氅也不知道是什么皮毛做的,化了的雪水順毛滑落一點也不沾濕哪里。 一進屋其中一個便掩住口鼻,嬌嗔:“這是什么味道?!臭死了。”看到王文靜和小孩直翻白眼“不會叫我們和他們睡一個屋吧?”嚷嚷“師姐!我可不要和你睡。我和別人睡不著的。” 另一個到不多說什么,沒有理會她,只是跟中年女人道謝“我們只在這里借宿一宿。明日一大早便走。” 中年女人十分局促,解釋“我到無所謂。在堂屋里也睡得,但孩子病著,著不得風。家里也就這間屋子暖和些。”討好地問:“要不,讓孩子打地鋪也使得的。”一臉忐忑。 諸多不滿的那個立刻答應“勉強應你。” 被叫師姐的那個卻笑說:“地上涼得很,哪能睡地上。我和師妹共睡一床并無甚么不行的,以前也不是沒有睡過。出門歷練時還睡過狗窩呢。您別理她。” 說著又從荷包里拿出一個珠子,塞到中年女人手上“我們身上沒有銀錢,只有這些小珠子,雖不值什么,但拿到集市起碼也能換十一二兩銀子。一來,做為打擾貴府的賠禮,二來,還請大姐在村里幫忙找個熟識這片山的獵戶,明日帶我們進山去各個村落轉轉。” 中年女人接過錢,簡直又驚又喜。也不顧現在天色有點暗了,說了一句“我現在就給你們去問。”扭頭就走。 她一走年輕小些的那個卻不甚高興“你給她那么多錢干什么呀?在她這里住一夜,頂多給她幾個大錢。剩下十幾兩銀子呢,找什么獵戶值得十兩銀子?帶我們進山而已,走進去。又不是抬進去。”只當兩個小孩還不懂事,旁若無人。 被稱做師姐的那個邊整理另一張床,邊說“現在風雪大得很,不方便御風而行。地上雪厚得,一腳下去雪要沒到膝蓋上面,山中地形險峻,十分危險。不出多些沒人肯進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