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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見賀眠回來,阿釉連忙把茶盞放下來,眼睛發亮的噔噔噔朝她跑過去,對著她連講帶比劃的,說了一堆的波斯語,情緒激動。 只要見著她就能知道怎么回使臣團。他丟了大半天,使臣姑姑肯定著急。 賀畫看著面前這一幕,心里瞬間了然。 怪不得剛才在街上阿釉表現的對自己那么信任呢,原來是因為她跟母親長得像。 阿釉認識賀眠,自然覺得賀畫也是好人,這才毫不猶豫的跟她回來。 賀畫本來覺得阿釉傻乎乎的,用個糖人就能騙走,現在看來他還挺聰明的。 “你慢點說慢點說。”賀眠示意這個波斯國的小王子,“別說的那么快。” 賀畫看看阿釉,又看看母親,瞬間敬佩起來,“娘,您還懂波斯語呢?” “完全不懂,”賀眠說,“我就是怕他說的太急咬著舌頭。” “這是波斯國的小王子,不懂咱們的語言,”賀眠朝外看了眼天色,“估計使臣團那邊都該找瘋了,我先送他回去,芽芽你替我留著飯。” 這兩天使臣團在跟朝廷談事情,小王子估計閑的沒事就跟隨從跑出去玩了,結果街上人多主仆幾人就這么走失。 聽說這小王子是她們王最疼愛的兒子,嫡姐也是下一任王的有力競爭者,如果出來一趟把他給弄丟了,不僅使臣團有性命之憂,原本波斯國跟她們的議和怕是也會有所變動。 賀眠帶小王子回去,林芽跟賀畫將人送到門口。 賀畫看著眼睛望向她,一步三回頭往前慢吞吞挪動的少年,笑了下,“有時間可以過來找我,我帶你游遍京城。” 原來阿釉還是皇子呢。 他聽不懂賀畫說了什么,但多少能猜到她話里的意思,見她歡迎自己,這才心情愉快的爬上馬車。 就跟賀眠猜的那樣,使臣團找瘋了,幾個伺候小王子的隨從全都抽抽搭搭的跪在地上,為首的使臣冷著臉用波斯語吩咐侍衛再去找! 聽聞賀眠過來的時候,使臣根本沒心情接待,直到看見跟在她身旁的少年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她快步走過去,將小王子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番,見他全須全尾好好的,心臟這才落回原處,輕聲詢問他發生了什么事情? 小王子用她們自己的語言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示意是賀眠的女兒救了他。 賀家是恩人。 使臣這才抬頭看向賀眠,不情不愿的走過去跟她鄭重的行了個大禮,表示對她的感激。 小王子眉眼彎彎的看著她,也行了個王族的禮儀。 賀眠摁住快要翹起來的尾巴,矜持的表示,“就是路過不平舉手之勞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我朝向來如此,熱衷樂于助人。” 明里暗里又把自家朝廷夸了一遍。 往后幾日,使臣團還會繼續留在京城,小王子閑不住,跟使臣打了個招呼,就去賀府找賀畫了。 他身旁帶了個會兩方語言的隨從,如此兩人才算能夠正常交流。 賀畫如那天所說,帶他去了京中最熱鬧的集市,拜了最靈驗的大佛,吃了最特色的美食。 她聽小王子用蹩腳的中原話告訴自己他叫什么名字,也跟他學了兩句波斯語。 比如旁人如果稱呼他,都叫他“尼亞”也就是殿下的意思。 小王子最喜歡拉著賀畫的手四處亂跑,就連尋常下山的小土路他都走的高興。 明天使臣團就要啟程回波斯國了,小王子有點舍不得賀畫,低頭踢著路上的小石頭,情緒明顯低落下來。 賀畫心里也空落落的,她深吸口氣,頭回主動牽起小王子的手去街邊的一個小攤上,指著她跟小王子跟攤主說,“要兩個糖人,照著我倆的模樣做。” 攤主技術高超,做出來的糖人活靈活現,真有幾分彼此的樣子。 賀畫把自己的糖人送給小王子,把他的那份留下來,當做彼此的紀念。 臨走那天,賀畫跟賀眠一起去送他。 小王子站在使臣旁邊,巴巴的看著她,碧藍色的眼睛里泛起一層水霧,嘴巴不舍的撅起來。 趁上車之前,他提著衣擺跟那天一樣朝她跑過來,一頭撞進賀畫懷里,伸手用力的抱著她,嘰里咕嚕的說了一大堆話。 旁邊的隨從翻譯: “我會想你的,你不能忘了我。” 賀畫點頭,“我記性好,不會忘的。” 隨從將她的話翻譯過去,小王子聽完眉眼彎彎。 他低頭牽起她的兩只手攥著。 “你等我,有機會我還會來京城,來看望你。” 那邊使臣已經在催促了,小王子這才依依不舍的松開賀畫,扭頭朝波斯國的使臣團走過去。 他最后爬上馬車的時候還伸頭探過車窗外,抹著眼淚揮手說了一句話。 可惜那個懂兩方語言的隨從已經跟著使臣團走了,賀畫也不知道小王子說了什么。 倒是禮部尚書狐疑的盯著賀畫看,“我倒是懂點波斯國的語言。” 而且剛才波斯國小王子說的那句話也不是很難。 賀畫立馬扭頭看她,目露期待。 禮部尚書像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先看了眼賀眠,才低頭跟賀畫說,“如果我沒聽錯的話,剛才波斯國小王子最后那句話,說的分明是——” “漂亮哥哥,再見了,我會想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