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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這股子勁,九皇女連手心疼都感覺不到了,只覺得在她旁邊嘀嘀咕咕的父親特別吵人,“你回去吧,打擾我做題!” 賀眠分明是想看她笑話,出的題又多又難!她要是不好好靜心去寫,不知道要寫到什么時候呢。 皇貴君什么時候見女兒這么刻苦認真過,要知道她平時回來不是逗蛐蛐就是遛鳥的,什么時候摸過書本跟筆? 他回頭將這事說給皇上聽,疑惑的詢問,“咱們女兒可是被打傻了?” 不然怎么忽然轉了性子。 皇上笑了,“什么打傻了,她分明是碰著個好老師。” 賀眠年輕膽子大,別的太傅瞻前顧后,顧忌著皇貴君,還真沒幾個敢對九皇女動手的,偏偏賀眠不同,她說打就打,哪里會管你爹是誰。 除去戒尺威脅,賀眠還摸清楚了九皇女的脾氣,知道她以自己聰慧為傲,就用算學吊著她。 往后幾天,九皇女rou眼可見的老實許多,但這僅限于在賀眠的課堂。 眾人只當混世魔王其實是怕了賀眠手里的戒尺,但只要九皇女知道,她是覺得賀眠還算有點水平,勉強能教她吧。 就她出的那些題目,有時候母皇過來看見了都得思考好一會兒,然后笑著點頭說,“賀太傅算學功力又精進了不少。” 九皇女極少聽母皇夸人,心里慢慢對賀眠改觀。 她還特意找人打聽了一下: 這個賀太傅十五六歲之前就是渾渾噩噩度日,是全書院學子嗤笑的對象,丟在人群里都發現不了。 可后來她落了回水,徹底開竅,不僅考中解元,還一路爬上狀元!最后入主翰林院。 因為算學了得,不僅出書,還去過六部,修橋制兵器她都在行,簡直就是傳奇人生。 到這兒九皇女才倒抽了口涼氣,覺得自己之前那頓打挨的不虧。賀眠是真的強! 人都有慕強心理,得知賀眠厲害后,九皇女再看她的時候就老實恭敬不少。 平時趁著別的學子休息的時候,九皇女就把賀眠布置給自己的題拿給她看,站在旁邊等她批分。 看著自己做的題全部正確,九皇女驕傲的腰背挺直,露出那么幾分得意。 這會兒她出去就能理直氣壯的說她是賀太傅的學生了。 賀眠的學生,說出去特別有面兒。 因為賀眠軟硬兼施,戒尺加實力收服了混世魔王九皇女,別的學生對她也是恭敬又敬佩。 賀太傅甚至一躍成為最受歡迎的太傅。 賀眠表示,優秀的人,到哪兒都會發光。 回到家里,賀眠從懷里掏出一塊牛軋糖偷偷遞給林芽,“快吃,別被小棉花看見。” 女兒正換牙呢,少吃點糖好。 林芽笑著仰頭親賀眠下巴,問她哪里來的這東西,怎么從沒見過? “九皇女塞給我的,”賀眠有些好笑,喝了口茶跟林芽說,“我頭回見到比曹欣郁還別扭的人。” 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又不肯直接承認想跟她好好學算學,今天突然掏出一塊糖放她桌子上,說,“這就當是你這段時間給我額外出題的報酬了。” 林芽笑了下,“到底是個孩子。” 賀畫從外面進來的時候,就聽見她娘正巧在說,“就因為是孩子,所以能打就要趁早打。” 賀畫,“?” “畫畫。”林芽瞥見她,抬手招她進來,伸手擦著女兒額頭上的汗水,“今天又去學騎射了?” 賀畫點點頭,眨巴眼睛看向賀眠,表情天真無邪,“我要什么都學會,將來才能像娘親一樣優秀,包括騎馬。” 要問賀眠有什么是不會的,那肯定就是騎馬。這是她人生中為數不多學不會也不愿意學的東西。 林芽眼皮微動,總覺得女兒這話里有話。 賀眠品了口賀盼之前帶來的茶葉,睨著賀畫,沒有絲毫不好意思,反而抬手摸著賀畫的小腦袋,表示道,“其實你一般般優秀也就行,別那么大壓力。” 賀畫眼睛微亮,還以為母親是不想讓自己太累。結果就聽她繼續說,“畢竟你娘太過于優秀,你騎馬也不一定能追的上。” 賀面,“……” 賀畫偷偷問林芽,“爹爹,娘這個性格,當初是怎么追到您的呢?我不是說娘不好,我就只是覺得她不像會哄人的樣子。” 提起過去,林芽還真懷念了一把,眼里慢慢露出笑意,伸手攬過女兒的小肩膀跟她說,“其實,是我追的她。” 賀畫驚訝了一瞬,林芽眸色溫柔,看向不遠處的賀眠,聲音輕輕的,“因為jiejie她,的確很優秀呀。” 如果問林芽這輩子有沒有什么事情是最不后悔的,那便是堅持喜歡賀眠。 賀畫若有所思,跑過去抱著賀眠的胳膊,仰頭跟她說話。 賀眠連連點點頭,不知道說到什么,還笑呵呵的伸手捧著賀畫的小臉揉搓了兩把。 她在外人面前可能是個太傅,是大學士,是眾人不可企及的存在,但她在家里,就是賀眠,是那年桂榜出來時,在蓮花縣清晨空蕩的街道上蹦蹦跳跳背著晨曦歪頭看他的人,像個孩子,自然隨性。 林芽抬腳走過去,加入母女兩人的話題。 她們一家三口不知道說了什么,遠遠的只聽見笑成一團。 這個夏季,溫度剛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