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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璨然不想死,也沒有挖墻腳的愛好,當然不會放任劇情進行下去。他不管,不承認就是沒干過。這么想著,底氣也足了些,微微抬眸看向遲序,撞入一片濃稠的黑,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遲序沉默著,審視著,不過須臾就移開了眼,一手扯開領帶,另一手摸向外套紐扣,眼看著就剩件貼身的黑襯衫了。 路璨然目不轉睛,看著他一顆顆解開紐扣,下意識咽了咽口水,感覺自己要燒起來了。同時心里想著,要是遲序的桃花們知道,他都快把他們的夢中情男看光光了,會不會被滅口。 安靜的空間里,咽口水的聲音有那么點明顯,遲序動作頓住,手指停留在第三顆紐扣上沒有再繼續往下,心里有種怪異的感覺。 退開幾步,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遲序面容冷峻:“我不吃你那套,有什么小把戲對著其他人使,出去。” 聽這語氣,兩人結下的梁子不是一般深,原主的行事作風遲序也十分了解。路璨然暗暗為自己捏了把汗,也顧不得再欣賞,連忙爬下床。 鞋子還沒穿好,就聽到敲門聲,路璨然心里一咯噔,完了,要被捉jian在房了。看了看自己微開的白襯衫,再看了看遲序,好的,配得很。 正在路璨然慌亂的時候,遲序輕飄飄瞥了他一眼,而后一邊扣上扣子,不疾不徐地去開門。 “遲序,怎么就上來了?”傅明哲問到。 他剛說完,霍成宣也附和:“是啊,才幾點,好容易聚一下,是不是嫌這宴會無聊,咱換個地兒?” 遲序淡淡道:“不了,有點累,下回吧。” “哎這可不對勁啊,我就沒見機器人說過累,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們?”霍成宣不太信,有些促狹地笑了笑,“屋里不會藏人了吧?”說著借著空隙往里面看,發現床確實有些亂。 遲序沒說話,只是挪了挪身子,擋得更嚴實了些。 本來只是開玩笑,這下不只霍成宣,傅明哲他們幾個也起疑了。幾個人對了下眼神,合作著一哄而入。 房間里除了原有的設施,一個其他的活物也沒發現,連耗子都沒找到一只。 “遲序,人呢?”霍成宣以為自己想錯了,又感覺不太對,追著遲序問。 遲序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找不到就是沒有。”說話的時候,眼睛看著窗戶的位置,玻璃窗開了,微涼的夜風吹了進來。 房間里鬧哄了一陣,把人打發走后,遲序不緊不慢地走到窗前,面上沒有半分表情,好像只是在凝神靜思。 —— 被夜風一吹還有些冷,路璨然撣了撣身上的灰,在藤椅上坐下,大家都在熱鬧的宴會廳里,后花園倒是冷清。 剛剛忙著跑路都沒太注意,一停下來腳踝鉆心的疼,手掌擦破皮的地方也火辣辣的。 路璨然垂著頭,有些茫然,也有些失落,眼眶酸酸的,腦袋也有些脹痛。 他習慣了堅強,也不畏懼疼痛,病魔從來沒有打倒他。但那是因為有愛他的家人和朋友陪伴著,現在沒有人心疼他了。 他還活著,這是好事。可是在原來的世界里他已經死了,他的家人在傷心。路璀然很難受,他沒有辦法告訴他們他還活著,會如他們期待的那樣,健康快樂地活下去。 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一滴滴砸落在地面,暈染開來。他很少哭,不想讓愛他的人擔心,也不想對命運低頭。但總有脆弱的時候,他需要宣泄一下,再鼓起勇氣來對抗所謂的炮灰命軌。 周圍冷冷清清的,只偶爾從遠處傳來不太清晰的嬉笑聲,他獨自蜷縮在這個寂靜的角落,同那一切割裂開來。 連哭泣也是安靜的,不走近了都不會發現這里還有一個流淚的人。 “你還好嗎?”忽然,一道極為溫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應該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路璨然沒有抬頭,他哭得有些失控了,不想被人看見這么狼狽的樣子。 腳步聲靠近了些,那人在他身前停下。 眼前出現一塊白色的手帕,疊得方整。那只手白皙好看,隱約能聞到點消毒藥水的味道。那是路璨然經常聞的,在這陌生的世界竟然讓他有種親切感。 猶豫了下,路璨然伸手接過來,稍稍收拾好情緒起身,也沒看他,嗡聲道:“謝謝你啊,我先走了。”說著往外走了兩步,被那人一把拽住。 “你腳受傷了吧?現在還不能走路。”他溫聲說到,“我送你回房間,幫你處理下。” 聽這話,像是認識的人。消毒水味、醫生?路璨然想了想,試探著叫了聲:“久安。” “嗯,別怕,處理下就不疼了。”裴久安溫聲道,說著松開手,在路璨然跟前微彎下腰,“上來,我背你回去。” 路璨然:“……”頭疼,想哭。 裴久安也是遲序的四朵主要桃花之一,也是看似最好挖的墻角,原主一度以為自己成功了,結果被狠狠打臉。裴久安可不好騙,只是習慣性好心而已,大概是醫生的職業cao守。 這會兒和裴久安到哪一步了?鋤頭挖多深了?路璨然想不太起來,他比較關注遲序和傅明哲的動態。 “怎么了?”裴久安見他還沒上來出聲詢問,頓了下像是想到什么,“沒多遠,我身體很好,別擔心。” 路璨然有些汗顏,他差點就忘了,原主是個綠茶,善良體貼、柔弱無辜,遇事總檢討自身,怕給人添麻煩,欲迎還拒最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