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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時候根本沒多想,可八竅玲瓏心的林芽卻聽出那么點不對勁來。 尤其是今天過來之后他并沒有瞧見周公子,更覺得周侍郎目的不純,這才故意當著鄒大學士的面問出口。 周侍郎如果不讓兒子出來,那就是瞧不上鄒大學士的學問。如果讓周公子出來,她到底是何心思便能立見分曉。 “這……”周侍郎果然僵住身子,余光撇著鄒大學士的表情,對方已經緩慢的放下筷子,準備替她兒子看題了。 鄒大學士到明年年初都會在兵部,得罪她并非明智之舉。 周侍郎咬咬牙,硬著頭皮讓小廝去把公子喊出來。 她正要叮囑兩句的時候,林芽忽然開口,聲音輕柔好聽,說給小廝,“讓周公子放心過來便是,就說jiejie同意幫他看題了,快去吧。” 他這么一說,周侍郎反倒不好多說話了,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 到底是誰謠傳林芽是鄉下小地方來的,光有臉蛋沒有頭腦,是個好拿捏的性子? 這不是害人嗎! 她現在只求著兒子能稍微聰明點,能從自己反復無常的吩咐里看出點什么,懂得隨機應變。 周侍郎的兒子叫周臨安,今年剛及笄,生的漂亮,身形纖細柔若拂柳,極其容易激起女人憐香惜玉的心思。 他以前便見過賀眠,那時候他還年少,對方坐在純白無瑕的高頭大馬上,胸前帶著朵紅綢花,打馬游街的時候耀眼明媚的讓人不敢直視。 從那時起他就想嫁給這樣的女人,哪怕她已經有了夫郎,如今還有了孩子。 他又不是去破壞賀眠跟林芽的家庭,他只不過是太喜歡賀眠,想要嫁給她而已。 女人三夫四侍的,太正常不過。 其實周臨安對賀眠心動的原因還有一個,那便是她專注。能成親四年不納側侍,足以看出她用情專一。 要是能嫁給這樣的人,做小又如何?只要他籠絡住賀眠的心,主君的位置對他來說還不是要與不要的事情? 周臨安對自己信心十足,畢竟他父親就是這么當上周家主君的,他跟著他爹有學有樣。 雖然周臨安惦記著賀眠,可奈何跟對方完全沒有交集,除了她高中那次以及娶夫那次遠遠的見過兩面,就再未碰到。 好在這回母親想要巴結賀眠,畢竟像她這樣的朝中新貴,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皇上對她的重用,要是不趁現在跟她攀上關系,等日后她站在高處,那可就可望而不可及了。 周侍郎跟周臨安都想把握住這次送上門的機會,于是母子兩人才找出這么個借口。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廉價,周臨安還真研究過幾日的算學,奈何他對此一竅不通,只覺得滿張紙上的數字就跟鬼畫符似的,根本看不懂。 逼不得已,周臨安找了個對算學略知一二的人,請她出了道題目。到時候他拿到賀眠面前,請她幫忙解開。 對于周臨安來說解題不是目的,目的是如何運用這個機會讓賀眠對他感興趣。 聽聞賀眠夫郎,也就是沈家的小公子是從鄉下來的,那更是沒讀過幾天書,想必跟她完全沒有共同語言,而自己這時候若是跟賀眠志趣相投,定會讓她另眼相待。 哪個女人不喜歡紅袖添香? 今日賀眠登門,周臨安早已收拾的漂漂亮亮,拿著題目就等著母親派人來叫自己了,結果忽然聽小廝說計劃有變,讓他別去了! 周臨安頓時愣在原地,眼眶瞬間就紅了,還未等他委屈失落的哭出來,母親又突然讓小廝過來喊他過去。 “這到底怎么回事?”周臨安疑惑的問小廝,“到底是讓我過去,還是不讓我過去?” “本來是不讓的,但現在又讓了。”小廝也不懂,只得如實說,“賀學士說要幫你解題,大人才讓我來叫您。” 賀眠同意見他了! 周臨安眼睛瞬間亮起來,趕緊攬鏡自照,確保自己妝容頭發都很完美后,才抬腳出門。 他都邁出門檻了才忽然想起來自己太過于激動,以至于忘了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題目忘帶了。 這可是幫他實現心愿的重要東西。 周臨安拿著紙,前往正廳的路上心臟撲通亂跳,實不相瞞,他都已經想到自己被賀眠手把手教解題的畫面了。 就字面意思的那樣,她的手握著他的手。 一想到這些,周臨安臉頰不由變得緋紅。 走到門旁的時候,周臨安停了一下,深吸了口氣,臉上掛著大方得體的微笑抬腳進去。 屋里坐了好幾個人,可他眼睛卻直直的盯著賀眠看,仿佛周遭的全是黑白背景,只有她是彩色的。 那個彩色的人這會兒正在用兩根筷子剝蝦,動作熟練,一氣呵成。 周臨安看著她,只覺得此人溫柔無比,肯定特別會照顧人。 正待他款步上前行禮的時候,忽然被一個悅耳的男聲猝然打斷。 男聲? 怎么還有男的? 周臨安這才把目光從賀眠身上移開,分給旁人。 然后他就看見一個讓人目露驚艷的少年坐在賀眠身旁,有些困擾的輕聲開口,“jiejie,你已經給芽兒剝過好些蝦了,芽兒都要吃不完了呢。” 第110章 以前周臨安并不認為自己輸給林芽多少,哪怕容貌不及他,氣質跟談吐都是他這個鄉下長大的土包子所比不得的。 --