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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爹事后說楚家發現他丟了,都找瘋了,最后卻發現他縮她被窩里睡的正香。他爹氣的要揍他,還是他娘攔住了,說以后人要是不嫁到曹家,就把這事說給他聽,羞死他。 而當天,她的燒就退了。大夫說可能是因為什么東西幫她降了溫……陰差陽錯的被他抱著睡了一次,她的高燒就退了,第二天一向身體健康的跟只小牛一樣的他卻發了高燒,一連燒了幾天才好,小臉都瘦了一圈。 她覺得他雖然力氣大了些,下手沒個輕重,好歹是對她好的,心里有她的,因此便不再疏離他,而是有什么事都會跟他說。 他喜歡聽她說話,不管她說什么他都會聽,聽了之后要是不開心就要掐她腰側的軟rou。她疼的眼淚亂轉,他才氣哼哼的松手。 她記得掐的最疼的一次就是她氣極了說他不如沈暖乖,沒沈暖可愛,笑的不如沈暖好看。他那次都給她掐紫了。一連好幾天不理她。 她也生氣,兩個人氣哼哼的冷戰了好幾天還是她厚著臉皮去找他說的話,因為她那天把他氣哭了…… 他還算大氣,看她來找他,立馬氣就消了,拉著她依舊有說有笑。 他愛吃板栗,東街右手邊倒數第三家那家鋪子的板栗是他最喜歡吃的。她小時候會陪他一起過來,長大后路過這兒時會給他帶一包。 愛吃板栗,他卻不會剝,或者說所有帶殼的他都不會剝。看著把板栗塞嘴里就咬,臉撐的像偷食的老鼠一樣的人,她總會笑的上氣不接下氣,自然,他還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她背上,拍的她瞬間變笑為咳。 他不會剝,她會。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反正就是剝的特別好,剝完順手就塞他嘴里去了。這個習慣到現在仍然還保留著。 她十一歲那年,沈暖大病,她擔心的不行,便問他該怎么辦?他咬牙切齒的跟她說擔心你就蹲那守著去! ……她照辦了。被太公提溜回去的時候他氣的瞪圓了一雙桃花眼,那要咬人的模樣嚇得她下意識的伸手捂住被他留下過牙印的脖子。 除去脾氣不說,他長得也是極其好看的,即使站在沈暖面前也不遜色,因此也有女子喜歡他,想要拉他的小手。 她看他躲開了,知道他不愿意,第一次兇巴巴的將那人轟走,說下次再看見就告訴太傅! 他笑嘻嘻的躲她身后,拉著她的手要一起回家,她看他這樣,不由得皺著眉頭問他:不喜歡的,你怎么沒打她? 他卻抿著嘴樂彎眼睛不說話。 后來她想跟沈暖走的近些,便處處留意沈暖的舉動,然后跟他說沈暖笑的時候她很開心,而他笑的時候,她……就有些害怕了。 因為他一旦瞇著眼睛笑,她準沒好事。所以她說他像只小狐貍。 那年花燈節,他想逛燈展。她看有人約他一起,怕別的女子欺負他,便跟著去了。誰知道竟然碰到了出宮逛花燈節的婁沉和沈暖。 一路上的她每次想離沈暖近些,他就會拍她的手,最后跟他們走散了,她背著他看完了燈展送他回家。 他快及笄那年,沈暖差點從樹上摔下來,她站出來頂罪,被太傅以失望的口氣訓斥一頓,他跑過來,問她眼里看不見別的嗎? 她還沒理解那是什么意思,他便通過自己的努力進了大理寺,做了少卿。人家都說大理寺拿男人當女人使喚,拿女人當牲口使喚,她想去問問他累不累,卻總是被他以事情忙拒絕見她。 她十五歲那年冬天,沈暖再過一個多月就要及笄了,親政以后不會再去學子苑,一下子同時見不到他和沈暖,她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說不清到底是因為見不著誰。 想著以后不能再隨意見到沈暖了,她便想把自己對他的心意說出口。一時間她有些迷茫,不知道該不該去,也不知道該怎么說,難道要說我喜歡你,因為你笑的時候眼里有星星,不像楚廂一樣笑的像只陰謀詭計得逞的小狐貍? 她去大理寺找他,一邊看他任職的地方,一邊把這事跟他說了。 他從長大后便很少跟她說心事了,她說話的時候他會聽,但是眼睛不再像以前那樣亮晶晶的看著她,而是垂著眼眸,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片灰色的陰影,遮住他眼里的神色。 他最后還是跟她說讓她投其所好,親手做些糕點吧。她之前因為沈暖喜歡糕點特意去了一些糕點店看人家是如何做的,也學了一手。 那天她抱著食盒去宮里的時候,從東街走,看見那家板栗店開門了,下意識的下車跑了過去,等把熱乎乎的板栗提在手里的時候才想起來她是要進宮的。 她當時想著沒事,先塞懷里捂著,回來再給他。現在細細想來,那時候的自己根本不在意沈暖會不會拒絕她,想的都是回去把板栗給他送去。 沈暖那天是打算出宮的,她還沒把食盒里的東西來意說明,他便告訴她楚廂摔著了,還摔傷了腿。 她當時便愣在原地,只想著他怎么沒告訴她這件事! 她心不在焉的抱著食盒跟著沈暖去了自己從小到大進出過無數次好比自己第二個家的楚府,然而在踏進他房門的那一刻她心底突然有一絲恐懼和不安,她似乎覺得他房里陌生了好多…… 他似乎在離她越來越遠…… 她壓抑著心頭的怪異不安感,忍著想要問他的話,站在一旁看著他被包裹起來的腿,垂在身側的手早已緊握成拳。心底想著,他肯定很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